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哦……”这名字是他改的,一定是他改的。
李缮不依不饶,越过案几,非要从她口里得到评价:“你觉得难听?”
窈窈本也没觉得难听,叛军的名号于她而言,没什么区别,太上军也好,好胜军也罢,没有哪个更好哪个更差。
但李缮非要她说好听。
如果是
以前,她会顺势而为,糊弄过去,但此时不知为何,就是生出一丝丝抗拒,这点抗拒在李缮的催促下,骤地放大了。
她缓缓站起身,道:“实则这个名字……”
李缮盯着她。
窈窈话锋一转,朝屋外走:“夫君,母亲刚刚叫我,我得去一下东府。”
李缮:“……”
他突的拍案起来,狞笑道:“你就是猜到是我改的了,竟也敢嫌弃?”
窈窈想笑又不敢笑,还得装出惊讶的模样,眨眨眼:“原来,是夫君改的?夫君真是……真是盖世文豪!”
李缮再听不出反讽也白活这么多年了,他大步朝她走来,窈窈赶紧跑,但很快被李缮抓了个正着。
他从背后抱住她,一只手轻易攥住她的两个手腕,低头用下巴还没清理的胡渣,刺她柔嫩白皙的脖颈。
窈窈痒得在他怀里挣扎,衣襟都乱了也不自知,她忙也怂了,又笑又躲:“好听的,真的好听的!”
她笑了会儿,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缮没有再动了,男人刚沐浴后的身体,带着一股桂花胰子的香气。
他居然还偷用了她的香胰子。
不过,同样的香味,在不同人身上是不一样的。窈窈嗅到的,是一股暖春燎原的桂花味,而李缮鼻息之间,是一股清冷香甜的桂花味。
两股味道很相似,带着细微的不同,萦绕交织到一处。
窈窈刚刚挣扎得厉害,此时呼吸还有点快,她感觉身后,李缮滚烫的目光,落在她脖颈上,让她细细密密的汗毛,一根根悄然竖起。
他道:“咬咬,你还欠我一口。”
窈窈就知道,李缮不提不是忘了,是一直在找机会,变本加厉要回来。
想起那个吻,她闭眼默许了,反正,就是脖颈或者唇上咬一口呢,她不用提醒的,他也不会太用力。
果然,李缮低头,循着她的脖颈。
窈窈感觉到鼻息落到她的后颈,或许是心内有准备,也或许是等他这一口回咬等了一天,她没有太紧张。
突的,他犬齿叼起她藏在衣襟深处,那两根细细的红线,咬住往上一扯。
抹胸束着她的圆润柔软,也跟着一紧。
第29章 三天取胜
…
布料的扯动,带动衣领下的摩挲,丝绸细腻光滑的质感勒紧胸口,明明没被直接碰到那娇嫩的位置,却更胜被碰到。
一刹那,窈窈心口跳得极快,热意从浑身上下迸发,脸颊耳垂全都烫得发麻。
身后人咬的这一口,似乎很用力,又似乎没使什么劲,不过眨眼一瞬,他的齿尖松开,红绳倏地回到窈窈后颈。
细线贴着后颈的触感,却让她不由一颤。
将她不知所措的反应纳入眼中,李缮压着嗓音,笑了一声:“我又没真咬你。”
窈窈纵是知道他脸皮厚,也难免又羞又臊,她撩起眼尾,半嗔半怨似的,睨了一眼李缮,又怕对上他的视线,慌忙垂下眼睑。
李缮盯着她嫩红的耳垂,缓缓低头,他放轻了呼吸,温热轻柔的湿润,落在她颈侧,一时分不清那是他的气息,还是他落下的吻。
……
原先窈窈没猜错,李缮确实是忙里偷闲,趁着有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回来洗个澡换身衣裳,松快身子,就要去西边的盂县巡查。
盂县毗邻冀州,能更快调整好胜军的动向,可见李缮对冀州、幽州志在必得。
“大致五天,我就回来了。”李缮已经穿好了锁甲,他目光微微闪烁,低头盯着窈窈。
窈窈送他到门口,她点点头,以前李缮是会说去哪,但是具体去几天,没这么准确的时间。想起方才的亲密,她到现在脸颊还有点热。
她软声道:“夫君注意安危……早日回来。”
李缮“嗯”了声,这便转身。
沿着李府中轴,他接连大跨步越过两道大门,此时府外,辛植等人都候着他,抱拳行礼,李缮颔首,跨上逐日一踹马腹。
辛植等人急忙跟上,却看李缮拉了拉马缰,沉声道:“这次时限,五天……不,三天取胜。”
辛植有些惊讶,五天还算宽裕,三天就是紧赶慢赶了,不过李缮擅速战速决,何况萧西曹已死,定然是越快越好。没错,应是这个原因了。
辛植自认看破一切,忙道:“是,将军。”
时间紧迫,马蹄踏着泥土地狂奔,李缮躬身伏在马背上,熠熠天光下,他目光锐利明亮,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浅笑。
……
自那日,窈窈与郭夫人商议过后,短短四五日,郭夫人那边就有了回音,着心腹带的口信:谢家和薛家都同意,卢夫人和谢姝已经北上,不日抵达上党郡。
郑嬷嬷替窈窈高兴:“大姑娘也北上?那真是极好,你与大姑娘可从没这么久没见过。”
窈窈知晓,是自己的去信奏效了,虽然她没在信里提到半点李缮的图谋,但她的用语并非她的习惯,姐姐和母亲都看得出不对,才会排除困难北上。
自然,高兴之余,窈窈也有些担忧:“姐姐能说服薛家,想来并不容易。况且怀着身子,路上危险更是难测。”
郑嬷嬷:“大姑娘是个主意大的,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倒是,大姑娘可能会在这儿生产了。”
窈窈赶忙说:“我对这些一窍不通,还得嬷嬷替我打点打点。”
谢家无丑颜,谢姝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想来生相不会差,想到可以和姐姐一同见证外甥的降生,她更是期待和欣喜。
郑嬷嬷笑道:“那是自然,我都会盯着的。”
这段时日,郑嬷嬷也想过窈窈若有孕,自己要怎么布置,只是自家主子迟迟没有好消息,她却先给谢姝布置上了。
她悄悄看了眼窈窈平坦的小腹,不管如何,还得等李缮得空,两人没有时间,孩子还能从哪来,总不能凭空就揣上了。
窈窈浅浅呼了口气,暂且搁下此事,今日,她要随钱夫人出门踏青。
她挽了堕马髻,耳垂珍珠白玉环,行走之间珍珠与白玉交相辉映,她肌肤光泽不亚于其中一样,白皙耀眼,她如画眉眼中,逸散的轻软笑意,愈发显得心神怡然,光华灿灿。
钱夫人真是数不清多少次,叫儿媳晃了眼。
等窈窈到她跟前,唤了声“母亲”,钱夫人这才“嗯”了声,问:“要出门,你就这么高兴啊?”
窈窈一愣,摸了摸脸,她自己今日情绪这般浓烈,竟连钱夫人都看出来了。
她笑道:“是,能和母亲一同出去,自是高兴的。”
过了五月节,万物生机勃勃,杨柳发枝,天朗气清,暖和而不闷热,着实适合踏青。钱夫人和窈窈,就到了潞河河岸。
潞河发源自漳县,穿过上党郡朝东走,最终汇向黄河北,此时的河面碧水渺渺,波光粼粼,河上几艘船舫穿梭。
美则美矣,窈窈突然想起,那天李缮杀萧西曹,也是在潞河,就是在引成护城河的浅岸处。
她赶紧摇头,人都死了,不必去想,便专心瞧起四处景致。
洛阳女眷圈子里,时不时就有宴请诗会,比起洛阳,上党郡内简单得多,除了最开始钱夫人和窈窈刚落脚的时候,宴请不算频繁。
而钱夫人本就怵与世家往来,这次踏青,她没想过请谁,她不提,窈窈也只做不知,乐得只二人赏风光。
这般好天气,有心踏青的不止李家人,一顶轿辇缓缓停靠下来,赵华阴扶着婆子的手下了车,只消一眼,就被葱翠榴树下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婆子跟着瞧了一眼,问赵华阴:“姑娘,那是李府的女眷,咱们可要去打声招呼?”
赵华阴暗道不比谢窈窈差,不必避让,就板着脸,说:“去。”
…
钱夫人站在野石榴树下,频繁抬头瞧那树枝,根本挪不动脚步。
这时节,榴花凋零,一个个青黄色的小石榴挂在枝头,钱夫人口里滋滋冒涎水,面上一本正经,道:“我还没吃过北方的石榴。”
窈窈说:“我也没吃过这种石榴。”
钱夫人:“什么?你没吃过?那你可给吃一个试试!”
窈窈:“……”但是好像还没熟呢。
就算石榴未熟,也难挡钱夫人的热情。
李阿婶在周边寻到一根趁手的木棍,打枝头,石榴慌了几下没动,钱夫人双手捋起袖子,抢走木棍,道:“哎呀你不行,我来就是了!”
她大展神威,一顿乱搅,噼里啪啦地掉了七八个榴子,窈窈手掌遮了一下脑袋,好险,没被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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