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恩人,你手受伤了。”哥儿看到徐鹿鸣手上的血,赶紧从他方才的工钱里捋了一大把钱塞给他,“去医馆让大夫看看吧。”
“就是一点小伤。”徐鹿鸣回到姜辛夷身边,“我夫郎是个大夫,我们家有很多药,不用去外面额外买药。”
“谢谢,谢谢。”哥儿对两人鞠了又鞠躬,一脸惊魂未定地离开了。
他一走,强装镇定的徐鹿鸣立马朝姜辛夷甩手:“啊,木兰,好痛好痛——”
“方才耍帅的时候怎么不说疼。”姜辛夷从袖子里取出纱布和药粉帮徐鹿鸣包扎。
“当时情况太紧急,没考虑那么多。”
“好了。”姜辛夷给徐鹿鸣包扎好,吻了吻他的手心,“奖励给见义勇为的小鹿。”
徐鹿鸣望着满街的人,蜷了蜷手指,只记得羞了,哪还记得疼。
第61章
西街的地不值钱,徐鹿鸣说买,耿县令二话不说全部卖给他。一拿到地契徐鹿鸣就找人建作坊。有钱,材料和工钱都不拖欠,干完一个工程现场结账。工人们干得很快,没多久,这片就立起一栋栋整齐的工房。
监工有钱贵等人看着,无所事事的徐鹿鸣在菜市场这边立起一个牌子招工。
“西北药皂厂,男女不限,五百文一月。”
“假的吧,谁家工坊能开到这个价。”
“还男女不限,这男男女女混在一起做工,像个什么样子,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工坊。”
“药皂是什么?带药的皂荚?”
然而招工并不顺利,因为西北药皂这个名字,大家并没有听过,加之徐鹿鸣他们又不是本地人,很多人对这个新开办的作坊还处于观望状态。
徐鹿鸣并不着急,现在作坊还没有正式办起来,大家对他不信任是应该的,等到作坊正式运转起来,就会有很多不请自来的人。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招工的时候居然会遇到先前他救的那位哥儿。
“你好,我叫白文竹,我来应募。”
“你好。”徐鹿鸣冲他点了点头,扯过纸笔过来问他,“会写字吗?”
白文竹摇头:“不会。”
“那我帮你写。”徐鹿鸣以为就他一个人,问了姓名籍贯,登记好之后,给了他一个药皂厂的工牌,“九月一日,拿着这个工牌到西街的作坊,会有人安排你的。”
“好。”白文竹接过工牌,见上面四四方方的形状类似于胰子,转身朝人群喊道,“姐妹哥儿们都快过来,这是一家做胰子的作坊。”
“真的呀,逢年过节会发胰子吗?!”
瞬间,徐鹿鸣被一群女子、哥儿给围住,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妇女、夫郎。
“……怎么这么多人?”徐鹿鸣吃惊地向道。
白文竹诚实道:“这些都是我一起找活的姐妹、朋友,徐管事你应该早点说你这药皂就是胰子,我们哥儿、女子挣钱不就是为了买胰子、脂粉这类的物什吗?”
“发发发,逢年过节都快作坊里的胰子。”白文竹的话点醒了徐鹿鸣,他很快便朝闹哄哄左一句右一句问话的女子、哥儿们承诺过去。
他们立马七嘴八舌地说:“那我们都来应募,快给我们登记吧。”
人群外观望的妇女、夫郎们一听,也心动不已,纷纷挤进来道:“还有我,还有我们,我们也来。”
徐鹿鸣身前冷冷清清的摊子,一下人满为患,他帮人登记都登记到手软。
傍晚,好不容易揉着酸胀的手回到家,想吃一个放在桌上的橘子,正在写孕夫手册的姜辛夷立马打断他:“不要动,我刚垒好的。”
“好,我不动。”徐鹿鸣立马不动了,从空间里取了个橘子出来剥着。
怀孕五个月,姜辛夷不孕吐了,但他的强迫症和选择困难症全被激了出来。
屋里的所有摆件全都要整整齐齐,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杂乱,不然就会焦躁,每天吃什么喝什么也不能问,一问要纠结许久。徐鹿鸣从没见过这样的姜辛夷,还觉得挺可爱的。
“我这是受激素影响。”姜辛夷直接向徐鹿鸣讨要他剥好的一半橘子,“你不要多想。”
“我没有多想啊。”徐鹿鸣眼睛笑得弯起,问他,“木兰,你最开始救我的时候,是不是也犯了选择困难症。”
“是啊。”姜辛夷毫不避讳,“不知道是砸死好,还是锄死好。”
“……其实我以为你要一起上来着。”
“那不能够。”姜辛夷到屋里的废纸篓旁吐掉橘籽,“我没有鞭尸的癖好。”
姜辛夷不是很想讨论这个,他看了看自己编写的孕夫手册,问他:“小鹿,你要不要学一点接生的技巧。”
徐鹿鸣不解:“我学这个做什么?”
总不能让他去做接生汉吧,他愿意,这个朝代的妇女、夫郎,也不会愿意的呀。
姜辛夷没有半分羞耻:“我好像没有办法对别人岔开腿,即使是慕荷也不行,你要不要亲自来接女儿。”
“要!”徐鹿鸣懂姜辛夷的羞耻。
他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幕,即使是自己的亲妹妹也不可以。但他愿意把最狼狈最不堪的一面展现给自己。何况他还用了接这个词。这让徐鹿鸣感觉给姜辛夷接生是一件神圣而又很有仪式感的事。
“那好,你坐过来,我教你。”姜辛夷把徐鹿鸣叫到身旁,一点一点给他讲起接生知识。
徐鹿鸣学得非常认真。
“……”
京城,宋怀山收到姜辛夷寄来的药丸,分别找不同的消渴症病人试了试药。
这些消渴症病人吃了惊为天人:“宋大人,这是什么药丸,可否也卖一些与我们。”
自皇帝病重后,太医院收罗了不少消渴症病人,这些病人帮皇帝试药的同时,同样期盼得到治愈。能在古代得糖尿病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他们不怕花钱。
宋怀山没有应承,而是先把药丸拿去给皇帝服用,等皇帝的病症越来越轻之后,这才写信问姜辛夷,可不可以多制一些消渴药。
姜辛夷自无不可,治一个也是治,治一群也是治,索性一块全治了。
随着皇帝的病症减轻,接触的政务逐渐增多,权力越来越少的九皇子近来十分暴躁,一回到府邸,便把暗卫们召过来。
“甲、乙两个暗卫还没有回来吗?”
“调查个大夫,需要用到这么长的时间?”
“都是些废物!酒囊饭袋!”
打骂一通,发泄过后,他这才吩咐一个手下人问道:“去,给我打听一下太医院的消渴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下很快回来:“此事皆由宋大人一手操办,属下打探不到太多消息。”
涉及皇帝,宋怀山定然不会把背后的姜辛夷透露出来,万一有人不想陛下好怎么办。
“宋怀山!”九皇子听到这个名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有种想把人生吞活剥的狠厉。
可他很快就收敛了情绪,亲自去太医院走了一趟,找到宋怀山:“宋大人,本皇子听闻父皇近来病症好了不少,特来感谢宋大人。”
“都是下官应该做的,九殿下不必言谢。”宋怀山对上九皇子恭恭敬敬。
“没有宋大人的不辞辛苦,父皇怎会好得这般快。”九皇子客气道,“只是本皇子有一事不解,先前太医院对父皇的病症束手无策,现今一下医术进展这般快,是否是太医院里来了高人?可否请宋大人引荐一番,本皇子也想当面致谢。”
宋怀山沉稳道:“九殿下言重了,这消渴药乃太医院全力研制而成,何来的高人。”
九皇子左问右问见在宋怀山这儿打探不到什么,憋闷不已时,有太监来报,皇帝召见。
他便把火压在心里,进了宫。
皇帝正在勤政殿批折子,刚好批到苏敏中调去西北的奏折,微微凝了凝眉:“太久没有上朝,朕的这些老朋友真是离朕越来越远了。”
福喜来报:“陛下,九殿下来了。”
“宣他进来吧。”
“父皇。”九皇子进来恭敬行了礼。
皇帝轻他问道:“朕听闻你去太医院找宋怀山了?”
“是。”九皇子恭顺道,“父皇近来身体大好,定然是他照顾有加,儿臣心中欢喜。”
“你倒是有心。”皇帝放下朱笔,端起茶盏抿了口,不轻不重道,“就是心思没用到正当上。”
他就在这儿,要尽孝,大可到他跟前来,一听闻他好了,巴巴地跑去太医院打探,当他真不知他心中的那点小九九。
“儿臣不敢。”九皇子心里一紧,忙跪地叩首,“儿臣一想着父皇龙体安康,欣喜之下失了分寸,绝无他意,还请父皇明鉴。”
皇帝见九皇子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微微垂了垂眼,罢了。
“朕自知你自幼聪慧,可这聪慧若是用错了地方,便是大错。”皇帝将茶盏重新放回桌上,“如今朕身体渐好,朝中诸事也开始重新过问,你身为皇子,一言一行该有皇家风范,今后切莫再做出引人叵测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