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谁能把脏话跟情话放一块讲呀,你要搁别人都得寻思会儿呢。”
  段虎转身哼道:“啥别人儿?狗屁的别人。”
  “老子就你一媳妇儿,你听得懂不得了?”
  孙巧云端着馒头敲门:“别跟你媳妇儿斗嘴啦,抓紧叫她吃完她还得备课呢,觉都睡不了。”
  段虎开门,把一簸箕馒头接进来,孙巧云反手碰上门,“眼瞅着又要天冷了,虎子啊,不行你明儿个去镇上拉点白菜土豆的,搁家备着吧。”
  “哪儿能年年都像去年似的那么暖和啊。”
  “行。”段虎搁炕上坐下,扭脸道:“赶紧的吧,季老师,赏个脸先塞饭呗?”
  季春花抱着长乐挪挪屁股,“行,赏你就赏你。”
  “哎......不过我也挺想去镇上的,自打怀他俩那会儿我就没咋出去转悠了呢。”
  段虎给她碗里夹块大排骨,挑眉道:“想去就想去呗,老子等你歇班带你一块儿去不得了?”
  “还至于说这话?季老师不愧是文化人儿嗷,还挺委婉。”
  孙巧云哭笑不得:“你一天不跟花花儿耍贱是不是难受得慌?”
  季春花激动道:“真的吗?真等我歇班一起去?”
  孙巧云嗐呦道:“咱又不急这一两天儿,哪天买不行。”
  段虎从她怀里抢过段长乐,扬扬下颌:“老子抱会儿,你先吃饭。”
  “那咋还能不是真的,你后天不就歇了?”
  “咱后天去,妈搁家看他俩就得了呗。”
  季春花老美了,食欲大开的吃了两个大馒头,段虎搁边上惊喜加表演,老夸张地竖起大拇指:“瞅瞅我媳妇儿,多招人稀罕,吃饭这劲头子是真足,看着就香。”
  季春花被说得有点臊,摸了摸圆圆的肚皮,“好......好像是有点多了哈。”
  “多啥?”段虎又给她夹菜,“你多吃不是鼓励我?我这当伙夫的就乐意看你多吃,证明老子厨艺嘎嘎好,懂不?”
  孙巧云跟着附和:“只要不撑得难受,想吃多少吃多少啊花花儿。”
  “你从坐月子喂奶那会儿到现在可没少瘦,可不能太瘦了,知道不?”
  “这眼瞅再过段日子就得进冬了,太瘦了不禁冻,要不老话都讲贴秋膘贴秋膘么,咱也得适当贴点。”
  季春花都没咋注意这件事,忍不住摸摸脸上的肉,“唔......还是瘦点好,太胖了不健康。”
  “冬天有虎子呐,我不怕冷,嘿嘿。”
  “呵。”段虎后颈有点发烫,老拽老臭屁地拿了一大馒头,颇为豪迈地一口下去半拉,评价道:“这话说得非常到位,老子就勉强同意你不长肉了嗷。”
  “但也不能再瘦了嗷,太胖不健康,太瘦也不健康啊,那风一吹都得给你刮跑!”
  季春花哎呦:“哪儿有那么夸张了?”
  她隔着衣裳捏捏自己的胳膊,又动换动换腿,感觉道:“我发现了,我上回好像就是差不多瘦到现在这样,就咋也不往下瘦了。”
  “这可能......已经算是我的极限了吧!”
  第364章 想咋亲咋亲想咋热咋热
  午饭他们是搁后院吃的,长乐本来就还没彻底好利索,为了避免叫他让风拍着,他们就尽量先不抱他出去。
  孙巧云知道季春花有正事干,吃完饭就走了,说她也回去歇下,起来再收拾,叫段虎看着点娃们,甭让花儿分心。
  之后,季春花就继续盘腿坐在炕桌边上备课,时不时地提起笔,在本子上唰拉唰拉的写,
  那声音窸窸窣窣的,叫段虎莫名觉得心里有点痒痒的慌。
  这中午太阳上来了,屋里就暖和。
  她不睡觉,段虎也不睡,帘子就拉开半拉。
  娃们放在炕边的小床里,在阴影中睡得正香,
  剩下的日光则同洒金一般,泼在她凝白的侧脸上,和微微泛黄的纸张上。
  段虎咽咽唾沫,觉得心里更痒了。
  他不忍暗道,这可能就叫传说中的温饱思那啥吧......
  咬着牙闭上眼,憋了又憋,可那股子燥热却愈发滚烫,
  像是被屋里这股子暖融融的气息蒸腾着一样,接连不停的翻滚,实在难以平息。
  他舔了舔嘴皮子,雄浑的背无声离开炕柜,两条结实的大长腿一左一右,岔在季春花身体两旁,
  胳膊一伸,冷不丁地从身后给她裹住了。
  “诶!”季春花被他带的往后倒,笔还攥在手上,不忍扭脸,“你别—”
  “唔!”
  嘴当即被严严实实地封住。
  段虎急促地喘息着,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满足,又像是饿了太久,尝着点滋味儿便更难控制。
  他也知道她有事要忙,不能打扰,本来是想着先解解馋就停下,
  结果这一沾上,真是太他娘的要命了。
  就算现在要了他的命,他也停不下来!
  季春花很快就没了力气,却仍想坚持着把写的上一项收个尾,
  借着他放她暂时缓缓的间隙恳求道:“虎、虎子,你先叫我......唔,”
  “你先叫我把剩下......剩下这两行写完,就这、唔,”
  “就这两行!”
  段虎浑身滚烫,嘶哑着嗓子所答非所问:“晚上还得弄这破玩意儿?”
  季春花嗯呐一声,点点头:“我不是跟你说啦,不光是明天扫盲班子得上课,下周一镇上还得来听开放课。”
  “这两件事加一起就够我忙的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些事儿。”
  “......别的事儿呢?”段虎用尖锐的虎牙啃了啃。
  “你又咬我!”季春花湿红着眼推搡:“别的事儿,咱家娃呀!”
  “哎呀你别闹我啦,你去看看长乐睡得踏实不?瞅他没再痒痒吧?”
  段虎眸色沉沉,执拗道:“还有、别的事儿、呢?”
  季春花被他亲得搂得脑瓜里有点懵,傻了吧唧的道:“还有啥事儿?......没,没了吧?”
  “......哦。”段虎倏地退开,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额角突突跳动着下地趿拉上鞋,“行,行,你说没事儿就没事儿呗。”
  “对啊,那除了你们村委会的事儿跟娃的事儿还有啥别的?”
  他呵呵道:“没有,啥事儿都没有。”
  “你就记着这俩事儿就行。”
  季春花眼睛瞪得滴流圆,默不作声地瞅着他,瞅了老么半天,
  她可太能看明白他这拧巴劲了,这明显就是不高兴了。
  段虎走到小木床边上,背对着她俯首查看,硬邦邦的道:“睡得跟小猪羔子一样,没醒,应该也没痒。”
  季春花强忍笑意:“......哦,那就成。”
  “那你回来吧。”
  “不了。”段虎绷着脸,手揣兜里往外走,“老子洗尿戒子去。”
  季春花已然想起自己忘记的事儿,关于他俩的事儿,却又觉察到午休的时间不多了,于是道:“那、那也行。”
  “你洗去吧,我整理整理这些东西就要走了。”
  她没直接说,她知道他为啥闹脾气,因为他又忍不住犯这毛病了。
  有啥事不跟人好好唠,非得给自己憋得火急火燎,一阵两伙地犯这个倔劲。
  她得治治这毛病,隔三差五的就得给他治治。
  治一治吧,还能好两天,赖两天,不治的话就得好两天,赖十天了。
  季春花走的时候,段虎甚至都没去送她,意图用这样的行为叫季春花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结果等人都走没影了,又不放心,坐在板凳上搓着尿戒子,把脖子抻老长,听前院的动静。
  孙巧云纳闷:“虎子不送你啊,花儿?”
  季春花笑呵呵:“我不叫他送的,让他瞅着娃们吧,我还放心。”
  孙巧云:“妈送你,你等妈穿个袄。”
  季春花忙开门:“不用不用,妈您歇您的,我下午还能回来一趟呐!”
  “待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切。”段虎拧着眉,更使劲地搓起尿戒子,“回来就回来呗,回来也是为你俩崽子,也不是为你爷们儿!”
  “......娘的!这才过一宿,她咋能忘这老干净呐?”
  “她,她就一点都不想跟老子热乎热乎??”
  “光我自个儿憋得难受?!”
  段虎愈发郁闷,手上的力道也愈发粗莽,没过一会儿,只听“刺啦”一声—
  手上的尿戒子生生在搓板上搓破了。
  他神色一滞,对着破个大窟窿的尿戒子发呆,片刻后,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哎。”一搓脑瓜,道:“我他娘的也是,艹!”
  “咋就总改不了总改不了呢??”
  段虎郁闷地仰起脑瓜,看着头顶四方的蓝天,不忍紧紧抿住唇。
  这样的蓝天,跟梦里真的好像。
  当时年幼的他们,脑瓜顶也是这么蓝的天。
  “......”
  假如,假如他从小就知道这么拧巴不好,就能在她往外推自己的时候恬不知耻地黏糊上去,叫她咋甩都甩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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