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司逐行的睡意本就已经散得七七八八,很快发现纪暮声音不自然。勾起嘴角,伸手捏了捏纪暮耳垂,顺便动了动腰上的腿。
  纪暮呼吸一滞,司逐行埋在他的肩头笑得一颤一颤。
  纪暮知道他笑什么,提醒道:“逐行,我是个正常男人,怀里抱着的是喜欢的人。”
  “我知道。”司逐行说完实在没忍住笑出声,胸腔里震动着笑意,清晰传到纪暮身上。
  知道什么没说,笑够了抬头攀上纪暮肩头,叉开双腿撑在纪暮身上,低身准确无误撬开纪暮的唇,开始了一惯带着轻微撕咬的吻。
  这个吻绵绵密密,说不上疼,但有种不死不休的纠缠。纪暮眸光晦暗,修长有力的手放在司逐行身上。
  窗外天光渐明,冬天的太阳穿过浓雾浅浅照着宁城。纪暮喜欢透光不透人的薄纱窗帘,司逐行搬来后找人装了一层遮光布。阳光被帘子阻隔在外,没拉实的一角漏进一丝光线,切割着屋内昏晓,像自由跳动的音符。床上俩人呼吸交缠,声音逐渐加重。
  司逐行腰身匀称流畅,窄瘦的骨肉上覆着一层不失劲力的薄肌,细腻的皮肤如上好暖玉,纪暮一寸寸摩挲着,像是要将这一抹温度完全攥入自己手中,以弥补曾经怎么都捂不热的冷却。
  可纪暮知道,温度这种天生专属于自己,由心跳支配的虚感,没有人可以完全掌控。
  他靠着司逐行的喜欢,可以在每个清晨、夜晚,不分昼夜的感知、轻抚,这已经算一种拥有。可纪暮仍觉得不够,若是平常也就罢了,但这是在床上,有些不可言说的欲念和私心最难遏制。
  心下一动,纪暮暗暗用力,将司逐行腰身拉入自己怀里,隔着轻薄的睡衣,两颗炙热的心跳重叠,以相同的频率传至对方身上。
  纪暮右手上移,五指伸进司逐行头发,轻轻揉着,司逐行再次埋在纪暮肩头,试图平缓呼吸。
  片刻后,纪暮护住司逐行肩头,稍稍一动,俩人上下位置瞬间颠倒。
  司逐行是一个即便躺在下面也不会安分的主,他抬起双手圈着纪暮脖颈,两条长腿勾住纪暮腰身细细摩挲,仿若无声的勾引。
  昏暗中,一双手拉开床头的柜子,慌乱中摸出薄薄的看不清字号的小塑料袋。
  收手时,那双手不小心碰到桌上的闹钟,闹钟在桌上摇晃几圈,最终失去平衡掉落在床边的地毯之上。
  没一会儿,白色睡衣如梨花吹落枝头,轻声滑落遮住地上的闹钟。闹钟听见旁边的床脚摇晃,空气中传来一阵海岸拍打孤礁的撞击声,间或伴随着断断续续的闷哼呜咽,似痛苦似欢愉。
  小闹钟做了一个梦,梦里风雨飘摇,海风上的桅杆摇摇欲坠,迷失方向不小心进入漩涡,风雨过后又屡登极乐,反反复复,许久之后才风平浪静。
  俩人一觉睡到下午,双双被饿醒。纪暮看了眼手机,俩人经常点的那家私厨已经放假,联想了今天的日子,思忖今天点外卖可能还没自己动手快,低头亲了一口怀里的人。
  “一会儿吃面?”
  “都行。”简单二字声音干哑,司逐行偏头轻咳两声。
  纪暮听了帮忙支起上身,捞过床头的水杯单手将人扶起。
  “喝点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逐行喝完嗓子好受了些,“没有,已经满血复活。”
  纪暮见他还能开玩笑,放心不少,真要折腾的下不了地,他今天也不用进司家的门了。
  但他放心太早,正起身换衣服,就听见身后传来跌坐回床上的声音,转身,看见司逐行瞳孔微震,扶着腰一脸难以置信。
  纪暮突然不厚道闷笑出声,扣好衬衣最后一个扣子,回到床边。
  司逐行看着纪暮明晃晃的笑意,缓缓拉起纪暮给他换上的黑色睡衣,劲瘦白皙的腰上,红色指印清晰可见,狭长眼尾带着尚未褪去的红,清亮眼眸带着一丝暧昧和桀骜。
  纪暮连忙拉住他的手,低沉声音带着讨饶,“好好好,我错了,我不笑。”
  纪暮自己留下的痕迹,自己清理的身体,自然知道再往上是什么风景。
  红梅白雪,风霜压境。
  疯狂之时灭绝理智的沉沦。
  他没有下重手,是司逐行的皮肤稍一用力就会留痕,纪暮前几次不知道,事后经常暗骂自己。
  司逐行不在意体位,床弟之间没有忸怩姿态,所有乖顺都是有心配合,骨子里是怎么都压不弯的倔强。
  纪暮突然想到一个词,“带劲。”
  有一种人,即便你拥有千百次,仍能让你产生爱怜和疯狂。
  欲罢不能,刻入骨髓,毫不讲理的占据你所有流连目光。
  月亮落入荒野,仍是天上的月亮。
  纪暮将搂人怀里,“你忍着点,我帮你按按。”
  司逐行犹豫半响点头,“我尽量。”
  司逐行不怕疼,怕痒,腰又敏感,纪暮刚开始动手,手里传来一阵轻颤,紧接着,肩膀上传来不轻不重的啮咬。
  俩人没有磨蹭太久,半个小时后纪暮将已煮好的面条端上桌,正打算进屋喊司逐行,却发现人已穿好衣服坐沙发上直勾勾盯着旁边的玫瑰。
  上次的玫瑰已经开败,纪暮着比花瓶还贵的酒瓶,在上次花店按周订购了绿玫瑰。玫瑰好养,昨天新到的货,每一株花苞饱满精神,养了一夜状态更好,一支支立在瓶口,衬得屋内都暖了几分。
  “怎么了?”纪暮问道。
  “在想怎么处理,要回老宅五天。”司逐行微微皱眉。
  纪暮轻笑道:“你的东西收拾完了?就盯着花。”
  “没收,家里什么都有,没什么好带的。”纪暮心想也是。
  都说礼多不怪,纪暮第一次以司逐行爱人身份上门,难免紧张几分,司逐行见状配合提供家人喜好,俩人按着众人喜好准备了不少年货,不过这些买的时候就已经打包好,不需要收拾。
  纪暮伸出手,“先吃东西,吃完陪我收衣服。”
  “收了。”懒洋洋的声调,说完站起身,拍了拍纪暮的肩膀。
  纪暮看了眼干干净净袜子都没穿的脚,将站在沙发上高出自己许多的人抱下来让他踩在鞋上。
  司逐行本想让纪暮背他,忘了需要穿鞋这回事,不情不愿套上鞋子,默不作声盯着人。
  纪暮看了眼沙发与擦桌的距离,这房子虽然不小,但真走动起来也没几步,低身抄起对方膝弯将人打横抱起。
  司逐行瞳孔微震,没明白怎么从宽厚的背变成紧实的公主抱。要是以前有人告诉他,会有人这么抱着他,他可能会嗤笑、不屑一顾,将对方揍一顿,现在,再一再二,慢慢习惯。
  “什么时候收的?”纪暮将人抱稳了走向餐桌。
  “刚刚你煮面的时候,不然显得我很不参与家庭活动。”
  家庭活动,简简单单四个字,纪暮心脏倏然一动。
  半响,俩人端坐餐桌,纪暮捞出锅里的面条,浇上浓稠汤汁,再加上几片绿叶、鲜肉和鸡蛋,香味瞬间扑鼻。他将碗递到对面,嗓音温温沉沉,“劳烦品尝我的劳动成果。”
  司逐行吃了两口,竖起大拇指,“汤汁鲜美,面条劲道,好吃!”
  一定意义上来说,纪暮觉得司逐行很好养。他吃惯了山珍海味,在外面吃饭很挑剔,纪暮煮的家常饭菜倒是从来不挑。
  纪暮突然庆幸上辈子学了一手厨艺。
  吃到一半,司逐行抬眼看向纪暮,突然说道:“刚刚说错了,我还是有要带的。”
  “什么?”
  “你啊,我的男朋友。”
  “好!”纪暮没有迟疑。
  司逐行听了嘴角上扬,眼里笑容放大,侧头看着纪暮,像是打量惦念了许久的宝贝。
  吃完东西,纪暮将玫瑰倒晒,打算制成干花。
  俩人出发时下午四点,天边的太阳逐渐西移,天气不冷不热。除夕的到来让宁城更为热闹,道路亦更加拥挤。俩人不慌不忙,堵车时一边闲聊一边看道路旁张灯结彩的商铺,看怡然自得又归乡心切的陌生人。
  终于,俩人在橘黄色晚霞挂满天边时,踩进司家老宅。
  第66章 愿为双飞鸿
  司父司母重传统, 俩人一到大门就看见门上贴着一副新春对联,走廊上挂着一排灯笼,添了不少装饰物。
  进入大厅后, 屋内温暖干燥,司父司母正坐一起剪纸。司母负责剪,司父找出需要剪的图样。
  “爸妈, 我们回来了。”司逐行如往常一般打招呼,和纪暮一起将手上东西放到柜子上。
  司母已经接受俩人恋情, 抬手压了压眼镜,笑道,“回来就好,怎么又带礼物, 小纪别站着,过来坐。”
  纪暮恭敬行礼:“叔叔阿姨好!叨扰了!不是很名贵的东西,就是普通年货,希望二老别介意。”
  司母眼明心亮,清楚纪暮每次送的都是好东西,价格一看就不便宜。
  “你这孩子, 说什么客气话, 是我主动邀请你过来的,上次可不是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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