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因为要跟徐鹿鸣相看,吴家也是把徐家打听得一清二楚,自是知晓徐善学跟施家的事。吴春意刚开始见到徐小姑跟施家接触,还没在意,毕竟乡下人家,隔得又不远,有些走动很正常。
  后来两家走动得愈发频繁,吴春意这才品出几分不对劲,侄儿都跟施家结了仇,两家来往这般亲密,这对吗?
  但这事跟他家又没有关系,加上出了相看这样尴尬的事情,他躲徐家人还来不及,哪里会多事。
  今天有徐鹿鸣和姜辛夷的救命之恩,让吴春意觉得,人家夫夫这么好,不计前嫌地救他们,他若是不把这事儿说出来,他还是人吗?
  “谢谢你的好意,我们知晓了。”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徐鹿鸣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能由姜辛夷向他回复。
  “不、不客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是。”姜辛夷大大方方的,让吴春意的脸愈发红了。总觉得自己在人家第一次上门的时候跟徐鹿鸣相看,做得很不对。后半程都没怎么说话,休息好,就跟哥哥再三感谢地离开了。
  “……”
  他们一走,从姜辛夷嘴里得知这件事的徐鹿鸣,露出一副很不理解的神情:“我原本以为何昌智来砸家里的澡堂子是因为他跟大哥的过节,没想到中间还有小姑的杰作,她图什么呀?”
  家里风光了,她面上不是也有光吗?至于联合外人来害家里吗?
  “这世上就是有一种见不得自家好的人。”姜辛夷从小见得多了,并不意外,“他们把自己家当竞争关系,一旦发现自己比不上家里,在这个家找不到优越感,就会产生嫉妒,得不到就毁掉等情绪。”
  “我倒是无所谓。”徐鹿鸣恍然,他出生的时候,小姑都嫁出去了,对她的感情并不深,“就是怕爷爷奶奶和爹娘知晓这事儿,心里难受。”
  “不用告诉他们,我教你一招,保管把她治得服服帖帖。”姜辛夷说着贴在徐鹿鸣耳边低语了一阵。
  听得徐鹿鸣眼睛连连放光,看得姜辛夷没忍住,也在他脸上亲了亲。
  “……”
  傍晚,回到家里,家里已经做好了晚饭,徐鹿鸣想到姜辛夷给他说的法子,吃饭的时候,突然对家里说道:“爹娘,军营附近就我们一家澡堂子,我们一家人累死累活也接待不了多少客人。不如让小姑家也开家澡堂吧,炭我帮她买,让她也能赚点。”
  徐老大和杨秀莲一听徐鹿鸣也要让徐小姑开澡堂子,想到徐小姑那性子,心里有点不舒服。
  可转念一想,徐鹿鸣说得对,他们确实接待不了多少客人,徐家就这一个最亲的人,这个钱不让她赚,让外头的人赚了去,他们心里更不舒服。
  更何况,徐奶奶和徐爷爷听到这个消息,喜得见牙不见眼:“好好好,我们鹿鸣真是长大了,不仅知晓帮衬家里,还知晓帮衬小姑了,真是个好娃子。”
  徐老大和杨秀莲见状,只得应下:“行啊,过几天,我就去找你小姑问问,看看人家愿不愿意做这买卖。”
  全家只有徐善学觉得这事儿怪怪的,徐鹿鸣不是这种爱管闲事的人,何况今儿小姑又没上门,弟弟弟夫两个人出去逛了一圈,还能逛到小姑屋里不成?
  怎么一回来,突然就要让小姑家开澡堂子了?!
  但他看爷奶高兴,徐鹿鸣和姜辛夷脸色又没有其他异常之色,便把疑惑压在了心里。
  晚上,憋着坏的徐鹿鸣睡不着觉,打开窗户,问姜辛夷:“要不要看一会儿星星。”
  这个朝代还没有经历后世的各种化学污染,天上的星辰闪烁如灯,不用去屋顶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好啊。”记得徐鹿鸣有条恋爱标准就是要看星星的姜辛夷欣然答应,走到窗边和徐鹿鸣并肩看起天上的星星来。
  徐鹿鸣问他:“木兰,你知道哪里是启明星,哪里是北极星,哪里是紫微星吗?”
  “知道啊。”姜辛夷抬起手,逐一找到位置跟他解释,“你看这颗星星的形状……你看这颗星星的位置……”
  徐鹿鸣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温柔细致地被教导过,一下就听入迷了,看向姜辛夷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更是忘记了看星星,眼睛一错不错地放在姜辛夷脸上。
  “怎么了?”姜辛夷察觉到他的目光一偏头,徐鹿鸣没有丝毫犹豫地凑过去,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姜辛夷愣了愣,见徐鹿鸣碰了一下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笑了一下,主动扣上他的后脑勺,张开唇,舌尖探进他的唇齿间,去勾他的舌头。
  徐鹿鸣刚开始还有些懵懵懂懂,经过姜辛夷来回一两次的扫荡,磕磕绊绊地也学会了去汲取他唇里的湿润。
  接吻和亲吻不一样,亲吻只是一瞬间的兴奋,接吻却能延长这种兴奋,并加深这种兴奋。
  等徐鹿鸣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和姜辛夷都已经吻到了床上,身上衣衫半褪不褪,看上去好像经历了一场战争。
  徐鹿鸣压根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刚才的感觉太美好,太舒服,他还不想结束,于是他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对突然结束掉这一切的姜辛夷说:“木兰,我还要。”
  姜辛夷同样也喘着气瘫在床上,却是不愿意给了:“等你到西南时,再问我要吧。”撩了我这么久,也该让你尝尝被撩的滋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木兰:大仇得报!
  第48章
  姜辛夷走了,走之前,担心他一个人上路,路上不安全,徐鹿鸣还把张禄也给安排回了西南。
  两个人一起,路上遇到点事,也好有个照应。当然,不排除徐鹿鸣有利用他给姜辛夷护送东西的私心。
  姜辛夷这次来西北,虽然什么都没跟自己说,但徐鹿鸣心里清楚,他一个新上任的医官,怎可能轻而易举地就请到两个月的假。
  一定是付出了一些东西。
  他一个大夫,能付出的只有医术和药方了,而他众多医术里,最出名的,无非就是医治鼠疫的药片。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县令拿到药引和药方提炼不出药片,肯定着急死了。
  故而,姜辛夷来西北这段时间,徐鹿鸣每天都没闲着,不停地在空间里做烧杯、试管,搪瓷反应釜这些提炼药材所需要用到的容器。
  他所有的知识都是姜辛夷教的,姜辛夷比他差的地方在于没有这些工具。现在他把这个短板给他补齐,回去之后,他也好向县令交差。
  不提张禄压根就不知道徐鹿鸣让他护送的几个木头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徐鹿鸣这边,刚一回军营,邓文滨就给他派了个难题。
  “咱们西北军屯自建立以来,一直都是得失自承,朝廷没给我们拨过一份茶引、盐引,如今两年过去,马将军带来的储盐早已十不存一,眼看开春后就要接不上顿了,我们采买营这次的差遣重,各队至少要采买不低于一千石的盐,你们新队要压过老队,至少得采买两千石的盐才行。”
  一石一百二十斤。
  两千石,那就是二十四万斤。
  数量倒还是其次,重要的是,买盐是必须得有盐引的,没有盐引,买来的盐就是私盐,几百斤的私盐还能蒙混过关,几十万斤的私盐想要蒙混,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于是徐鹿鸣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那这次库里给咱们批多少银子?”
  没有盐引就去买盐引,只要钱给够,还是有不少商人愿意把盐引转卖给他们的。
  邓文滨一说起这事儿,气恼得很:“库里说手头紧,我们新队刚起,还不知效果如何,这次就不给批银子了!”
  徐鹿鸣:“……”
  徐鹿鸣:“……”
  徐鹿鸣:“……”
  不给批银子拿空气买盐引吗?!
  邓文滨也知这事很过份,但他跟库里闹也闹过,说也说过,库里就是不给批有甚么法子。但在下属面前,他还是要维持一下面子的:“不过库里许诺,粮仓那边的粮食,任由我们调用。”
  徐鹿鸣觉得讽刺:“库里的好粮食早叫上任军需官给卖了个干净,现如今剩下的都是一些陈年旧粮,这种粮食,别说盐商了,粮商都看不上。”
  如何能买到二十四万斤的盐引?!
  “我知你心里有怨气。”邓文滨心想这事儿换作是他,早跟营里闹了,徐鹿鸣不仅没有闹,只是抱怨几句,脾气已经很好了,好言劝慰道,“但这差遣已下,你能完成尽力完成,完成不了,这事儿也不怨你。”
  徐鹿鸣等的就是这句话,不会跟领导抱怨的下属不是好下属,什么事都答应得爽快,领导还觉得你手眼通天呢。
  何况这事儿确实有点难办。
  “那属下回去再好好想想。”
  徐鹿鸣硬着头皮接下了,偏还有人看他不顺眼,出了邓文滨的营帐,就有酸话传过来。
  “哟,这不是我们营里新上任的徐队官么。”周粱站在营帐外,对着刚从营帐里出来的徐鹿鸣阴阳怪气道,“这是刚领了差遣出来,看样子,这次的差遣,又能让徐队官大杀四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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