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我、我觉得她真的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女人!”
  他蓦然抬头,激动到双眼都红了。
  何书记当即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捂住脸,几乎哀嚎:“我的个天老爷啊!”
  “我真是岁数大了...实在是不知道你们现在这些年轻的学生们平时到底是咋学习,咋生活的?”
  “你们这些糟糕的思想到底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啊?”
  “怎么就叫糟糕了!”姚亭轩攥紧拳,倔强反驳:“这叫爱情,这叫伟大又勇敢的爱情,这叫不顾一切的爱情!”
  “爱情是美好的,爱情永远都不糟糕!”
  何书记都累了,觉得整个人都疲惫不已,叹息道:“小姚啊,我真有点后悔中午跟季小队长说话的时候没叫着你。”
  “她说的那句话我觉得非常有理,那些心脏的、心坏的人明明办了不好的事,还非得用文化、用学识来解释的冠冕堂皇,这分明是往文化和知识脑瓜上扣帽子。”
  “你也是一样,你如今明明在做一件非常不光彩,非常不正确的事情,还偏要跟我提什么爱情...你,你咋不问问‘爱情’乐意不?”
  “‘爱情’乐意叫你这么扣帽子不?”
  “......”姚亭轩自然理亏,又不说话了。
  何书记只看他那满脸不服不甘,就觉得哪怕再说啥道理,他可能也够呛能听进去多少。
  于是挥挥手:“算了,你今天先别上班了。”
  “回去歇着吧...”
  “如果你还想在村委会工作,今天明天这两天就不要来了,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你不服,也可以拎着包袱走人,我也不拦着。”
  “就这样吧,你走吧。”
  “......”
  姚听轩不发一言的离开了。
  他没回办公室,就垂着头红着眼眶一路走出村委会大院,按照记忆前行、拐弯,再拐弯。
  然后“咚—”的一声,碰到头了。
  “嘶—”姚亭轩捂着脑瓜道:“你这人走道咋...”
  刚一抬眼,后半句话就噎嗓子眼儿里了。
  段虎叼着烟,垂着幽深而漆黑的眸,龇牙一笑:“呦?小王八犊子叫你们领导赶出来了?”
  “!!”姚亭轩瞬间面红耳赤,脑瓜“嗡”地一声炸了,张嘴就骂:“你,你这个两副面孔的卑鄙、卑鄙小人!”
  “你,你不知羞耻!”
  “你不讲文明!”
  段虎懒洋洋的啊了一声,“嗯...后面两句没毛病。”
  “小人就算了。”
  他像是看小鸡子似的扫两眼,粗笑道:“咱俩谁小人儿啊?”
  “你有一米七么你?”
  姚亭轩直接跳脚:“我,我有一米七二!!一米七二!!”
  “哈哈哈哈艹!吓死老子了!”段虎呼出烟雾,摇头啧啧道:“差点儿以为你要跳起来打老子波棱盖了呢。”
  “...你,你...你!”
  姚亭轩一口气堵在胸口,都快翻白眼了。
  段虎轻慢道:“实话跟你说,就你这么个小鼻嘎大点儿的玩应,老子压根就不可能会放在眼里。”
  “我家花花儿那是个多珠圆玉润的大宝贝儿啊,你当谁都接得住啊?”
  “就你这样的,连老天爷都不敢把这么个大宝贝儿扔你怀里,因为你指定是接不住,得给我家花花儿摔个大屁蹲。”
  “...我,我我!”姚亭轩实在受不了了,眼泪都流出来了。
  憋屈不已地哽咽道:“我,我还会再长高的!”
  “我也会...嗝...会再变强壮的!”
  段虎佯装惊愕,语气却更招恨,拐八道弯似的:“呦呦呦~小鼻嘎哭啦?”
  “你可别嗷,这两下气叫你捯的,这四下也没个证人,一会儿你倒地上昏死了到时候讹老子咋整?”
  “我!才!不!会!!”姚亭轩愤然咆哮。
  “我才不是那种...那种人!”
  “我不允许你侮辱我!”
  段虎抠抠耳朵:“别叫了别叫了,跟猫似的。”
  姚亭轩:“......”
  段虎晃晃悠悠抬腿往胡同外头走,随口道:“能喝酒么,小鼻嘎?”
  “有胆儿跟老子喝么?”
  姚亭轩一愣,抓紧追上,
  “怎么不能!”
  “你看我喝不死你的!”
  ……
  季春花下班的时候是孙巧云来接的。
  她一瞧这个,抓紧过去挽住孙巧云,咽了咽唾沫问:“妈,虎子咋没来呀?...搁,搁家做饭呢吗?”
  孙巧云摇摇头,“没呀,饭跟菜中午的还剩好些呢,咱娘俩热热吃吧。虎子没搁家,好像是县城又有个啥事儿吧?”
  “他送完你回来一趟,没多会儿就又走了。”
  “就说出去,没说去哪。”
  孙巧云不以为意道:“嗨呀,你爷们儿能去哪?”
  “只要不是干活赚钱去,就得黏糊你跟前,没别的事儿。”
  “哦哦。”季春花讷讷应了声,有些失神的同孙巧云一起朝前走去。
  第274章 是我的血,是我的肉,是我的命根子
  镇上烟熏火燎的烧烤摊,姚亭轩没喝俩绿棒子脸就红得好像猴子屁股。
  他打个嗝,嘴一瘪,直接拿绿棒子指段虎:“你他妈到底有哪儿好?”
  “你告诉告诉我,凭啥?”
  “春花姐凭啥...凭啥要嫁你!!”
  “凭啥她就得那么稀罕你!!”
  段虎一口撸掉三串羊肉,“你这瘪犊子脑瓜好像是傻,我媳妇儿不都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么?”
  “咋,她下午搁办公室对老子真情告白你没听着?”
  “你当时不也在场么。”
  “...嗯?”姚亭轩一脸懵,“你,你当时也在呢吗?”
  “我,我咋不记得有...嗝,有你的事儿呢?”
  段虎呵呵:“你纯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逼毛孩子,就这还要喝死老子?”
  “你喝死个耗子还差不多。”
  姚亭轩“腾”地一下站起来,手里的绿棒子都在哆嗦。
  “你不要以为你是村里的一霸,就、牛、牛逼了!”
  “现在都法治社会你知道不?你要是敢对我,对我做什么,我就去县里报警,我让警察来抓你,把你这个、不文明的恶霸抓进去!蹲大狱!”
  段虎又撸三串羊肉,“你们搞文化的不讲究个提前调查情况么?”
  “没人告你老子早蹲过了?”
  “......啊?!”姚亭轩瞬间攥不住酒瓶子了,腿都软了。
  瞠目结舌道:“真,真的吗...你,你以前真蹲过大狱?吗?”
  “你不是骗我的吧?”
  “啊。”段虎神色平平,随意道:“嗐,其实也没啥,就是不小心打死俩人。”
  “你坐下吧,站都站不稳,本来就个儿矮一会儿再摔一跤把腿整折了,那他娘就彻底没法儿要了。”
  姚亭轩扑通一声坐下了,气势汹汹的反驳:“我不信!你别想吓唬我!”
  段虎眨么眨么眼:“老子犯得着么?你给我钱嗷?”
  “抓紧吃吧,吃完明个睡醒了赶紧收拾包袱走人。”
  “小鼻嘎儿,老子不跟你扒瞎,这事儿你也就赶上我了,但凡换一个真是恶霸的,得给你打死,懂么?”
  “给你打得尿儿都兜不住,再给你把蛋子儿摘喽,扔粪坑里去。”
  “......”刚举起羊肉串的姚亭轩听得魂飞魄散,酒气都散了几分。
  完了还是那句:“我,我不信,你又在吓唬我...”
  “还,还说得这么离谱...”
  “这是法治社—”
  “别跟老子扯这屁话!法治眼珠子遍天遍地的长,是么?没有它瞅不着的地方吗?”
  “你个长在县里被爹妈宠大啥风浪都没经过的毛孩子,呵。”段虎哂笑一声,撩起眼皮,满是轻蔑:“你挨过的欺负,顶多是谁背后蛐蛐你两句吧?”
  “再不济,就是不疼不痒的捅咕里两下儿。”
  “老子都不提我自个儿,就说我家花花儿。”
  “你知道我媳妇儿小时候过的是个啥日子么,嗯?你知道她打小时候起就恨不能连个人权都没有么?”
  段虎嗓音逐渐嘶沉,粗莽地抹了一把嘴,大掌搭在膝上,
  略微凑近:“你吃过馊了吧唧的剩饭剩菜和一块是个啥滋味儿么,嗯?”
  “你这白不呲咧的鸡爪子上长过冻疮么?你知道长那玩意儿是个啥感觉儿么?”
  “......”姚亭轩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倏而捂住嘴起身飞奔到旮旯,
  哇的一声,吐了个稀里哗啦。
  段虎跟没事人似的稳稳坐着,掂起瓶绿棒子拿牙起开,咣咣往下灌,没几口就喝个精光。
  起身掏钱:“老板,结账。”
  姚亭轩再起来的时候,已经被段虎带回尧河村了。
  而且一睁眼,就瞅见了熟悉的房梁子。
  显然是何书记给他安排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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