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大家又是一阵惊叹。
苏羡安从回忆中抽神,提议道:“来了京城种树肯定是不成了,以后我们约着一起去爬山,强身健体啊。”
大家积极响应:“好啊,好啊。”
徐鹿鸣和姜辛夷看着跟大家混成一片的苏羡安,相视一笑。
徐鹿鸣这船说说笑笑的,可气死形单影只独自划船的翟正杰了,他瞧着徐鹿鸣他们吃水较深的船,看着自己轻轻一划就能跟上的船,灵机一动道:“徐大人,光撑船有个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比谁划得快啊,输者要答应赢者一个要求。”
他都想好了,他赢了,他就要徐鹿鸣他们给他磕头道歉,再不来害他和苏羡安的好事。
“吁——”
只是他没想到,他话一出口,四周吁声一片。
空船对满船,傻子都知晓他赢定了,不吁他吁谁。
翟正杰脸热了一下,但还是厚着脸皮问徐鹿鸣:“徐指挥使你敢应吗?”
苏羡安忍他很久了,闻言骂道:“翟正杰,你还要不要脸了,你要比我们就跟你比,你是谁啊,这么大口气!”
船上的姑娘哥儿也附和:“就是啊!”
翟正杰只字不闻,一心盯着徐鹿鸣。
徐鹿鸣虽然有能力赢过翟正杰,但就像苏羡安说的,凭什么他要比就得跟他比,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反客为主地道:“要我跟你比也行啊,你先在这面湖上划个来回不翻船,我就跟你比。”
翟正杰打量了一番湖面,觉得也不是很大,仰首道:“这可是你说的!”
徐鹿鸣颔首:“是我说的。”
翟正杰架起船桨,胸有成竹:“我这就划给你看!”
言罢,他便荡起船,直直地朝湖面的另一边划去。过去的时候,因为顺风他划得非常顺利,抵达岸边后,还向徐鹿鸣挑衅地招招手。
但回来的时候是逆风,他就有些吃力了,加上他一个常年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划过去消耗了不少体力,这会儿再逆风划回来,胳膊哪使得起这么大劲儿,到中间就停了。
这原本也没什么,徐鹿鸣说划来回,也没说不能休息,等他休息好了再继续划也一样。可他刚准备把船桨挺在污泥里稳住船身,船桨一插插了个空,他身形不稳,一个晃荡,人也跟着扑腾到了水里。
“咳咳咳咳咳,救命!”
一落水翟正杰慌得不行,他不会泅水啊。
“快快快,快去救人!”殷夫人作为东道主,一直有关注这些公子小姐,见翟正杰居然笨到在湖中央停船,就感觉有些不好了,果然下一刻他就跌湖里去了,赶紧让人下水去救他。
从翟正杰落水到被救起来,前前后后没超过几百息,也是非常迅速了。
等下人带他去洗漱换好衣服出来,翟正杰哪还有心情游湖,站在湖面上,脸色铁青地看着徐鹿鸣一行人。
徐鹿鸣仰头朝他道:“翟公子,愿赌服输啊。”
苏羡安在下头也道:“就是啊,翟正杰你没办到,你不会要耍赖吧。”
“哼!”翟正杰看着下头这些小人得志的人的嘴脸,一甩袖愤恨地走了。
等着吧,等爷找到机会,看爷不把你们这些人全都按进水里,叫你们生不如死,爷就不信翟!
殷夫人闻听他换好衣服出来,赶过来,想安慰他两句,一过来就见他甩袖子走了,气得不行:“什么人呐,一点素质都没有,他自个落了湖,不会还怪起我来了吧!”
“……”
殷夫人猜得不错,翟正杰不光恨徐鹿鸣和苏羡安,还把今天安排游湖的殷夫人和一众公子小姐们给恨上了。
他回家正琢磨着要传点这个游湖不检点的谣言,把所有人的名声一起给毁了。
他不好过,他要他们都陪着他不好过!
谁知,他当天夜里竟然发起了高烧。
幸亏房里有小厮伺候,发现得及时,很快找了大夫来看诊,把烧退了下去,不然这样烧一夜,铁定要烧成个傻子。
这本来也没什么,大病一场,休养一段日子,也就好了,但等他病好,出了房门,到花楼里快活的时候,发现自己那物什,竟然死活都起不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翟正杰犹如天塌般找大夫问话。
大夫们给他把了把脉,全得出一个结论:“公子可能是妒火攻心,又落水病了一场,伤及了本源。”
翟正杰不信地反复念叨:“怎么会!怎么会!”
他原本还想苏羡安要死活不从,他就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看他还从不从!现在不仅这条路行不通,以后他都不能做个正常男人了?!
他不信!他不信!
肯定有办法治好的!
他才二十出头,还没有子嗣,他怎么能不行呢!
“……”
翟正杰为这事儿到处求医问药,再没空来找苏羡安麻烦。自那天游湖后,姜辛夷和苏羡安两人经常下帖子,约着一起喝茶闲谈,两妯娌的感情别提有多好了,就等着徐善学他们上京,办完婚事,两家成为一家人。
时间很快到了十月,十一月,眼看马上就要过年了,按理说,徐善学处理家中事务也该处理完,该来到京城了吧。
可一直到了十二月,徐鹿鸣都没在京城城门口等到徐善学,给家里发的鸽子也始终没人回,他心里不禁慌了起来。
大哥他们在路上该不会出事了吧。
第98章
徐善学在路上挣钱快要挣疯了。
以前窝在小山村消息闭塞,手上也没有什么钱,胆子也小,即使知晓做生意能挣钱,因对这行涉世不深,也不敢轻易踏足。
可在平坝县当师爷这两年,他每天都要跟商人们打交道,必要的时候,还得帮着苏敏中跑府城,与知府等大官攀谈说事,胆魄早练了出来。
加上他手上捏着卖家产得来的七千两。
名气,胆魄,钱财他都不缺。
徐善学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徐小姑那话虽是挑拨离间,但也有几分道理在里头。
他带着一家子人上京城,除了住的地方,日常吃喝拉撒总是需要的吧,苏羡安一个官家哥儿肯嫁给他这个举子,已经是他家占便宜了,他总不能让他婚后还跟公公婆婆、爷爷奶奶挤一处吧。
且他们成婚后他总不能花苏羡安的钱财或者叫苏羡安花自己的嫁妆吧。
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得在上京前,把他们成婚,另住的宅子,还有家人上京生活和他们婚后所要用到的钱财都给挣出来才行。
挣钱对别人来说很困难,但对在县衙历练过两年的徐善学来说,低买高卖、反季节囤货、灾难红利,信息霸权……
这些挣大钱的招数他在官场都听腻了。
他不玩这些阴的坑老百姓的钱。
他玩一种稍平缓一点的套路,资源置换。
在县衙待了两年,他是知晓县衙常年缺钱的,就没有一个衙门的账本会有盈利,就算有,那也只有极个别的县衙能达到。
大部分县衙的钱财,不是被贪官污吏私吞,就是被挪用。
可要说,一个县衙的账本上除了钱,别无他物,也不尽然。
像平坝县缺水那些年,百姓们种麦子都养活不了一家人,他们是怎么过活呢?
种胡椒。
尽管西北那环境并不适合种胡椒,种出来的产量也不高,但它价贵,即使一亩地,一年只有两三升的产量,也够全家人一年的开销。
家家户户都种,胡椒在平坝县便卖不上价,平坝县的县衙仓库里从不缺胡椒。
但缺粮食。
苏大人刚上任,各处都急需用钱的时候,他们便让人把仓库里的胡椒拿去汴京、江南等远一些的地方贩卖,再从不缺粮食的地方买粮食回来。
其他县衙的情况与平坝县大差不差,单看掌管县衙的人如何做了。
像徐善学最初起心思那个县衙,他们县里的土质很适合杉木生长,杉木长得快,好些交不上税的老百姓时常拿杉木抵税。
可县衙的县令和胥吏们一点都不作为,收了这些杉木就堆在县衙里不闻不问,致使这些木头在仓库里都快朽烂了,也无人问津。
木头到处都是,确实不值钱。
可徐善学赶路,路上有到处打听消息,知晓有个叫白沙县的地方,县令正想修一座宏伟的寺庙来吸引县里的人气,苦于没钱也没木头。
他便收了些木头样木,运去白沙县,得到白沙县县令的认可,让运货商人负责后续的运输任务,他则拿着白沙县最不缺的枸杞,赶往一个叫高粱镇的地方。
高粱镇最喜用高粱酿酒,枸杞不当吃不当喝的,做药也用不了多少,确实不好卖,但酿成药酒,又不一样了。
高粱酒不是什么高端酒,平头百姓自家都能酿,高粱镇的酒业生意一直不好,徐善学便拿着枸杞说服他们酿枸杞高粱酒,从普通酒业转型成药酒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