难消 第119节
太子妃身子娇弱,自打同太子殿下成婚后就更加娇弱了,常常早时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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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漠北军班师回朝。
容珞总算能再次见到二哥李秉,京城皆是他加官进禄的消息,封了骠骑将军。
漠北一去便是分别一年。
李秉一进殿门,乔漪漪便迎上去拥抱。
当着旁人的面,李秉忙把乔漪漪拉开,搂搂抱抱实在是不像话,但乔漪漪喜极而泣,实在顾不上这么多。
等到殿里行礼,容珞见李秉黝黑不少,也比以前更壮实了,漠北苦寒又行军打仗,他也白嫩不起来后,
自容珞被李秉带走去幽州那回,太子殿下原是不允她见李秉的,但若是
在东宫正殿有人守着她,便允了她。
容珞带着李秉见了福儿瑞儿,到底是亲舅舅,见到两个孩子差点落泪,抱的时候手忙脚乱的,高兴得很。
李秉好像很喜欢小孩,但多年来颠沛流离,始终未成家,怕耽误别人家女儿。
容珞说:“如今回京封了官职,有了府邸,以便去瞧一些好人家的姑娘。”
李秉倒是没说什么。
乔漪漪是急了,拉着他的衣袖不撒手。
待离去的时候,李秉把乔漪漪带回了自己府邸,没了这个义妹在旁解闷,容珞多少还有些不习惯。
转眼开春,天暖起来。
礼部的官臣原本为太子殿下预备选秀,但为太后服丧期间,皇子不可婚嫁,选秀就因此搁置了,无人再多过问。
搁置下来的不止太子,还有齐王的选妃。
听闻皇帝都念叨了齐王的婚事,他本人好似没有半点着急。
筹备了月余,照莹和流金的婚礼。
容珞给两个贴身宫女的嫁妆丰厚,早就暗自备置过,往后翠宝出嫁也是少不了的。
照莹出嫁前抱着容珞大哭了一场,总说:“照莹还可以再太子妃伺候几年。”
可容珞不想把她拖成老姑娘,既然流金靠得住,对她爱慕有加,那便嫁了。
翠宝抹着眼泪,照莹嘱咐完她伺候好主子,新郎的迎亲队伍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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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日子慢慢过去,夏去秋来。
皇帝的龙体一天如一天,大多的政务都转交于太子监国批阅。
中秋佳宴后,天气转寒。
乾清宫的戚公公赶到当夜东宫请人。
“皇帝陛下怕是不行了!”
此后的时日,太子及其他皇子在乾清宫陪伴了两日两夜未眠,殿里殿外候着一众史官书吏,文臣武将。
皇宫气氛凝重,阴沉压抑。
皇帝传位的遗诏下后,官臣的哭声从乾清宫传了出来,乌泱泱跪倒一大片。
容珞站在明殿下,望着龙榻前太子殿下的身形,宽厚的肩膀耷拉着,有些许的颓然,但不失浑然而成的威仪。
她知道从今往后就再也没有东宫太子重了,只有一国之尊的新帝,他肩扛着江山社稷。
容珞恍惚间感到一丝陌生。
等到忙完一切,夜里的灯火葳蕤。
太子回到她身边,连着两夜未眠,他眼下淡淡的黑眼圈,额首靠着她肩膀。
容珞摸摸男人的脸侧,“恭喜殿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万俟重淡淡笑了笑,眸底掠过一抹对权力的满足,随之他躺下身,将脑袋靠在她的双腿上,说道:“先让我睡个好觉吧。”
容珞没再敢乱动,瞧着太子渐渐入睡,渐渐平稳的呼吸在她腿上,至少在她的面前,不用太过威严。
……
丧葬出殡按最高制国丧礼办。
文武百官素服吊唁,宫中鸣钟三万杵,拟定先帝庙号和谥号。
内阁宣告遗诏,新君即位。
一个月丧期后,便是选定黄道吉日,新帝登基大典。
从祭天告祖到登殿加冕,受百官三跪九叩的朝拜,礼节规矩样样繁冗。
大学士颁诏宣旨。
自此改元为承景,大赦天下。
紧接着便是封后大礼,容珞不得不说,比她出嫁那日还要礼节繁累,如同再结了一次婚。
皇后的冕服繁重华丽,头戴凤冠珠宝,亦要有端庄典雅,母仪天下的威仪。
好在这是深秋,
若是暑夏,她恐是捂得满身汗。
容珞进住坤宁宫,卸去繁复沐浴。
刚刚睡下,新帝便从乾清宫过来,爬她的床榻,钻她的被窝。
成了帝后,他们该分宫殿就寝了。
昏暗床帐,容珞瞧着男人的眼眸,“明早夫君还要开大朝会,怎么不在乾清宫好生休息。”
万俟重靠着她万分柔软的怀抱,嗓音低沉:“在你这也是休息,让我抱抱你。”
容珞调整位置让他好好抱着。
这么久来他们都累坏了,各种繁文缛节。
她道:“我想睡觉。”
意思是让他别闹。
万俟重沉默半会儿,才说一声好。
埋在她怀里亲了亲,想着她实在累,没有想要太多。
但等他抬首时,见容珞已沉沉入睡。
万俟重不知是该丧气还是该欢喜,他的确是需求有些强烈,但她也不能分寝宫时,应承得如此干脆吧。
万俟重敛去心绪,搂住她安寝。
这夜里静谧无声,确实是有些疲累,一觉无梦。
待到天麻麻亮,着装梳洗后,他便赶着去朝会,议诸臣的奏事。
第99章 爹爹太过分了!
接手皇后的事宜,容珞尚还算得心应手,没有什么各宫嫔妃争宠,后宫管理起来似乎亦少了许多繁琐之事。
国泰民安,天下昌盛。
新皇忙着大小朝会,重用亲信,推举新的民生政策,又无外族清扰,迎来了一个繁荣稳定的盛世。
自登基后,不少文人为讨好新皇,写了诸多歌功颂德的诗词,包括帝后情深的故事。
当今帝后恩恩爱爱,忠贞不二。
直让民间人人传颂,且纷纷神往寻个如这般情深意重的良人。
就连皇后娘娘宴会上点的什么花钿,穿过什么样式的花纹裙子,世家贵女都有模有样的效仿,底下民众便也跟着学。
寒来暑往,日子过得很快。
等熬过一年的丧期,总有朝臣想往后宫塞人,给奉天殿上呈选秀的折子。
但皇帝总是瞧了几眼就搁置在一旁。
弄得朝臣们把话都递到太后江氏那里,太后传了皇后娘娘去寿康宫。
没过几日,又有选秀折子呈来。
皇帝陛下便对底下的人施令,“往后此类奏疏就莫再呈上来。”
朝臣们只能灰溜溜地退出去,而今的皇帝可比先皇还难对付些,在东宫时就监国多年,手握权柄,如今更没人劝得动。
皇帝自应多诞下皇子,备选皇储,以防两位皇子若不慎天灾人祸出事,出现后继无人的局面。
大臣不免说:“咱这陛下自来惧内,上个月亲蚕礼,陛下惹了皇后娘娘生气,被赶回乾清宫住着,这几日才得回坤宁宫。”
“选秀一事还得皇后娘娘点头才是。”
这一年来,皇帝和皇后同住坤宁宫,似乎已成了宫里心照不宣的事情。
这话就传到了万俟重的耳朵里。
惧内?
他怎么可能惧内。
若皇后同他提选秀纳妃,那就更不好使,他定要与她一番不死不休的。
这几个臣子是闲得没事干了。
是该调去外省走访民生,干干基层就没那么闲了。
未过多久,
齐王来了趟奉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