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好啊。”徐鹿鸣一口应下,对他来说,卫所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没区别。
  姜辛夷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又道:“虽然是我提出来的,但你不能答应得这么轻松,今天你能安排一个两个的亲戚进去,明天就会有更多人找上门来让你安排。”
  徐鹿鸣明白姜辛夷的意思。
  他这是在西南,钱贵等人的亲戚离得远,找不上门来,卫所里现在看着还挺平静。
  但他这样把亲戚一个两个的往卫所安排,保不齐就有那心思多的。
  安排了一个,能不安排两个?
  拒绝,倒是也行,但他这个老大没带好头,底下的人难免会不服气,时常一长,军心就散了。
  徐鹿鸣虚心请教:“那我该怎么安排。”
  姜辛夷想了想:“小虎看上去五大三粗,心思却细腻,不会冲动做事,这样,你先别一进去就给他安排职位,让他先给大家打杂干起。”
  老大的妹夫都得先干打杂的,以后谁想进卫所都按这个标准来。
  “听你的。”徐鹿鸣牵着姜辛夷的手,心里得意。这样好的老婆怎么就叫他给娶到了。
  两人正往家赶,忽然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二哥!二嫂!”
  徐鹿鸣和姜辛夷转头,瞧见坐在骡车上,裹得厚厚的徐凯南,两人都很惊喜:“小南,你怎么来了?”
  “……”
  “大爹让我来看看二嫂,我也想来跟你说,我想到要做什么了。”
  张禄回西南的时候,不仅带上了许多人给徐鹿鸣送的礼,还把徐凯南也给一起捎上了。
  徐凯南第一次来西南,身上裹得厚厚的,可还是被西南的湿冷给冻得不轻,不住地吸鼻子。
  “做什么?”徐鹿鸣把徐凯南和张禄往姜家引。
  有徐鹿鸣空间里储存的煤炭,姜家一入冬就用上了炭火,怕姜辛夷冷,他还用铁做了个火炉子,上头接一根放在屋外的管子,这样就不用担心煤气中毒了。
  进到屋里,徐凯南身上总算是有些暖意了,不好意思地跟徐鹿鸣说:“二哥,我想做生意,我想像张禄哥那样天南地北地走。”
  这一年,张禄每个月都要给西南送蔬菜肉类,偶尔也给徐家捎带些东西,徐凯南都跟张禄混熟了。
  听他讲行商路上的趣事,心驰神往,想到徐鹿鸣走时找他谈过的话,他终于确定好了以后自己要做什么。
  “行啊。”徐鹿鸣一听徐凯南只是想做生意,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做生意可比进军营自由多了,而且多出来走走,总比他窝在西北有见识。
  徐凯南真心实意:“谢谢哥!”
  要没有这个二哥,他现在多半都进军营了。在家待的这一年,没有哥哥们在背后帮衬,他就是家里的支柱,逐渐明白他当初的想法有多幼稚。家里两个孩子都进军营,一旦发生战事,他俩有个好歹,他们全家都没活下去的希望了。
  姜大年和赵二娘得知徐凯南来了西南,这还是他俩第一次见徐鹿鸣的家人,虽然只是一个小辈,心里也紧张得不行。
  一会儿沏壶茶出来:“小南,你喝茶。”
  一会儿端些橘子出来:“小南,你吃橘子,来了这儿就把这儿当自己家,别跟我们客气。”
  “哎,好,叔叔婶子你们也坐,别忙活了。”徐凯南第一次被人这么客气地招待,满身都不自在。
  倒是姜苏木跟徐凯南一个年纪,得知对方也读过书后,两人很有话题聊。没多久就聊到一块去了。
  气氛这才没那么尴尬。
  姜辛夷去屋里换了套暖和的衣裳出来,用灵泉给徐凯南弄了杯舒鼻的药。
  “谢谢二嫂。”徐凯南喝了药,身上舒服了很多,问姜辛夷,“二嫂,小侄女有没有闹你,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没有,乖得很,很像你哥。”姜辛夷摇摇头,特别有兴致地跟徐鹿鸣说:“今儿家里人多,我们吃锅子吧,热热闹闹的。”
  “好啊。”徐鹿鸣没有拒绝,去库房取了食材出来,见徐凯南还从西北带了些家里得面粉来,也取了些出来,搓成面条放在桌边,待会儿谁饿了,谁下到锅里。
  等徐鹿鸣弄好,徐凯南见炉子边围了一圈吃食,食指大动道:“二哥,这也太丰盛了。”
  “这才哪到哪儿。”徐鹿鸣笑。
  这一年张禄没少给他收罗物什,徐鹿鸣空间里牛羊都快成群了。相应的空间越来越难升级。
  徐鹿鸣估计后头可能得去收集矿产才会升级,他现在又不是很急迫需要那么大的空间,对这事儿一点都不上心。
  “吃羊肉,羊肉可好吃了。”
  “吃这个海蜇,配着碗底的料,那才叫有滋味。”
  “尝尝我们西南的折耳根,折耳根配锅子,绝配!”
  徐凯南第一次来姜家,坐在炉子边特别局促,也不敢夹菜吃。
  姜家人见状,每个人都往他碗里夹菜,没多久就把他的碗就摞得高高的,
  他也顾不得害羞了,一个劲地埋头猛吃:“吃着呢,吃着呢。”
  前面的海蜇、羊肉这些还好,吃到后面的折耳根,他面色一苦。
  好难吃。好想吐。
  但一桌子人都看着他,他眼睛一闭,也不嚼了,直接咽了下去。
  那一副悲壮的样子,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吃不惯别勉强。”徐鹿鸣把他碗里的折耳根挑到自己碗里,“来了这里就当是回家,不要不好意思。”
  “嗯!”徐凯南点头。
  通过吃锅子,他算是看出来了,姜家人都和善得很。
  后面几天跟大家混熟了,也就放开了,有什么说什么。
  “……”
  腊月二十,朝廷封印。
  县衙所有人都下值回了家。
  “棉布、虾干、频果,我的天,怎么这么多东西。”姜辛夷一放假,被赵二娘抓壮丁,抓去清点库房。
  这一年,徐鹿鸣住在姜家,空间里的东西一溢出来,他就往库房放些。
  赵二娘平时不管这些事,过年了,要给乡里的亲戚送礼,也要把一些放久了不能吃的东西清出来先吃掉,这才想着清理库房。
  这一点,库房里的东西不仅没少,还越来越多,愁死她了。
  “让小荷带一些回去。”姜辛夷给她出主意,“她这一年忙县衙的事都没怎么回过曹家,不拿重礼,曹家面子上不好看。”
  “是这理。”赵二娘立马取了一堆东西放在一边。
  “这太多了!”姜慕荷瞧着赵二娘给她东西,连忙推辞。
  姜辛夷:“拿着吧,不拿这些东西放到不能吃了,也是浪费。”
  姜慕荷这才应下:“谢谢哥。”
  赵二娘还是愁:“还剩很多啊。”
  “剩下的,我列个单子。”姜辛夷拿来纸笔,“回头,让爹取出来,给这些人送去。”
  徐鹿鸣在西南治所,认识了不少人,有些商人就是本地人,这些人也不能厚此薄彼,都送一份礼去,总是没错的。
  “这样好。”赵二娘一听送礼是帮徐鹿鸣笼络人脉,把姜大年姜苏木他们叫过来一块帮忙。
  随着礼送出去,姜家库房越来越空,赵二娘心里舒坦了,正想跟徐鹿鸣说,叫他以后别在库房放这么多东西了。
  谁知,到了腊月二十八、二十九,那些收到礼的商人开始回礼,怕徐鹿鸣明年不给他们生意做,这些商人回的都是重礼。
  姜家库房不清没空,还满了出来,只得把旁边的屋子也清出来做库房。
  姜苏木一整个年都在帮赵二娘整理礼单。
  自知自己办了件蠢事的姜辛夷躲在屋里不出去了。
  由于预产期就是这几天,姜大年怕生在路上,今年过年姜家没有去走亲戚,年前就把年礼给亲戚们送了去,表示过年就不来了。
  生孩子是一件大事,何况这还是姜家最出息的一个孩子,大家都表示很理解。
  “没事儿,娘没有怪罪你。”徐鹿鸣时不时出门帮姜辛夷打探一下消息,他觉得这都不是事儿。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姜辛夷是人又不是神,怎么不会做错事呢,何况还是一件这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我就是有点尴尬,我缓缓情绪好了。”姜辛夷枕在罗汉榻上看书,脸上染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这几天,只要一有人来家里送礼,他就尴尬得不行。
  徐鹿鸣觉得他这样很可爱,很有烟火气的味道,脱了鞋子也上到罗汉榻上,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膝盖上,用手指帮他梳着。
  听说这样可以促进血液循环,缓解压力和焦虑。
  姜辛夷舒服地享受了会儿,随手拿了本书给他:“你要不要也看会儿书,给女儿做做胎教。”
  徐鹿鸣没听过胎教要从当爹的学起,他把姜辛夷的手推回去,直白道:“我不想看书。”
  姜辛夷看得书都太高深了,什么《金刚金》《道德经》他看都看不懂,而且他怀疑孩子也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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