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再醒来,他和司文桉已在一个四周空荡的木屋中。
  司逐行连忙将侄儿唤醒,外面的人听见动静后进来看了一眼,只叫他们别吵闹,之后扔了一包切片土司和一瓶水。
  对方给司文桉的手松绑,却没有放开司逐行。
  经过半天的观察,司逐行已经知道这伙人至少有六个。
  再过不久,又一个人被绑着推入,没站稳重重摔倒在地。
  “青阳。”
  “表叔。”
  司逐行和司文桉一齐出声。
  土司吃完后后绑匪再次将司文桉的双手重新绑上绳子。
  司青阳听闻,愤怒的表情带着惊讶,“表哥,文桉,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也不清楚。”司逐行说道。
  司逐行低下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我爸醒了。”
  司青阳说完后一边慢慢移向他们这边,不再多言。
  “意思是你爸绑架我们?目的呢?”
  司青阳拧眉思考,最后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他大概恨我推他下楼,把我也绑了。”
  “他什么时候醒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按理说他醒之后,医院应该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才是,但我们一直没接到通知。”
  三人一起被关了大概三个小时,到了傍晚,门外进来一壮一瘦两个人,瘦人照旧将一包吐司一瓶水扔到司文桉身旁,顺便松了松司文桉手上的麻绳。司青阳则被一个手臂上纹着猛虎,肌肉贲起的壮汉带走。
  门缝半开之时,屋外出现一张轮椅,轮椅上坐着熟悉的面孔。
  “爷爷。”司文桉开口。
  司骛不知道听没听见,带着病气的脸精神不济,一双阴毒的眼睛狠狠盯着他们。
  在司逐行记忆里,这个表叔一直是个慈爱宽和的长辈,司青阳说他酗酒家暴时,司逐行甚至无法想象他动粗的模样,现在毫不掩藏,倒是可窥几分。
  司骛看了没到一分钟便被人推着离开。
  司青阳也被带出门。
  俩人从小到大在饮食上没受过什么委屈,司文桉再次看见吐司和水,脸色不怎么好看。
  “文桉,这个时候不准挑食,吃。”司逐行清楚现在的情况,有些条件下不能太矫情,也不惯着侄子。
  “好的,叔叔。”司文桉一向听话,听闻和司逐行分着吃完。
  绑匪很谨慎,没一会儿再次检查俩人身上的绳索。
  司逐行没什么表情,等人离开十几分钟后,手上的麻绳却被他轻松解开。
  司文桉瞪大双眼,还没开口,嘴被司逐行捂住。
  司逐行小时候学过防身术,无聊的时候顺便学了解绳手法,解绳对他来说不是很难。
  “嘘,别讲话,我给你松绑,等天完全黑了,叔叔带你出去。”
  司文桉瞪大双眼点头。
  司逐行给侄子松绑后开始仔细观察四周环境。
  四周偏僻没有其它屋子,其它的夜色太黑无法观察,
  过了一会儿,司文桉靠近司逐行,悄声问道,“叔叔,表叔怎么还不回来?”
  司逐行眉头微微一皱,“不清楚,门口只有三个人,其他几人应该在另一边,一会儿等其中一个去上厕所,我去拦住两个,文桉趁乱跑,拼命跑,千万别回头,实在跑不动就躲起来,躲到明早天要亮的时候下山,你表叔我来想办法,听明白了吗?”
  “不行,我要等叔叔。”司文桉没有立刻点头。
  “文桉,不用等我,我一个人更好脱身,你先走一步,我随后来找你。”司文桉十三岁,小小年纪慌乱恐惧但没有只顾自己已经很好,司逐行只能再多点耐心。
  司文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等门外只有两个人时,司逐行快速将其中一人放倒,另一个出声之际司逐行再次冲上去,司文桉听着司逐行的话,司逐行刚动手就疯狂往山下跑。
  纪暮跑到火光前,木制房屋“轰”的一声,不知何处塌了一角。
  院子里倒着两三个人,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严重的伤。
  纪暮来不及管因着狂奔引起的颤抖双腿和艰难呼吸,立马开口大喊。
  一边喊一边绕着院子转了一圈,转完又见到两个倒在地上的人,只是始终不见司逐行身影。
  纪暮从未如此绝望,觉得眼前的火燃烧的不是房屋,而是自己鼓噪不停的心脏。
  “轰——”
  有一角倒塌。
  “救,救命!”纪暮在大火中听见一阵微弱的叫喊。
  纪暮无法辨别声音的主人,但他没有选择,立马捡起地上绑匪的外套兜头往里冲。
  大火中,他只看见一个在轮椅上无法动荡的人,他扫视四周,除了火还是火。
  纪暮看出了轮椅上的人是司骛,他没心情管上辈子的敌人。
  一边寻找一边大喊,被烟雾呛得咳嗽不止。
  “我,我知道,你要找,找的人,你先救我出去。”纪暮呼吸逐渐困难,司骛更是没多少气。
  “逐行呢,他在不在屋里?”纪暮更关心这个问题。
  司骛声音逐渐微弱,“不,不在,你,你先······”
  纪暮咬咬牙将人带出去。
  刚出门,身后所有房屋齐声倒地,纪暮本就对司骛的话持有怀疑。
  房屋彻底坍塌时纪暮最后紧绷的一根线随之断裂,他不敢想象如果司逐行真的还在里面会怎么样,身子先比脑子反应过来要往里冲。
  可惜他没能如愿,被紧接而来的警察拦住。
  “纪先生,你冷静点,冷静。”
  纪暮无法冷静,但剧烈的奔跑和刚刚冲进大火的缺氧,让他眼前陷入黑暗。
  再睁眼,纪暮发现自己躺在医院。
  正要起身,云洲和纪洵突然将他按回床上。
  “别动,医生说你还没好。”
  纪暮一动,背上传来一阵灼痛。
  背上的伤是冲出火光时被倒下的房梁砸到,趁着这细密的痛,记忆开始回笼。
  “逐行呢?找到了吗?”纪暮连忙问道。
  云洲和纪洵对这件事不算了解,云洲也是昨天陪纪舟复查时意外看见被送进医院的纪暮,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纪暮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立马拔针下床,他下手重,针管拔出的瞬间手上鲜血直流。
  “草,纪暮你疯了!”
  纪洵低骂一声连忙叫医生。
  跟着医生进来的,还有司定渊及妻子白雯。
  纪暮不管医生,抓住司定渊,“大哥,逐行呢?”
  司定渊声音沉重,“小纪,你冷静一点,你先听我说,逐行暂时还没找到,但不代表他有什么意外。”
  “什么叫暂时没找到?”纪暮双目欲眦,本就苍白的脸彻底失了血色。
  司定渊用眼神示意其他人先离开。
  等病房只剩纪暮和司定渊夫妇,司定渊低头叹气。
  “昨晚院落倒地的人有五个,全是逐行动的手,我很清楚他的招式。昨天那场大火扑灭后,屋内又发现两具烧焦的身体,验过了,不是逐行。”
  纪暮松一口气。
  “还有呢?”
  司定渊抹了一把脸,“屋子二十米外是悬崖,附近有打斗和掉落的情况。”
  “什么意思?”
  纪暮扶住床边的栏杆,逐渐收紧拳头,不敢听接下来的话。
  第73章 短刀被打落在地
  司定渊没回答, 只是拍了拍纪暮的肩膀。
  “文桉呢?找到了吗?”纪暮声音喑哑。
  “他没事,这事还要多谢你。”
  “他那里有没有线索?既然逐行能打倒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跑?还有司骛, 他说他知道逐行的去向。”纪暮激动过后恢复冷静,设想着各种可能。
  白雯扭头抹泪。
  “文桉跑得很快,我们找到的时候, 他在你指给他的树后躲着,离开后发生的事情不知情。逐行不是不想跑, 应该是想救人。表······,司骛缺氧太久,成了植物人。”司定渊此刻恨极了司骛,称呼都省了。
  “救谁?”
  “是我。”门外传来一道不算陌生的声音。
  “表哥是为了救我, 是我连累了他。”司青阳拄着拐杖,丧着脸站在门边。
  纪暮倏然起身,两只手揪着司青阳衣领,“司骛是你爹,他怎么会害你,轮得到逐行出手相救?他人呢?”
  “哐——''
  司青阳的铝合金拐杖掉落在干净的大理石上, 发出清脆的声音。
  纪暮比司青阳高半个头, 体型也比司青阳大,此刻不顾身上的伤, 将人揪着半拎起来,司青阳呼吸困难,不得不踮起脚尖。
  纪暮一改往日模样面露凶光, 恨不得将司青阳生生撕碎。
  司定渊担心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出手掰开纪暮的手。
  “小纪,你先放开他, 我问他一些问题。”
  纪暮将人往后一推,司青阳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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