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想起昨夜里长达几小时的……
段虎甩了甩手。
季春花不经意瞅见了,立时瞪圆绵柔眼眸,急道:“你手咋啦?是不是在工地上干活儿受伤啦?”
“扭到了嘛?”
段虎太阳穴暴躁跳动,咬牙道:“没受伤。”
“就是酸的慌。”
“酸......我,那我给你揉揉。”
季春花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作势就要去抓他的大手。
段虎心头剧烈突突两下,赶紧躲,“不,不用。”
“你快老实儿吃你的饭吧。”
他动作稍显僵硬,重新往碗里添满粥,咵嚓一下推到季春花跟前。
季春花乖乖端起,可还是忍不住盯着他瞅,“你真的没事吗?”
“不然还是看看去吧。”
“手可是很重要的,万一你受了啥伤不重视,以后落下毛病咋整呀?”
段虎嗓子眼儿里呼呼冒火,眸底泛起猩红。
他将后槽牙咬得咯嘣咯嘣作响,嗓音极哑极沉的隐约低骂,“艹,别他娘的管手了,老子别的地方才真快落下毛病了!”
“啥?!你说啥?”季春花刚准备吃粥,动作又停下。
段虎暴喝:“吃吃吃!快吃你的粥吧!”
“别他娘的叭叭儿了!”
孙巧云终于撂下筷子,张嘴就骂:“段虎,你是不是要疯?!”
段虎:“......我,我喝凉水去我!”
他急躁站起,夺门而出。
季春花瞅得心焦,实在是吃不下了,也放下粥碗。
孙巧云却朝门外翻个白眼,安慰道:“春花啊,你甭搭理他,他打小儿就这样。”
“生下来就火力壮,大冬天的都燥得受不了。”
“你是不知道,虎子六七岁的时候......有一回冬天夜里我做梦做醒了,突然发现虎子没搁边上。”
“我炕上炕下找了一圈都没找着他,诶呀天爷呀,可给我急坏嘞!”
“结果你猜最后妈搁哪儿找着虎子的?”
季春花成功被引起好奇,眼儿瞪得圆溜溜,忍不住凝神闭气,讷讷道:“搁,搁哪儿?”
孙巧云哭笑不得,“他光着屁股蛋儿啥也没穿,跑院里玩儿雪去嘞!”
“还告诉我火炕烧得太热,他热得想吐,摸着雪才好受!”
第113章 就跟我媳妇儿最亲最热乎
季春花当即“噗嗤”一声乐出来,几乎瞬间就想象出了那个画面。
她庆幸自己得亏是没接着吃粥,不然的话得把这一桌子早饭全糟践了!
不过,纵使孙巧云这么劝,季春花还是觉得不放心。
她就是觉得段虎怪怪的,昨儿没整到最后也很奇怪。
奇怪的叫她觉得不是很踏实......隐隐还产生一丝丝的委屈郁闷。
季春花忍不住想,是不是他腻了呀?
觉,觉得跟她做两口子的那档子事儿没意思嘞?
难不成是因为她总哭着求不要了,不要了,然后他就真的不做了吗......
季春花不自觉地抿抿嘴儿,心口怦怦直跳。
她蓦地起身端起碗,跟蚊子叫似地哼哼句:“妈,我吃饱啦......”
“我,我去刷碗。”
说完,她不忍觉得心虚,不等孙巧云反应便急忙溜走。
听见灶房内传出哗啦啦的流水声,又鼓起勇气径直走去。
季春花端着碗,小心翼翼地探头迈进灶房时,段虎正蹲在水槽前刷那口大铁锅。
他彪悍劲壮的身躯坐在那个小马扎上,显得拥挤又莫名有些滑稽。
季春花手心开始冒汗,
她怕把碗砸了,便先走到灶台前,将碗放下。
随后转身,怯生生地盯着段虎宽阔厚实的背,却不知道该咋开口才好。
怎料,段虎就跟背后长了眼似的,闷声哼道:“瞅老子干啥?”
“还瞅得直勾的,都快把老子后背盯出个洞了!”
季春花被烫到似的,唰拉一下埋头瑟缩。
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很小声地试探:“你,你是不是不高兴啦?”
“是我做错啥了嘛?”
说着说着,她便忍不住再次想起昨夜他的戛然而止,和粗暴转身。
季春花揪揪衣角,委屈又认真道:“我要是有啥做的不对的,你就跟我说......”
“不要自己憋着,会憋坏——”
段虎听不下去了,浓黑眉心几乎皱成个大疙瘩,没等她说完就猛然起身,几步朝她走来。
“你一天到晚到底都寻思个啥呢?”
他俯视她,嗓音粗哑,语气不耐。
季春花本来就有点小小的不安,这下更是让他凶得心里难受又憋屈。
她头脑一热,没等思索便骤然仰脸儿瞪向他,眼尾红着几乎负气道:“我寻思啥!我寻思你呢!”
“我寻思你为啥一大早上就这么奇怪,昨儿晚上都那样嘞还不......”
“还不......”
她的勇气和怒火用到这里像是骤然刹了气的皮球,脑瓜嗡嗡作响,头顶直冒热气。
她迅速闭嘴低头,攥紧小胖手儿,不发一言地要绕过他出去。
却被他眉一挑,混不吝地痞笑着拦住。
“还不啥?”段虎健壮黝黑的手臂一伸,轻飘飘的将季春花捞进怀里。
像是搂住了一个软乎乎的、白嫩嫩的年糕团子。
而且还是鼓着腮帮子,在闹脾气的年糕团子。
他胸膛阵阵起伏,笑得喉咙深处嘶嘶作响,毫不掩饰愉悦,高高扬唇俯首逼问,“说啊,还不啥?”
“你话说一半儿老子哪能懂?”
“我不说,不说嘞!”季春花在他鼓绷炙热的胸膛挣歪,面红耳赤道:“我要去村委会,去村委会劳动!”
“不说也晚了。”段虎低哼一句,迅猛又霸道地裹吃住她的唇。
季春花觉得心脏都要跳坏了,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似的。
她一哆嗦,竟是照着段虎舌尖上就咬了一口!
“嘶!”段虎彪悍身躯一僵,不自觉地便蹙眉退开。
季春花逮住这个机会,浑身蒸腾着热气拔腿就跑!
她跑出去,还不忘跟孙巧云打招呼,声儿颤悠着喊:“妈,我去村委会啦!”
“我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嘞,您中午要是饿了就先吃饭不用等我。”
段虎傻眼了似的,怔愣在原地许久才勉强反应过来。
他舌尖抵了抵上颚,淡淡的血腥味儿逐渐在口中弥散。
可他非但不疼不气,还觉得特得意、特美。
美得他浓深漆黑的眉梢都不断上挑,嘶哑着嗓子止不住地粗笑。
直到季春花的声音已经消失良久,他才单手揣兜吊儿郎当,满脸荡漾地走出灶房,懒怠又餍足地说了句:“妈,我也走了嗷。”
孙巧云早猜到他今天打的是啥主意,探头嘱咐:“你小心着点儿,可不能叫春花发现了。”
“要不然她肯定得别扭,还以为咱俩不信着她自己能行嘞!”
“您甭管了,歇着去吧。”
段虎哼哼两声,尾音都明显上扬。
给孙巧云都听得不忍纳闷,一边回去擦桌子一边嘀咕,“这是凉水喝够了?”
“把火气都浇下去嘞?”
今年的冬天别样温暖,不同于往年,就连村里的野狗野猫都多了许多。
还有盘旋在房顶屋檐的大黑乌鸦,呱呱呱地叫的可大声、
似乎也在满意这温暖的冬天,能让它们舒服许多。
段虎才出家门没多久,就听有人搁后头喊:“虎子哥!虎子哥!”
俨然是李守财的声音。
他跟个大爷似的,从鼻腔深处闷哼一声算是回应。
脚步虽然没停,但走得却很缓慢。
李守财抓紧追上来,“虎子哥,你是不是跟沈保强那老犊子有啥小秘密瞒着我呢??”
“他跟我说他准备要替你干个大事儿,我问他是啥大事儿,他也不说。”
李守财说得直委屈,嘴一撅都快能挂葫芦了,“虎子哥,难道我不是你最亲近、最热乎的人吗?”
段虎瞬间敛笑,黑脸瞪他,“滚边儿拉去。”
“恶心不恶心,谁跟你最亲最热乎。”
“老子就跟我媳妇儿最亲最热乎......”
说着,他面上凶戾又迅速散去,拿破了的舌尖顶顶腮帮子,嘴角隐隐上扬,“我警告你啊李守财,赶明儿可不许同着我媳妇儿瞎说这恶心话。”
“老子媳妇儿可在意我了,万许她要以为老子稀罕男的咋整?她不得哭死,难过死么?”
“......不,不能吧。”李守财听得瞠目结舌,“嫂子再咋寻思,也不能寻思这么没谱儿的吧?”
段虎呵呵一笑,摇头叹息,“你个没媳妇儿的懂个屁。”
“这娘们儿家啊就是这样,太在意、太稀罕自家爷们儿容易脑瓜变傻~呵呵......呵呵呵......”
“......呵呵,呵。”李守财嘴皮子疯狂抽搭,干笑两声就立刻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