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林云清的指尖仿佛带着灼热,滑至他的锁骨,没入衣襟。林云清的低吟亦夹在喘|息中,弥漫了整个内室。
  魏策还穿着今日法会的教主法衣,整个人漂亮中带着几分神性,林云清觉得自己仿佛是那偷月光的贼子,将高悬于顶的万人敬仰的教主,操控于掌中。
  他仿佛再也没了那般冷峻和孤高,随着她的手指滑过,沾了几分红尘气息,魏策抖着睫毛睁开了眼。
  魏策眸中透出暗色,他伸出手,将心上人抱起,靠坐在床榻上,穿着层叠的教主法衣,轻轻跪了下去。
  日间,他以三莫神之名,受人跪拜敬仰,夜间却跪在自己神女身下,虔诚地俯下身去。
  得神女赐福,无比欣喜。他跪伏于这一方天地里,求神女降赐甘霖。以我口,以我心,以我手,只求神女轻吟婉转的赐福神调,抚我心间怆然。
  林云清声音断断续续,脚趾不由得蜷起,手亦揪住魏策垂在肩头的一缕长发,体内灼意仿佛被引燃,轰地一声,烧遍全身。
  魏策一举一动,仿佛都带了细小电流,让她罕见地羞了起来,可她却被魏策掌心撑住,由不得她躲。
  一盏茶时间,魏策抬起头,唇间染上了蜜意甘霖,他轻轻舔过,只觉得甜到了心里。望着林云清殷红的脸,顿了顿,方欺身上前,抱住了自己的火焰。珍之重之,如同捧着自己的那颗心,细细啄吻。
  吻层层叠叠,魏策看着林云清仰头低|喘的模样,他愈加拥紧了心上的人。衣衫落下,掩住月光。
  动作微微顿了顿,随即,密不可分。
  “云倾……”魏策喟叹出声,林云清一声惊喘,随即狠狠咬住了魏策的肩膀。神女与她的信徒,终于融为一体。
  一声闷雷响起,雨水打在窗棂,溅起水痕,水滴从缓和到急促,雨声细密地响起,砸出一阵连绵细响。雨势连绵,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
  第二日,林云清睡的沉,魏策倒是第一时间睁开了眼,他望着缩在怀里的人,感受着滑腻触感,眸中闪过暗色。
  “别闹……”林云清感觉被东西硌到,轻轻扭身,嘴里嘟囔着。魏策呼吸一窒,猛地向后一挪,险些当场交代了。
  这下动作便有些大了,魏策撞到了床榻一角,发出一声闷响。林云清闻声,缓缓睁开了眼。
  她出神地看向已经亮起来的天色,昨夜的一切仍历历在目,垂眸细细感受,体内躁意已消失,只留下浑身酸痛。
  魏策好似也刚刚起身,林云清听到背后发出翻开被衾的声响,忙闭上了眼。魏策迈步下了床榻,林云清睁开眼睛看去,只见魏策肩背宽阔,乌发垂坠,掀开发丝能看到他背后的道道抓痕。
  一望便知是谁的杰作,林云清慌忙移开眼。魏策却似乎察觉了什么,他穿衣的手微微顿住,转身看向林云清。
  二人视线便在此刻对上了,林云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拥着锦被,缓缓起身:“早。”一开口,才发现喉结哑得厉害,又是一阵尴尬,
  魏策顿了顿,见她开口,方回过神,忙上前扶着林云清再度躺下,轻声道:“我去取水,你今日……你休息一番,寻个医师好好诊治一番。”
  林云清以被衾遮住下巴,点点头,认真看着魏策。他如今这幅模样,倒像有些人气了。
  魏策颤着睫毛,感受着林云清的视线,心里带着些难言的羞涩和甜意,再度开口,语气郑重道:“云顷,我虽是教主,自觉并不比那些贩夫走卒高贵多少,但只要我有的,你所想要,便都可拿去。只要你愿意,我今日便去寻人合庚贴,同你……”
  “等等!”林云清越听越不对,开口打断了魏策,人也从床榻上起身,边找衣服边道:“你不必如此,我无意成婚。”
  第83章 繁杂
  魏策轻轻避开开视线,却在听到林云清的这句不想成婚后,又猛然回过头,眸中闪过一丝痛色:“为何?”
  林云清忙拉起被衾,遮住身子,眨了眨眼。魏策此时却什么都顾不得了,双手紧握成拳,追问道:“我们明明……你是觉得太仓促了吗?我会寻最好的先生,择个吉日,再来——”
  话说到一半,魏策便被林云清捂住了嘴。
  “并非这个原因,”林云清抬眸看向魏策,只见他神情分外认真,还带着一丝不解和……委屈。
  林云清顿了顿,这倒是头一次与人谈论这事,还是在这样的一夜荒唐后,她缓声将心中所想道出:“我不愿成婚,并非因为时机不对,是我本就已打定主意,这一世随心而活,所以,不会有归宿。”
  魏策仿佛被施了定身术法一般,愣愣看着林云清,没了动作,眼中跳跃的温柔火光也于瞬间熄灭。
  林云清言尽于此,再留下去也是无益,她不擅应对此等情景,于是松开手,起身将衣裙理好,下了床榻。
  可当她脚一沾地,方觉出身体的酸痛难耐,昨日那般情形便再次萦绕眼前。
  毋庸置疑,昨日是欢愉的。即便她只上一世有过夫妻经验,这一世不曾,却还是有着记忆的。如今两相对比起来,也知魏策天赋异禀,且……更为温柔细致。不过,为何今日身体如此乏力?
  大抵还是药效的缘故吧……林云清心里想着,强迫让自己不去回头看这一床的狼藉。
  她面上带着些许不自然的薄红,理了理裙摆,强撑道:“魏策,昨日多谢你……关于孙宅,我知你有许多疑问,今日晚些时候,我会给你一个答案。”说罢,匆匆转身,离开了神殿。
  魏策垂眸静静坐在榻边,并未答话,他险些将手心掐出血来,良久,嘲弄地一笑。空气中欢好的气息未散,她便这样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或许……她只是当真是不喜自己。魏策抿紧唇,眸中闪过灰败。
  不知过了多久,魏策才起身去了外间,喊来侍从。
  林云清昨日中了药,今日身体看着无碍,却不知具体几何了,还是要寻医师好好看顾一番。至于这内室,他扭头扫一眼室内,昨日场景历历在目,她那般情动,让他以为自己终于得她垂怜,不曾想……
  魏策抿紧唇,并未将室内假手于人,而是自己起身收拾干净了,看着床上的痕迹,他心中愈加憋闷,收拾好,开了窗通风,站在清晨的冷风里,魏策心里亦是冰凉一片。
  林云清刚刚回到自己的居所,便有人带着医师前来叩门,这哪里还不明白,定是魏策寻来的人。林云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将人引了进去,屏退侍从,任由医师号起脉来。
  “大夫,我这身体可有问题?比如……是否中了毒?”大夫闻声,抬眸看了眼林云清,捻着胡子顿了顿,示意她换一只手,重新搭上腕子,细细诊断起来。
  随即,他起身行礼道:“回姑娘,并无。确有大病初愈之态,而且……似有肾阴亏虚之症,想来是事务繁杂缠身之故,望姑娘保重身体,近日不可过于操劳。”
  林云清张张口,任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尴尬地笑了笑,应了声是。不过好在,那药不管是不是毒,都应当解了。林云清这样想着,不由得松了口气,拿了他开的药方,又将人恭敬地送了出去。
  “云倾姐!”身后传来一声呼喊。林云清顿住回院的脚步,看向小环,只见她满脸担忧,匆匆跑到面前,轻声问道:“云倾姐你怎么了?刚刚那是医馆大夫吗?……你脸色看着确实不太好的样子。”
  小环一连串的话好似爆竹般,林云清话也插不进去,只能抬手弹了她一计,看了看四周,道:“进来讲。”
  “哦。”小环摸着头,愣愣跟着林云清走进了她的居所。
  林云清带着小环坐下,自己则抬手于衣柜处翻出了一包东西,递给了她。
  “这是……”小环迟疑地解开袋子,待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后,慌得直摆手,忙又推了回来:“云倾姐,你这是做什么?”小环眼中震惊。
  从小到大,她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而且,一时间被送这么多银子,她心里不由得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给你就收着。”林云清又把东西塞回了小环怀里,攥着杯子,缓声道:“小环,还记得我同你讲过的,有没有考虑过别的去处?”小环懵懵抬头,眼里渐渐聚起泪光,看向林云清,心道一句果然,她这些时日的预感似乎要成真了。
  林云清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干嘛这幅样子,我观那墨云斋掌柜的对你很好,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些傍身钱才好。”她很想说男人靠不住,但小环如今和那掌柜的情意正浓,她不想说丧气话,只能如此安排。
  她已听说掌柜的有意让小环同他换个地方,成亲后,再寻他处安身。如此安排,倒让林云清松了口气。
  若她和魏策离开这里,必定不会大张旗鼓,届时身边的人若是受到上面的拷问,她良心难安,若小环能离开,是再好不过的。
  “世道快乱了,小环,日后你便不要回教中来了,快些离开这里吧。”“云倾姐!我不想走……”小环再也忍不住,扑过来抱住了林云清,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我舍不得你,舍不得教主,我在这里这么多年,这里已经算是我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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