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前男友的孕检报告 第92节

  可这份股权转让书却告诉她,amy是她仰望而不可及的千金大小姐。
  夏宁西不愿意相信:“你不是叫艾米吗?”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扇了过去,夏宁西的脸被打得歪向一侧。
  贺米声音淡淡:“你还没有资格这么叫我。”
  艾米是她父亲去世前称呼她的小名,爸爸说艾米就是爱米,他会一直爱着他的女儿,小米。
  除了爸爸,谁都不行。
  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谁也没料到,amy就是贺家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更想不到这个集团上下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贺米,第一次公然亮相就给了下属一巴掌。
  站在amy身后的朱伊伊被吓了一跳。
  在她印象里,amy一直都是知心大姐姐的存在,面对夏宁西最多也就嘴上不饶人,其实她心底很软,要是真较真,早给夏宁西穿小鞋开了,还是头一回看她那么狠地扇人巴掌。
  amy环胸,皮笑肉不笑:“现在可以滚了吗?”
  夏宁西念叨着不可能,脸色灰白,失魂落魄地跑出办公室。
  “还有你们几个,看着我就倒胃口,”amy最讨厌low男,暴露身份这事儿足以让她心烦气躁,抄起几份文件扔过去,“还不滚?”
  总务部的人溜之大吉,治安科的人畏畏缩缩地往外退,留着科长一个人战战兢兢地抱着三台电脑,走前,还贴心地关上门。
  杂乱纷闹的环境倏地安静下来。
  只剩下朱伊伊和amy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amy尴尬地吸吸鼻子:“我不是故意……”
  朱伊伊歪了下脑袋:“你感冒啦?”
  两人同时咳嗽一声缓解窘意。
  amy咧嘴笑:“我没感冒。”
  朱伊伊龇牙:“你不是故意什么……”
  再次很有默契地陷入沉默。
  朱伊伊努力地向上牵扯嘴角想笑一笑,可笑不出来。
  上司竟然是前任的姐姐。
  这冲击也太大了。
  她总算明白凌麦那天撞见她和贺绅接吻什么感觉了,冲击大得颅腔都能通风。
  “刚才谢谢你,a……姐。”
  连称呼都不会喊了。
  amy扶额,愁的啊,长叹:“这事儿还没完,只要集团间谍没查清楚一天,这锅你还得背。”
  “清者自清,我相信时瞬。”
  -
  早晨的事不胫而走,一个上午传遍整个集团。
  除了惊讶amy就是贺家大小姐,更关心的是朱伊伊这个“商业间谍”该怎么处置。在京城的名利场里,得罪时瞬,必定会被行业拉黑,到时候可不仅仅是被辞退那么简单,若是追究到底,经济犯罪牢底都得坐穿。
  两件事成了员工食堂中午的饭后谈资。
  朱伊伊跟凌麦排队的窗口简直是风暴中心,周遭探过来的八卦眼神恨不得将她俩戳个窟窿,领餐拿菜的时候还被工作人员缺斤少两。
  凌麦气呼呼:“这群人忒势力眼了吧,以前听说你跟章特助有交情,个个都扒上来。现在倒好,集团泄露的事还没查清呢,个个就跟避瘟神一样躲着,午餐都少给量!”
  朱伊伊一口包下只有指甲盖大的酸猕猴桃:“谁都不想趟浑水,理解。”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先吃饭。”
  “amy姐亮出身份都只是把调查延后,这锅还是你背呢,你还有心思吃饭?!”
  朱伊伊指了指肚子,食不知味地夹了筷卷心菜:“它不能饿啊。”
  饭吃得不安稳,下午工作更难熬。
  amy暴露身份后就没出过办公室,有事儿都是叫凌麦去跑腿。夏宁西更是早上那场闹剧过后人直接消失了,电话打不通,微信收不到,属于她的工作只能分配给部门其他人。
  朱伊伊琐碎的任务又多了两份。
  拿着设计图纸去复印室印刷备份,几个原本在说话的员工,瞥见她,立马噤声,转而窃窃私语。
  “真是她泄漏的?”
  “不确定,真是她的话,太没良心了。时瞬对咱们员工那么好,贺总和章特助之前还帮助过她,她脑子有病吧才膊肘往外拐。”
  “肯定是为了钱。”
  “商业机密卖出去一份得大几千万,听说这次泄漏出去的虽然只是一个游戏角色的权杖设计图纸,但最低也值百万了。”
  “都有几百万了干嘛还上班!”寸头男员工惊呼一声,察觉自己声音大,立马压低。
  另一个穿着束腿裤的男同事:“我觉得你们重心偏了……”
  “怎么说?”
  “甭管是不是她泄露的,都不干净。”他竖起文件挡住脸,“夜偷偷摸摸去高层,你觉得她去干什么?”
  “你们是忘了章特助跟她走得近吗?”
  “懂了。”
  “陪睡呗。”
  朱伊伊愠色渐浓,柔和纯粹的瞳孔溢出几分恼意,厚厚的一沓文件被她重重磕在机器上:“长舌妇这个词说的一点都不对,应该叫长舌夫。”
  “男人比女人话多多了。”
  “也不怕烂舌头!”
  朱伊伊暗暗诅咒他们得口腔溃疡,抱起文件就走,没回一样众口嚣嚣的部门,而是去了厕所,门一关,隔绝一切喧闹与探量。
  全世界都清净了。
  拧开水龙头,双手捧着清水冲脸,彻骨的凉意沁入心肺。静谧的环境,冻人的冰水,使得晕晕沉沉的大脑从一团乱麻中抽出来,让朱伊伊以旁观者的视角,慢慢审视。
  事情还没结束。
  是谁举报的不难猜。
  可真的只有夏宁西吗?
  夏宁西虽然是个笨蛋,但不至于如此冲动,冥冥之中,她更像一条闯缸鱼,一个马前卒,一颗被谁用来试探局深或浅的棋子。
  -
  今晚老年大学有活动,朱女士不在家,朱伊伊孕中期不敢自己做饭,怕油烟对胎儿发育不好,在家点了一份外卖。
  外卖员打来电话说送到小区门口,让她下楼拿。
  朱伊伊腹诽外卖员偷懒,之前分明都是送到楼下,随手捞过一件大衣罩身上,蹬掉拖鞋,踩着防滑的长靴出门。
  去拿外卖的路上,落着淅淅沥沥的小雪。
  对面街停了一辆车,外壳纯黑,车型有点眼熟,不过看不清车牌。
  朱伊伊步履停了一瞬,没多想,拿上外卖就走。
  他人还在国外打官司呢。
  冷风裹着雪花扑面而来,她拢紧大衣,余光不经意地划过楼下花坛的一抹黑影,视线骤停,脚步旋即顿住。
  老小区黑灯瞎火,树影婆娑。
  贺绅孤身坐在冷硬的长椅里,深灰大衣被雪水浸湿,晕出一片深沉。他两肘撑着膝盖,脊背松颓地塌了下来,指间夹了根燃烧的烟,黑暗中,一点火星明明灭灭。
  他一口没抽,只是单纯而缄默地盯着。
  过了会儿,烟蒂燃烧殆尽,他抬手把烟捻进雪里,漫不经心的动作攫着一股狠劲,露出几分恨意。
  恨谁?
  朱伊伊不知道,她更奇怪这人什么时候回的国,还出现在她家楼下。正准备走近询问,忽然看见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粉色手套,小小的一个,还不及他手掌的五分之一。
  是双小孩子的手套。
  粉嫩粉嫩的。
  他把手套摊在自己的大手里比划,捏捏小手指,又捏捏上面的小熊鼻子,幼稚又无聊的行为,周身的戾气却莫名柔和了下来。
  朱伊伊拎着外卖袋,手松了又紧,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长靴踩得雪咯吱咯吱响。
  贺绅听见声音,手僵了僵,转头看了过来。
  见到冒着雪走近的朱伊伊,眉额蹙起,起身的同时把粉色小手套揣进了兜里,抄起腿边靠着的黑伞大步迈过去。
  伞骨撑起,挡住漫天雪花,贺绅沉声斥她:“不是让你好好照顾自己吗?出门伞都不带。”
  朱伊伊提溜手里的外卖,示意自己只出来一会儿,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问:“你不是在国外处理官司吗?”
  “对面公司资金链断了,这次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敲诈时瞬一笔钱。我留南尔在那边跟他们谈判,资金聊妥了就行,我只负责签字。”贺绅默了默,又道,“听说公司出事,我买了最近的一次航班回来看看。”
  他是时瞬集团的负责人,不管是朱伊伊被污蔑成商业间谍,还是amy自爆身份的事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不奇怪。
  朱伊伊轻抿唇:“amy姐真的是贺米吗?”
  “嗯。”
  “贺家大小姐?”她复问一遍,“你同母异父的亲姐姐?”
  “她是。”
  朱伊伊缓慢地眨了下睫,说不上来是上司突然变前任姐姐的怪异感更强,还是明明亲姐姐就在身边,但交往时贺绅从没与她提过的失落和郁闷感更强。
  “amy姐为什么隐瞒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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