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消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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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融融,月色中天。
寂静时居院外停住马车,悄无声息融进夜色里。
灯火通明的长廊,传来细微的声响,候在外间的婢女纷纷跪地。
卧房内清脆的水声,热汽氤氲。
绕过遮掩的屏风,桌架上脱放着她今日穿的诃子裙,莲花绣得精致。
身着水墨衣衫的男人步伐徐徐,里头的女子靠着桶壁小憩,丝毫未觉他的到来。
他靠近后坐下。
用手试着水温,已有些泛凉。
转眸看她的睡颜,浓睫轻阖。
玉簪挽着长发,不慎松散下来的一缕发丝,落在胸前贴着呼吸起伏。
万俟重轻抚了抚她,企图弄醒。
容珞正睡得舒意,忽然觉觉面颊痒痒的,抬手拨开他那作乱的手。
她微微蹙眉:“……”
好像有什么不对。
困意顿时散了一半,
她连忙睁开眼眸,望见熟悉的隽颜,他的指尖顺势抹去她面颊的水珠。
容珞顿愣片刻,见来的男人是太子殿下,紧张的肩膀松懈下来,用手浅浅掩着水里的身子。
她问:“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进来。”
万俟重的手臂随意地搭着桶边,瞥一眼掺着花皂的浴水,说道:“这不比念云居的汤池,怎泡着睡着。”
汤池的水是常温的,不会凉。
容珞低低脑袋,手揉惺忪的眼。
翁里翁气道:“我就眯一会儿…”
万俟重看着她眉眼中倦怠,没有再说什么,意欲搀她从浴桶里出来。
容珞瞧太子靠过来,攥他的手。
纤细的颈子泛起粉来,“太子肩伤不便,还是外面等珞儿吧。”
她攥他的手指湿润,柔软无骨地勾着,无意招惹却弄巧成拙,撩弄了心弦。
万俟重似顿了一下,说道:“本宫传了婢女换热水过来,珞儿伺候本宫沐浴才是。”
容珞:“……”
万俟重伸手托她从浴桶内出来,寻了件洁净的衣衫裹着她潮湿的身子,走进隔间。
片刻后,婢女在帘帐外换热水。
隔间分外逼狭,昏黄阑珊,仅有一盏烛灯放在小桌处。
容珞赤着足踩在锦绣地垫上,太子身量颇高,周身隐隐散发着压迫感,等着她为他解衣。
她低垂眼眸,松解男人腰间的革带,想到上面嵌的白玉下午时还被她弄湿过…
好在他今日穿的常服,并不是很繁复。
上乘的云锦面料,触抚上去有着淡淡的丝滑,她常常觉得太子穿什么样式都好看。
等到热水换好,婢女退出房间。
容珞被太子再次摁进水里,高壮的身形逼得她只有他臂弯里的空隙可以动,他轻轻一动,胸膛就抵着她。
不是没有同他如此亲近过,但大多都是事后,脑子还不清醒,由着太子搂搂抱抱。
容珞拿着浴帕,感到扭捏和局促。
自小当公主那般养着,再是无足轻重,也没给男人沐浴过,更何况被他硌着。
太子肩膀处的伤痂捂着纱布,她手里沾着花皂的浴帕避免触碰他的肩伤,两人之间的气息潮潮热热的。
嬷嬷说主动招诱些,伺候太子殿下。
太子似乎从未提过孩子,他们以前更不适合提,她曾是他的小姑姑,于此她避之不及。
思索时,男人搭在桶边的手探入水里,掌托容珞转身过去,从后面环着她的腰腹。
“为什么心不在焉。”
嗓音低低的,濡热地靠在她耳边。
容珞面红颈赤,只听他谙熟地分开双膝,横抵在那里,格外径|硕的尺量让她心怯。
万俟重:“想什么呢。”
看她许久了,很是不专心。
容珞想着主动招诱。
轻轻阖腿夹着,抬腰磨了磨他。
万俟重顿住:“……”
愈发觉得血气紧箍箍地堆积着,孜孜汲汲的。
容珞的心怦怦狂跳,拿的浴帕被弄掉,纤手扶着浴桶,这男人好似得了兴味,拍拍她的腰臀,要她再动动。
照做了几下,被硌得慌。
她嘟囔道:“嬷嬷说殿下不行。”
万俟重眉梢微挑,眸色掠过一抹暗色:“我行不行,珞儿不知道?”
他抬起她的柔腿,压着小桃花。
还怀疑起他行不行了。
没等容珞有所准备就直抵宫门,她顿时失声,脚丫在水底蹬了蹬,踩到男人的腿。
紧接着,水潮浮动。
容珞呜呜嘤嘤起来,手指攥着浴桶边缘,粉色的指尖摁得发白。
他道:“哪里不行?”
容珞泣着撒娇:“我没说殿下不行,不要再…了。”
分明刚刚还那么温柔让她自己弄。
早知她不讲出来了。
万俟重停下来,停在最里。
容珞的呼吸一缓一促的,等她平复些,从身后的双手握住她的腿腕抱起来。
万俟重就这般抱着她从浴桶里出来,容珞的呼吸又着急起来,羞耻感涌来使她求饶不已,哭腔娇气。
太子走到床榻处才放下她,摁着她趴在枕头上,绯嫩的膝盖回来磨着榻框,紧接着几下被推进榻褥里。
容珞漂亮的眼眸酝着泪,一阵阵的酥麻从腰|尾处蔓延至全身,情思恍惚,到最后瘫软在榻里,没了力气。
候在门外的婢女听得耳热,姑娘哭得这般可怜,她们都是皇后娘娘赠过来当陪嫁丫头的,哪知太子竟如此悖谬,人尚未娶,就……
屋里的动静有半盏茶之时,照莹就把那几个婢女给叫过去警告,事关太子殿下的婚事,胆敢出去乱说就割掉舌头。
今后都是需在两位主子跟前伺候的,不怕她们听,但若有嘴巴不牢靠的,就留她不得了。
照莹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向来谨慎沉稳,之前凤阳宫亦是她帮着把持的,俨然有了点大宫女的模样。
几个婢女噤声,不敢再有多余的心思。
良久之后,房里才唤人进去收拾沐浴用物,把用过的水抬出去。
其中的婢女兰月,离隔挡屏风最近,忍不住透过帘帐往偷瞧。
只见薄薄单衣的女子坐在太子殿下怀里抹泪,向来面若冷霜的太子竟一改往常,温声哄她。
兰月不免顿住,看得入神。
在其他婢女的低声催促下,她忙整理好一切,抬水离开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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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厨房把菜肴端来,容珞被太子扶着腰肢来到外间用膳。
她回来一心只想清理汗意,只吃了一碗燕窝羹,肚子早就空落落的了。
一碗玉米排骨汤喝下去,容珞方才被太子欺负得委屈的心情瞬间美丽起来。
虽然这菜肴很好,她还是要和太子说:“我有点想念菊竹做的菜了。”
她说的有点,是很多!
万俟重夹菜放进容珞的饭碗里,不疾不徐道:“等来了东宫,命她再为你做便是。”
容珞展露笑颜:“谢太子殿下。”
她等的就是太子这句话,之前离宫后菊竹就被他支走了。
吃完晩膳,容珞就想软塌塌的趴在歇榻里,太子让她消消食再睡,可走几步就腰酸,酷暑炎热,一会儿又得出汗。
于是抱着男人撒娇:“珞儿起不来,起不来都是太子害的,不舒服。”
万俟重看着她水眸,倒是在想:应该把玉势带来给她浸浸,以免伤到。
但他没再为难容珞,揽她在庭前长廊处乘凉,酷暑炎夏,夜晚时会凉爽许多。
本想听作琴,但她倦累得厉害。
他回过首时,容珞已经浅浅入睡,晚风吹动鬓边的发丝。
待到夜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