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大家觉得有理。
姜辛夷一路被宋怀山带进宫,这时皇帝刚好下朝,为显重视,派了自己的贴身侍卫福喜公公前来引见。
“有劳大总管了。”姜辛夷见到福喜,客气地见了礼。
福喜怕姜辛夷没见过世面被皇城的气派惊到,来之前还做了一番要好好给姜辛夷讲讲皇宫和陛下多么和蔼的心理建设,这会儿瞧见姜辛夷,眼睛一亮。
这一看就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
自己做的那些建设用不上了,他不仅不气,还欢喜得很,这样的哥儿才当得上救过陛下的哥儿嘛。
他喜笑颜开地道:“陛下一直跟我念叨小姜太医呢,这会子见了人,小姜太医果真跟陛下念叨的一样,是个药到病除,妙手回春的神医。”
“总管谬赞。”姜辛夷笑了笑,不愧是皇帝身边的近侍,这话说的就是令人中听。
一路跟福喜聊了几句,到了勤政殿,福喜进去通报,姜辛夷跟宋怀山等了等,过了一会儿才被准召进去。
在勤政殿内行了礼,站起来的时候,姜辛夷才得以看见这个国家的皇帝。四五十左右的样子,生得慈眉善目的,看上去不是很严厉,但眉宇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尤其是那双眼睛,向人望过来时,有种要把人给看穿的威慑。
胆小的人压根就不敢与之对视。
姜辛夷前世与不少这样上位者的人打过交道,对上皇帝他有几分敬畏,害怕却是没有的。
皇帝也很意外,他没想到姜辛夷生得如此年轻,还如此有胆魄。
他眼中闪过赞赏,开口道:“先前多谢姜卿的药,救朕于病痛,朕今日召姜卿前来,一是为表感谢,二是还想请姜卿为朕把把脉。”
“陛下言重,治病救人乃是下官的职责,当不起陛下的感谢。”
姜辛夷并不意外,皇帝一直吃他的药,他还没给皇帝亲自诊过,心里肯定不放心,客气几句,走到近前,替他把了把脉。
“陛下龙体虽有康健之象,但身体里的病根还未去除,臣有几副药膳方子,配合消渴药服用,疗效会更好。”
福喜很有眼力见地端过纸笔来,姜辛夷执笔写下几张方子。
宋怀山瞅完没有问题,这才呈给皇帝,药膳皇帝看不懂,不过上头的字,他却是看得懂的。
见字迹笔走龙蛇、银画铁钩的自成一派风骨,就着上头的字,问起姜辛夷何时学的书画,年岁几何,可有婚配。
姜辛夷一一作答。
听到姜辛夷已成婚。孩子都快一岁了,也没有意外。大楚女子、哥儿成婚都早,民间早婚早育者更盛。
好奇姜辛夷找了个什么样的夫君,随口问了问。
谁知姜辛夷一说起徐鹿鸣差点没刹住车,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少年夫妻聚少离多,陛下见谅。”
“是朕的不是,让你们夫夫天各一方。”皇帝笑了笑,平时听多了政见,攻讦,很少听到这样的内宅家务事,颇为新鲜,看了眼外头的天色,道,“恰逢饭点,姜卿、宋卿不如留下与朕一同用膳,就当是给姜卿赔罪了。”
姜辛夷一早进宫面圣,到了午时都还未出来,一群等着看热闹的,逐渐都快不耐烦了。
正打算各回各家歇息,有那消息灵通地使了银子从一个出宫采买的公公那儿得知,陛下留了姜辛夷用膳。
这可是宠臣、近臣才能有的殊荣。
有那相信姜辛夷医术的,兴奋地捏起了拳头:“看来传言是真的,这个哥儿神医很有可能就是治好陛下病症的背后高人,陛下的病都能治好,那我的病……”
不相信的却是像闻夫人望过去,闻夫人听到这则消息,神情僵了又僵,捏着帕子的指甲都快把手心给掐破了。
一个乡下哥儿,还是凭医术这种下九流手艺封官的哥儿,凭什么得到皇帝这般亲近的礼遇?!
她扬起笑,朝一旁的夫人们道:“肯定是这个哥儿献了什么药方,陛下很赏识他,才留他用饭的,他也只能到这儿了。”
总不能一个哥儿大夫,刚升了医正,又留他吃饭,恩宠已经到了荣耀,还要大肆赏赐一番,那就太过了。
其他夫人们这会儿已经不太信任闻夫人了,可这个局既然都已经团到这儿,再等等也无妨。
等这位乡下哥儿悄无声息出了皇宫,回到那逼仄的住处,有人下了拜帖都不敢接,那她们这局也不算输。
她们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姜辛夷出宫,却是姜辛夷捧着圣旨,带着一堆从皇城里运出来的金银珠宝出来。
原来吃饭的时候,皇帝问姜辛夷来了京城可有难处,姜辛夷说哪里都好,就是没个营生,靠俸禄养不起一家人。
皇帝很少遇到讲话这么实在的,当场赏了一堆金银珠宝不说,还赐了个皇庄给他,庄子不大,但是挨着京城,寸土寸金,荣宠到了极致。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姜辛夷出了皇城,那传旨的太监和拉金银珠宝的马车,往权贵最喜居住的桂花巷而去。
桂花巷前任户部侍郎那间只卖不租的宅子,被姜辛夷买了去。
里头的布局,丫鬟仆从一应俱全,跟着去瞧热闹的亲眼瞧见传旨的太监和拉金银珠宝的马车驶了进去,没有半分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闻夫人听到这一个接一个的消息,面色一层白过一层。
怎么会?那只是一个乡下哥儿啊!
为何陛下会如此青睐他?
难道陛下的消渴病真是他治好的?
还有,一个医官,还是一个穷县的医官,他就算是贪,又能捞得了多少财呢?怎么会如此有钱?!
“严雪萍!”
“这就是你说的粗鄙、没有礼仪,难堪大用的乡下哥儿!”
夫人们听完这一长串的消息,一个个都顾不得礼仪,直呼起闻夫人大名来,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闻夫人这会儿都被凌迟了千万次。
一个恩宠到了极致,不缺钱还有本事的太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是她们要巴结的存在啊。
就因为听信了闻夫人的话,她们没有主动给太医院下帖子,这会儿再去下,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我……”闻夫人面对一群处在暴怒边缘的夫人们,百口莫辩。
她哪知晓这个哥儿这么有本事?
“严雪萍,我的公公就剩一口气吊着了,原是打算等这个神医哥儿上京请他来看看的,如今都被你给毁了,我公公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闻家谁也别想好!”一位夫人站起来怒拍桌子道。
闻夫人吓了一跳地站起来。
旁边不知谁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到桌角磕了一下,疼得她额头直冒汗:“还有,你这个人满嘴谎话,嘴里没有一句真言,以后这样的局,你就别来了,免得别人以为我们跟你同流合污,把我们的名声都给带坏了。”
“不是……”闻夫人忍着痛想解释几句,但夫人们已经不想听了,纷纷从桌上站起来,离开了席面。
闻夫人瞧着当中有两位闻乾坤现在的上峰家的夫人,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下她家男人还不得给人穿小鞋穿到死!而且离开了这个夫人圈子,以后有个什么消息也探听不到了。
他们家重回辉煌的这个想法,要被埋死在深渊里了。
“……”
外头的这些事,姜辛夷一概不知,回了家,他让管家和门房把拜帖登记好,他自己则是回了房,把今天的事给徐鹿鸣说了说。
徐鹿鸣收到信的时候,正在算化肥单子。豌豆村的豌豆长势非常好,不仅商人们纷纷来下单,化肥厂外头也挤满了来买化肥的百姓。
这个化肥厂徐鹿鸣办得仓促,没有像肥皂厂那样一开始就置起能容纳万人的大厂,用的黄戴嵘临时腾出来的简易作坊。
如今来买化肥的人越来越多,这个作坊就不够用了,徐鹿鸣寻思还是得自己建个作坊,大肆招工。
黄戴嵘闻言高兴坏了,招工就意味着县里的百姓除了地里的收成外,还能多一份收入。
来年他县里的税收账目也好看。
他让徐鹿鸣放开手脚去干,不管他要做什么,他给他一律通过。
徐鹿鸣正算着呢,看到姜辛夷的信上写皇帝给了他一个庄子和一堆金银首饰,心里微微泛酸。
他都还没有给老婆买庄子和多少金银首饰呢,他就先收上别人的了。
立马让姜苏木算最近一段时间化肥的盈利,同时给姜辛夷写信:“庄子你看着随便种点什么都行,那些首饰就别戴了,都留给女儿戴吧,以后你要什么,我给你买。”
姜辛夷收到信的时候,笑得不行:“小醋包,皇帝吃了我那么多灵泉灵药,我收他点利息怎么了?”
“还有,我一个大夫身上戴那么多首饰做甚,何况他给的金银珠宝还没有你给的钱实在,折价下来,完全没有你平时给我的零花钱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