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可想处越久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太过多余。
  司逐行挑朋友谨慎,对待情感更是认真,认真到好似谁都入不了他的眼。
  直到他在冬至司家的晚餐上看见纪暮。
  纪暮穿着司逐行的衣服,眉目温和又淡然。
  司青阳曾认为司逐行这样的人即便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放低身段,甚至于只需要一个眼神对方就该知情识趣,却不想他比普通人更容易低头。
  带着纯粹欢喜和势在必得的低头。
  他知道纪暮喜欢什么菜,会适时给他续杯,他想进公司,司逐行让他问纪暮;他想和他一个办公室,被一口拒绝。
  他说怕公司影响不好,可他分明不是瞻前顾后、拘泥世俗的人,他的顾虑仍旧是纪暮。
  他对纪暮大胆热烈又小心翼翼,眼里的爱意直白得不能再直白。
  刺得他眼睛生疼,心中涌起怒火。
  纪暮出差那几天,司逐行的笑容变少,他以为他会生气埋怨,可听闻纪暮要回来,高兴得提前下班去机场等人。
  司逐行在机场外等了两个小时,见纪暮走出人群张开双臂,纪暮却停在三步之外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司逐行上前。
  他像见不得人的老鼠,隐匿在黑暗处看着俩人的日常。
  他找人查纪暮,知道他是一个无父无母,寄人篱下长大的人。公司的人都夸纪暮温和周到,司青阳却觉得他只是怕麻烦而长期伪装的假面,这个人本质和自己一样冷漠,这样一个人,凭什么值得司逐行喜欢。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司逐行打断司青阳思绪。
  “表哥陪着我不好吗?再过不久我们可以一起出国,到所有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司青阳癫狂神色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伸手抓住四逐行衣袖。
  “陪?你特么是不是有病,我凭什么陪着你?”司逐行立马甩开衣袖。
  “表哥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你。”
  “住口,你疯了,我们什么关系?”司逐行从来不知道司青阳会存这种大逆不道,有违人伦的喜欢,生平第一次觉得恶心。他嫌弃的表情没有丝毫遮掩,扭头的动作像避开什么脏东西,司青阳心里开始慌乱,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司青阳盯着司逐行,像恶狗扑食般扑上来,司逐行见状往右迈一步,司青阳冲过来时张开的怀抱落了个空,司逐行趁机将人双手反剪,在他身后膝弯处踹两脚,司青阳闷哼一声两个膝盖直直落地。
  司逐行今天吃的饭里虽没下药,伤口较前几日恢复了几分,但到底不比往常,只能想办法用巧劲。
  司青阳前不久刚摔下楼梯,脚上本来就有旧伤,被司逐行这么一踹,额头上立马疼得冒出冷汗。
  “司骛不是我生父,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凭什么不能在一起,你不知道我知道这件事后有多开心。”司青阳试图起身却动弹不得,扭头看着身后的司逐行解释。
  “司骛弱精,我妈当年生的小孩还没落地就已经死了,我不过是被他们抱回去用来遮盖他不能生育的遮羞布。”
  “表哥猜我怎么知道的?”
  司逐行没回答。
  “还记得我曾经酒精中毒吗?当时还是你帮我打120送我去医院。那天医生的诊断结果是酒精中毒,其实是因为我有遗传性过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这块遮羞布有了巨大瑕疵。华酌经营酒业,我不能喝酒,在司骛看来,我就是一个不合格的儿子。”
  司青阳紧皱眉头,手下的劲没松。
  “所以我和纪暮一样,和所有喜欢你的人一样,我也可以喜欢你,追求你。”
  他不提纪暮还好,一提纪暮,想到这几天自己消失后纪暮和家人的心情,心里气得要炸,低声捡起地上碎片,抵在司青阳脖子上。
  “别给自己贴脸,放我出去,否则我和你鱼死网破。”
  司青阳突然低低一笑,随后笑声越来越大。
  笑声未止,门外进来一个人。
  那人看见司逐行抵在司青阳脖子上的碎片后,抬着拳头往前冲的动作顿住,愣愣看着司青阳。
  司逐行瞬间明白过来,怒喝一声,“司青阳,从绑架到纵火,主谋竟然是你。”
  对面的男子就是将司青阳扔进木屋又拎着司青阳出门,最后在悬崖边和自己动手的高壮肌肉男。
  “阿行,你真的很聪明,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这么迂回。”
  “别这么叫我,你让我觉得恶心。”司逐行被这个称呼雷到。
  “那叫逐行,我看纪暮就喜欢这么叫你。”司青阳疯狂在司逐行的雷区蹦跶。
  司逐行盯着肌肉男,被司青阳弄得一阵恶寒,抬脚踩在司青阳的小腿上,声音冷得没有起伏,“喜欢叫是吧,我让你叫。”
  司青阳疼得脸色惨白,见激将法没用,对着面前的肌肉男喊道,“动手。”
  肌肉男听了立马挥拳朝司逐行而来,司逐行暗骂一声,将司青阳拎起来替自己挡了一拳。
  肌肉男这一拳比司逐行还重,司青阳重重倒在地上。
  肌肉男见自己误伤雇主瞪大双眼,仿佛受到奇耻大辱,脱了外套,龇着牙冲向司逐行。
  司逐行气力不敌,只能尽力躲闪寻找机会。
  几个回合之后,司逐行躲向司骛放着刑具的墙面。
  他刚刚留意过每个刑具的具体摆放位置,撇了一眼拿起墙上的长鞭用力甩向肌肉男,几鞭之后,肌肉男抓住鞭子,司逐行旧伤在持续打斗拉扯之后开始复发从额头到后背不停冒冷汗。
  肌肉男猛地一拉,司逐行身体不受控地往前冲,肌肉男冷笑出声,下一秒,那笑容凝固在脸上。
  “你······”对方不可置信看着司逐行。
  司逐行拿鞭子本就是幌子,他很清楚自己的情况,鞭子这种东西,不擅长的人根本发挥不出威力,他以前碰过几次,但不算熟,更不用说在即将脱力的情况下,他最终目的是拿起鞭子的同时拿过旁边的短刀,争取近距离一击致命。
  感受着温热血液,司逐行抽出短刀,打算再补一刀,不料被肌肉男看穿快速用手阻挡。
  小刀划过手臂溅起血液,哐一声掉落在地。
  肌肉男是坐过牢见过血的亡命之徒,司逐行的第一刀虽因为力气没法一击毙命,但留下了极深的伤口,第二刀对他来说不算严重,但到底是个伤。
  “你找死,我要你死。”肌肉男被两刀伤口刺得双眼猩红,脸上青筋暴涨,捡起地上的刀高高挥起。
  司逐行自知错失良机,他现在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满身是血的肌肉男举刀而来。
  “住手。”刚晃过来的司青阳看见这一幕,立刻尖叫。
  肌肉男子看了眼司青阳,再看了眼汩汩流血的腹部,右手的刀再次高高举起。
  尖刀正要落下之际,又有一道黑色身影从门外冲进来。
  “哐——”
  短刀被打落在地。
  肌肉男在来人的一拳拳重击下呜咽闭眼。
  第74章 真的回来了
  司逐行再睁眼, 眼前映入一片洁白墙面,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
  怔愣间,掌心突然被人握紧, 传来一抹温暖干燥的触感。
  “逐行。”低沉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和难以置信的试探。
  司逐行扭头,刚扬起的嘴角顿住。
  纪暮平常很注意形象,出门前总将自己收拾得干净清爽, 司逐行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见他冒着青茬,眼底下一团乌黑, 憔悴得他差点没认出来。
  “暮哥,是我,我回来了。”司逐行假装没看见,继续扬起嘴角, 漂亮的桃花眼里盛着笑意。
  纪暮把司逐行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一时静默不言。
  司逐行抚了抚纪暮的脸,“真的回来了!”
  纪暮似乎后知后觉,也跟着扯了扯嘴角。“嗯,回来就好。”
  司逐行不希望纪暮难过,不想看见他脸上笑着眼里尽是荒芜和忧伤。
  “抱一抱。”司逐行抬起另一只手。
  纪暮把司逐行扶起来, 而后重重拥进怀里, 在司逐行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眼眶。
  司逐行的身上有大大小小很多伤,纪暮不敢用力, 只轻轻拍着他的背。
  “饿不饿,渴不渴,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
  看着窗外漆黑夜色, 司逐行有点摸不准时间,“现在几点?我睡了多久”
  “凌晨五点,十五个小时。”
  “怎么这么久, 该死的司青阳,枉我以前对他挺好。”司逐行想到这人还是一肚子气。
  “别难过,不值得。”纪暮继续拍了拍司逐行,担心他难受没有抱多久,从旁边的桌上拿出司母从家里带来的养生粥。
  司母准备了两人份,纪暮先喂司逐行,等司逐行吃好后自己也囫囵吃了一碗。
  吃完后,司逐行拍了拍床边,“暮哥上来陪我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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