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楼以璇吸附着她的唇,又离开了她的唇,让她终于能舒畅地呼吸,深深地喘息,但紧接着又因为耳畔的湿吻而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
  那唇瓣烫得像小火苗,烧在林慧颜的脖颈,所过之处无不煽风点火,大有生生不息的燎原之势。
  “嗯,以璇,以璇……”
  林慧颜的腰扭动两下,稍稍避开了楼以璇按紧她的手掌。
  楼以璇使坏地将食指压过去,上下抽磨着:“那晚在美术办公室里让你看到的戒指,也是我故意找kinla借来戴在食指上的。但第二天到京平碰面就还给她了。”
  “林老师,我是不是很坏、很过分?”
  坏吗?
  过分吗?
  林慧颜终于平复了下来,右手自楼以璇腰后移至身前,摸到楼以璇的手腕扣住,谨防她再乱动。
  左手软软地箍住楼以璇的下颌,细长的中指逗玩着她的右耳朵,凛然发问:“所以,你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偷腥成功的小猫眯笑着解释道:“她是我导师挚友的妹妹,表妹。我大学时期为了能早日经济独立,也四处奔波找过兼职。她身为博纳艺术馆的馆长,有充足的艺术圈资源人脉,导师就把我介绍给了她。”
  “我在艺术馆打工,做志愿者,也做讲解员。跟她熟络后,多亏了她的赏识、照拂、各方引荐,我才能以青年艺术家的身份在澳洲声名鹊起,一点一点地积攒名气,积攒资金。”
  “22岁那年,博纳和我签了5年的代理权,给我印了名片,也就是到27岁为止,还剩最后五个月了。”
  “春节回澳洲那趟,kinla找我谈了续约一事,我说要再考虑一下。不过我答应了kinla,不论我最终留在国内发展还是回到澳洲发展,我作品在澳洲的销售代理权一定是博纳的。你在医院听到的我和她的那通电话,就是在说我寄过去的色迹系列作品。”
  kinla还在电话里催她赶快回澳洲,说她回澳洲那天,要亲自来接她。
  她对kinla抱有很深厚的感恩之情、敬仰之情。
  事业上若没有kinla的鼎力支持,她根本无能那么早又那么快地就成为画家、艺术家,并赚够了傍身的本钱。
  “艺术圈不比娱乐圈水浅,kinla说我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最容易被富豪们看中,甚至会被当作明码标价的赌注或商品。有真实案例在,我不得不信,也不得不防。”
  “出于对我的保护,早些年她就开始带我出席一些宴会、酒会、拍卖会,为的是让那些名流圈的人知道我背后有她撑腰,他们不看僧面看佛面,便不会轻易打我的歪主意。至于我跟kinla实际上是何种关系,金钱名利人情面前,就算不得什么了。”
  “默许kinla是我的金主,自愿陪kinla去露脸,是因为我要立足,要赚钱,要生存。我有志气和骨气,但我不清高,也没有恃才傲物的资本。”
  她的父母是有足够能力养她,但她不想只做父母庇护下的笼中雀,她有自己的人生路要去走,有自己的抱负要去闯。
  在林慧颜手心蹭了蹭:“你会觉得我很庸俗、很唯利是图吗?”
  松开抓着的手腕,林慧颜摇了摇头。
  双掌捧住楼以璇的脸,无比珍视地凝望着她说:“我也是俗不可耐的人,明明心里盼着你千好万好,却又因为你变得太好而卑怯,差点就又再次错过你。”
  “千金易得,真爱难求。”楼以璇没问林慧颜在卑什么怯什么,只凑去吻她,霸占她的唇舌。
  同时抽了手,带点痞气地乘势而上,翻山越岭驻留在顶端,窃香停歇:“林老师,你让我求得好辛苦,不该慰劳慰劳一下我吗?”
  “……”林慧颜闭眼不答,她刚刚才慰劳过了不是吗?
  “今晚,”楼以璇不知足地捏得更重,吻得更深,又在唇分时抵着额头说,“我想跟你一起洗澡,好不好?”
  第100章 贪酒的小猫。
  灵魂共颤的两个人于静谧的夜里紧紧相拥,勾勒着彼此的轮廓。
  水花轻吟,月光也跟着倾落。
  在朦胧的光晕里,楼以璇瞧见了繁花的盛年,在舞弄婆娑,似细碎星辰,似翩飞流萤,被清风轻挽着,纷纷飘落,幻化成梦的色泽。
  相视而笑的瞬间,尘世万物皆沦为衬托。指纹叠过炽热,刻下专属平仄。
  被林慧颜用眷恋的眼神凝视着,她喜欢极了。
  喜欢此时此刻只她一人能看见的绽到极致的娇美,喜欢此时此刻只她一人能闻到的花香。
  纵使她曾被无情岁月分割成了一片一片,她也依旧能捧着完整的心来爱林慧颜。
  山河远阔,人间烟火,三餐四季,只要林慧颜在,那么每一个梦醒时分,都是一次轮回的圆满。
  楼以璇化身寻宝人,在林慧颜身上投石问路地探寻宝藏。
  而林慧颜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有这么多的回应。像在云端,又像在水里,一颗心忽上忽下的,整个人湿润瘫软。
  绵密的痒在心底漫溢着,她搂紧楼以璇的脖子寻求支撑,自己却仰着颈。
  “如果我说,我在很早、很早之前就认得陆灵暄呢。”
  楼以璇没戴助听器。
  但在浴室这相对封闭狭小的空间内,一只耳朵的听力也足以让她听得见头顶上林慧颜的说话声。
  只是花洒开着,水流冲刷着,有一定的干扰。
  她并拢双腿站直,转移阵地吻上林慧颜耳朵,顺便将自己的左耳送到了林慧颜唇边,好听她说重要的话。
  若事情不重要,林慧颜又岂会专门挑在这个时刻来说呢?
  这几次下来她也算摸清了林慧颜的小套路,就爱在这种时候说些触动她的事,击溃她的心,削弱她的精神力,以此逃过她箭在弦上的猛力攻势。
  她顺着林慧颜的意问:“很早之前是多早之前?比我住院更早是吗?”
  “在,我们都还在一中的时候。”
  一中?
  楼以璇这下是真的被震惊到了,她大脑空白一瞬:“那去年夏天在医院,你,你就……”
  “是,我认出她了。所以是我主动对她说,我在天木中学教书。”
  陆灵暄只比楼以璇小两届,她们两姐妹在高中部共度了整整两年的时光。
  两年的时间,四个学期,楼以璇和陆灵暄再怎么小心避着她,也不可能毫无破绽,不可能一丁点的马脚都不露。
  她在课间操后看到过她们,在食堂角看到过她们,在校园里很多个不显眼的地方都看到过她们。
  当然,都是远远地、隐秘地看到了她们。
  据她所察,楼以璇在班里似乎没什么特别要好的同学,极少有跟女同学勾肩搭背的情况。
  可几乎每次“窥探”到楼以璇跟陆灵暄同行时,陆灵暄都有对楼以璇“动手动脚”,而楼以璇的表情和动作也都十分自在松快。
  陆灵暄的名字,她是在运动会上的广播里听到的。
  那年的运动会,陆灵暄高二。
  楼以璇从没参加过运动会,林慧颜知晓。
  但陆灵暄应该是每年都参加了,而且短跑是陆灵暄的强项,在100米、200米赛跑中都拿到了好名次。
  门对门做了三年邻居,她和楼以璇已亲近到可以到对方家里吃饭,却都仍未向对方言明过自己亲朋好友的脉络。
  她们一面撕毁着“师生”的这张标签,又一面严守着“师生”的这条边界。
  “我也在赌,赌你还记得我,赌你还挂念我,赌你,会来找我。”
  “林慧颜……”
  “以璇,我那时没有想太多,没有想破坏你的生活,我那时,也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陆灵暄是她唯一的线索。
  稍纵即逝。
  她必须把握住。
  那之前太久太久没有楼以璇的消息了,她以为的相忘江湖,她以为的各自安好,她以为的无牵无挂,都在偶遇陆灵暄的那一刻,如排山倒海般吞噬了她,也冲醒了她。
  “你赌赢了。”
  “是,我赌赢了。”
  “我也赢了。林慧颜,我们都赢了。”
  看着她款款情浓的眼眸,楼以璇将她那含笑的唇角藏入心扉,勾着她一起缓缓奏响一首曼妙的夜曲。
  她从没想过,去年九月的那场重逢居然是林慧颜一手促成的。
  更没想过,把这场她连梦都不敢梦了的美梦照进现实的,竟会是林慧颜。
  是林慧颜啊。
  是她爱到爱怕了的那个林慧颜啊。
  楼以璇这小半生已淋过许多滂沱的雨,而最酣畅的,是和林慧颜共享的每一场。
  雨水早已住进了她的眼睛,也住进了林慧颜的身体,因而每个雨天,她们都将迎来久久不返晴的潮。
  她的眼睛是湿的,林慧颜的身体是湿的。
  可这丝毫不妨碍她们的约会。
  不妨碍她们拥吻彼此。
  穿过烟雨濛濛的楼以璇,描摹着一方宛若传世的清冽白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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