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段虎已经开始收拾桌子,语气平平的。
孙巧云闭了闭眼,终是鼓起勇气放开手,让这小两口无论有啥都自己去商量、自己去磨合。
她明白的,毕竟她和他爸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她不再拖沓犹豫,转身道:“成,那妈歇着去了。”
“你俩收拾完了别搁这唠,这屋儿大、漏风。”
“知道。”段虎端着剩了好些包子的簸箕走出正屋,“我收完就带她回后院儿。”
……
段虎一直觉得季春花骨子里是有股劲头的。
有股子他看不懂,却也不忍觉得错愕怔愣的劲头。
而到了眼下,他才陡然发觉——
这股劲头是他也有的。
那种打定了主意就死倔死犟,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劲头。
不光他有,他妈也有。
这或许就是老话儿讲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
段虎绷着脸,将簸箕撂到灶房,折头回去以后拽着季春花就走。
他不发一言,霸道张狂地迈着大步,像是突然再也不会顾及她会不会跟得上。
他看清了,看明白了。
但这不证明他就不生气、不恼火了。
他现在心头就是有一把烧得无比剧烈的火,他能看懂她,可却觉得忽然看不懂自己。
他咋就这么气呢,咋就这么憋屈呢。
尤其在她瘪着嘴儿皱着眉头,说心虚、扯啥担得起担不起的时候,他觉得嗓子眼儿里都被烧得火辣滚烫。
他满肚子的怨气和不爽无从发泄,甚至想薅着她脖领子好好问问她:合着老子照顾你,伺候你都是假的,是么?
我这么照顾你,惯着你,就换来你一个心虚、换来你一个担不起。
进屋以后,段虎反手落下门栓,连看都没看季春花一眼,便迅猛俯身,将她整个儿扛起。
季春花却也少见的没有挣歪,强忍着心底疯了似的狂跳,倔强地死撑,甚至没有伸手去抓他。
段虎暗暗咬牙,将牙咬得咯嘣咯嘣作响。
在满屋昏暗中扛着她径直走进里屋,又在将她扔进温暖柔软的被褥上之后,刻意点燃了煤油灯。
他扽着脖领子一拽,将上半身脱个精光。
昏黄的光映在他鼓绷结实的黝黑胸膛上,打在他刚硬凶煞的眉眼间。
他粗哑着嗓子,面无表情地命令:“给老子脱了。”
“......”季春花咬住唇,闭上眼。
肉乎乎的小手打着哆嗦,开始解棉衣的扣子。
她像在拗劲,突然就变得勇敢大胆,完全没在磨叽,用比他慢不了多少的速度脱得贼光溜儿。
好死不死的,竟还高高扬起脸儿,绵柔澄清的水眸颤动着看向他。
尽管羞耻,却毫不闪躲。
段虎几乎瞬间扑向她,喉咙深处传出恶兽发狂一般的嘶喘,急到连被褥都没掀开,
凶野的身躯肌肉贲张,漆黑的眸底燃烧着烈火,恨恨攥她丰满柔软的腰。
掌心滚烫。
她却愈发用力地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发出半点动静儿。
段虎眼底一片血红,见她下唇上又被咬出印子恍然低骂:“艹!”
还来不及鄙视自己没出息,就俯首霸道阻拦。
不知不觉,阻拦也逐渐变了味儿。
他就跟没吃饱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带着掠夺、肆意品尝。
季春花绒绒的眼睫逐渐湿润,受不住了似的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推拒。
怎料段虎烙铁一般的大掌骤然嵌住她一双手腕,高高举过头顶。
他蛮横低吼:“做啥拦老子?”
“你不说了你不累么?不说对你好反倒叫你不踏实么?”
“老子真他娘是贱的,宁肯自己整也不舍得动你。”
“你看我还照顾你么,还惯着你么?”
他再次重重吻下,结结实实的封住她。
季春花终于再次感受到被劈开的、撕碎般的疼,不可自控地呜咽出声。
可她还是听清了,他说不舍得。
她因为疼而止不住地掉泪,又好像不光是因为这个疼。
明明哭着,却忽而朦胧着眼儿动了动唇。
生涩又大胆地回应。
段虎在她唇上倏地顿住,略微退开,猩红一片的黑眸瞪大。
季春花突然“噗”的一声笑出来,乐着掉泪儿。
他虎躯猛颤。
她猝然“啊”了一声,拧紧眉。
烧红脸阖上眸,迅速亡羊补牢般死死闭上嘴儿。
段虎脑门上的汗珠子滴答滴答砸下来,后知后觉地一挑眉,痞笑道:“咋?”
“刚才那声儿是咋?”
“老子不照顾你了,反倒是给你整带劲了是不?”
他凶蛮地吼,故意欺负。
“别他娘的忍,张嘴。出声儿!”
“你到底是有啥不满意,有啥不乐意,你倒是都喊给老子听听!”
第108章 我,你、你叫我搂着你呀!
在身心的双重煎熬与折磨中,季春花再也遭不住。
笑意彻底消失不见,呜呜哭起来,
“我......我就是……
太乐……意了、太满意了,才会难受。”
“我知道你对我好的,段、段虎,我也知道妈对我好.....我、可我也想对你俩好,我也想付出。”
“我心里慌得很,段虎!”
“......”他嘶重喘息着再次顿住。
横眉立目,不屑冷哼,“你慌个鸟屎!”
“你慌个狗屁!”
“你爷们儿搁这呢,忙活着呢,瞅不见还是没感觉啊?”
“你不是心里不踏实么,不是天天净乐意瞎寻思那些没用的么。”
“老子干脆给你整趴下,叫你连动弹的劲都没有,我看你还寻思不寻思了!”
语罢,狂风暴雨便再次凶猛袭来。
季春花只能打着哆嗦咬紧牙关,生怕自己再喊。
她头脑昏沉,却隐隐也品出些不大一样的滋味儿。
疼还是疼的,因为他生气了、他不高兴了,他这是故意磋磨她。
可除了......
还、还有些啥别的。
不那么疼,却反而叫她更害怕的滋味儿。
季春眼前一片朦胧。
隐约,她忽然觉得轻飘飘的,再也没有余裕思考。
突然,
像个啥也不知道的小娃子似的,害怕得不行,大哭:“你,你不要抓着我......我,你、”
她嗓子都哭哑了,瘪着嘴儿委屈至极道:“你、你叫我、搂着你呀!”
“我想搂你......”
段虎:“……”
“艹!!”
他噗通一下埋进她柔软的颈窝,磨着后槽牙恨骂:“艹,艹!”
“你他娘的故意勾老子是不?”
“不是,不是。”
季春花也不咋清醒了,脱力一样讷讷道:“我想搂你,搂着你就踏实。”
只这一句,他便卷土重来。
段虎嘴里骂着季春花已经听不太清楚的脏话,却依她说的撒开了箍着她的手。
她如愿以偿地搂住他,
“呜呜呜,段虎……段虎……”
段虎:“…………艹艹,在呢。”
“搁这呢。”
“别他娘的叫了,艹!明儿还想下炕就不许叫了!”
“闭嘴!”
他凶悍霸道,又堵住她嘴儿。
季春花支吾道歉,羞臊却又真诚:“我错了,我不说那些话了。”
“我叫你难受了......我叫你跟妈心里都难受了。”
“但我求你嘞,段虎,你就让我去劳动——”
“闭、嘴!!”
段虎额角抽动,暴喝打断:“先让老子劳动完再他娘的说你那劳动!”
季春花:“......”
……
翌日清晨,天光才蒙蒙亮时孙巧云的屋门就被敲响。
她这一宿也没咋睡实,听见动静就赶紧回:“虎子,是虎子不?”
段虎闷闷地“嗯”了一声,“不急,您慢慢儿的。”
孙巧云却太过挂心自家儿媳妇,迅速下地蹬鞋,脚后跟都还露着呢就去开门。
段虎进来以后先说:“您甭担心,我不可能把她咋。”
“知道,妈知道。”孙巧云拽着段虎的手臂,因为鞋没穿好有些站不稳。
段虎赶紧蹲下,“您先上炕,冷着呢。”
孙巧云倒也没推拒,只是趴上儿子肩头后立时急道:“那你俩咋唠的,你跟妈说说。”
“没咋唠,还用得着唠么。”段虎浓黑眉心蹙起,“她昨儿都那么说了,我不叫她去她还得瞎寻思。”
“诶呀,那,那不行啊!”孙巧云想想这大冷天的要去开荒种地,就心疼得要命,“她手上的冻疮都没好利索,咋能——”
“我知道。”段虎比谁都清楚,他总把那双肉乎乎的小手儿攥在掌心。
他粗哑道:“您甭管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