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窈窈握着缰绳,全神贯注,羡春本来是小跑,李缮和他的马逐渐加快,窈窈忍不住跟上他的步调,最后,羡春竟然跑得比以前都快。
  快马的畅快,能吹散心头无数阴霾,直到马儿迈进一片水草丰沛的地方,速度逐渐慢下来。
  两人骑着马,小小走了起来。
  李缮微微侧过眼眸瞧窈窈,她鼻头微粉,两腮红润,气色很好,像是一颗熟透的蜜桃,和早上那紧皱的眉头相比,应是抒发了情绪。
  他看了好一会儿,窈窈用手背碰了碰脸颊,小声问:“夫君,我脸上是有什么吗?”
  李缮:“没什么。”
  窈窈放下手,就听他说:“这匹马就是逐日。”
  那匹抢了她取的名字的马?窈窈这才留意到他的马,马儿的毛发比羡春更偏红,膘肥体壮,马鬃茂密,也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马,逐日这个名字给它,并不埋没。
  李缮说:“你可以骑它。”
  窈窈愣了愣:“我吗?”
  李缮:“对,你已经会骑马,可以换马试试。”
  窈窈自然心动,她弯起眼睛,道:“多谢夫君。”
  李缮先下马,掸掸衣袖,另一边,窈窈也踩着马镫,跳下了马,她发上簪着一支鎏金蝴蝶步摇,因为她的动作,蝶翼震动,轻轻摇曳,流光溢彩。
  李缮眯了眯眼。
  窈窈一心想骑马,大步朝他走来:“我看看……啊!”
  那漂亮的蝴蝶像是被狂风一卷,乱了方向,骤然朝他飞过来,李缮蓦地环住她的腰,是下意识,亦是……早有准备。
  而窈窈惊魂未定,她忘了她把裙子绑起来了,刚刚走了两步大的,竟被裙子下的结绊倒,差点就摔地上了。
  但现在,和摔地上也没区别,李缮的怀抱,也是硬邦邦的,窈窈一手撑在他心口,手心发麻,回过神来,手和被烫着似的,赶紧抽回去。
  只是他心口的衣裳上,留着她的小手印折痕,五个指头一个掌心,有零有整。
  她不敢看他,用一只手拂他心口的褶皱,拂了两下,还没
  消,又拍了一下。
  李缮屏住呼吸,只觉一阵痒意,钻进了心底。
  下一瞬,他一手捉住了她的手,往斜旁一扯,又将环住她腰肢的手,往自己怀里按住,眨眼间,窈窈落入他怀抱,她贴着他的身躯,被迫抬眸。
  她声音很轻:“夫君……”
  李缮双眸轻阖,幽深漆黑的眼底深处,蕴着灼烧的滚烫,手上力道大到,似乎要把她揉进他怀里,生命里。
  然后,热烈滚烫的唇含住她温凉柔软的唇,舌尖不太熟练,但又毫不客气地撬开她的牙关。
  卷住她的舌,粗重地吮吸。
  第28章 细细的红线
  李缮好学。
  他出身于微末,家徒四壁,唯有祖父一柄三尺剑,还算值几文钱,他就自小把祖父那一身剑法,全学走了。
  后来,他被征调入军队,危机共存,他在夹缝中混得精通十八般武艺,当年的军中主将还算看得起他,于是军中每每得空,那些军兵们成群结队寻花问柳、及时行乐,李缮就缩在帐下,就着火盆里微弱的光,识字读书。
  慢慢的,他通读兵法、史书、政论,乃至诗词歌赋都有涉猎,否则也不会认识屈子。
  他也托胎于泥土地,不再是受人厌弃的贱民,而是成为坐在马背上,身先士卒、一呼百应的将领。
  他有今日,全是离不开“学”之一字,第一回吻住窈窈的时候,他反复想起那拓跋骢和公主,到如今,他一瞬融会贯通,谁也想不起来了,只想细品眼前人儿。
  陌生又刺激的触感,让窈窈舌尖下意识瑟缩往后。
  他宽大的手掌转去控制她的后脑勺,手指插进那浓密乌黑的头发,发髻间颤颤的蝴蝶步摇,正好从他指缝间长了出来。
  男人脖颈线条绷直,露出刀尖儿似的喉结,那喉结来回滑动,窈窈鼻间也发出一声难耐又软糯的呻。吟。
  他蓦地更压低自己身躯,朝更深处吻,噙住她舌尖狠狠吮着。
  躲无可躲。
  耳廓里,水声搅动的声音,比窈窈的心跳声还要大,她舌根发麻,不住地吞咽,热意一层层传递到全身,直到脚趾都发软。
  整个人好像要滑倒了。她迫不及待想抓点什么支点,维持平衡,素白的手指漫无目的地在空中摆了摆,终于,抓到李缮的衣襟。
  “咚”“咚”“咚”。他的心跳又重又快,爬到她的指尖,震得她颤了颤,根本抓不住那点布料。
  她眼前似有一道白光,下意识咬了下他的舌尖。
  李缮“唔”了一声,他缓缓松开她的唇,齿间拉开一条银丝,断开。
  窈窈如获新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从来如雪细腻白皙的肌肤,漫开粉霞般的软红,发髻被揉散,朱唇肿得水润淫。靡,似乎再吮一口,还能吃得满嘴香蜜。
  李缮身体紧绷,目光炙热。
  他抿掉舌上的血腥味,拇指揉了揉她的下唇,嗓音喑哑如细腻的砂砾:“谢窈窈。”
  窈窈恍然记得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她目光游移,解释的声音小得人快听不清:“我、我呼吸不过来了……”
  再被亲下去,她真的有种要被他拖入一个未知的地方的感觉,倒不是恐惧,而是控制不住的战栗。
  李缮道:“你改名叫咬咬得了。”
  窈窈:“……”
  她垂下发烫的脸庞,再看四周,羡春和逐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远了,新绿的草叶随风轻动,一望无际,虽然没人,但还是在外头。
  而她还被李缮揽在怀里,他手臂和胸口发烫,热得她腰窝都要出汗了。
  她浓密的睫毛动了动,说:“我们回去吧。”
  李缮盯着她的脸,但身上、手上,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窈窈羞得想咬唇,只是才刚抿了下唇,就发觉嘴唇又麻又热,知觉变得格外敏感,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但肯定,没那么得体。
  偏偏李缮还禁锢着她,她只好鼓起气,推推他的手臂,又抬眼看他:“夫君,回去了……”
  看她像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李缮终是扬起唇角,他放松手上力道,道:“行,你记着,你欠我一口,回去我再咬回来。”
  果然小心眼地记上了。
  窈窈不答话,只是抬起手臂,用宽大的白色袖子挡住了下半边脸,只留一双明媚艳丽的水眸,忽闪忽闪。
  李缮按下心头的热意,他两指压在唇下,吹了个清亮的口哨,逐日和羡春听到哨声,踏着马蹄跑了过来。
  窈窈赶紧缓和了一下呼吸,走向羡春,还没上马,就听李缮说:“你过来。”
  窈窈疑惑地看着他。
  李缮拉着逐日的缰绳,神色自然极了:“我们回去,骑一匹马就够了。”
  他们之前,不是没同乘一马,那时候李缮教她骑马就有过,但这次,窈窈知道意味不一样,不为教学了。
  可她有点不敢靠近他,怕他等等在马上就咬她一口,说真的,她丝毫不怀疑李缮做得出这种事。
  她还是坚持站在羡春身边,轻声说:“羡春一匹马在这,它孤独。”
  李缮点点头,他丢下逐日的马缰,对窈窈说:“那就让逐日留在这吧。”
  窈窈讶然:“会走丢的吧?”
  李缮:“它怕孤独,会追上我们的。”
  窈窈:“……”
  他托着窈窈的腰臀上马,自己也长腿一跨,坐到窈窈身后。
  “驾!”
  羡春跑开了四蹄,窈窈忍不住往后瞧,湛蓝的天色之下,绿原满地,逐日正悠哉地低头吃草,根本没追上来。
  她与李缮的眼眸对上,他眼睛看似慵懒实则明亮深邃,藏着得逞的笑意。
  逐日根本不会自己追上来,但也不会走丢,因为在几百米开外,有他的亲兵候着,等他们走后,自会过来带逐日回去。
  不过,李缮没打算告诉窈窈,刚刚这里也就他们两人,他亲她一口都得被咬一口,那要是叫她知道,不远处有人,虽然他们什么也没看到,但她约摸要羞得缩进袖子里。
  总之,如果逐日、羡春和李缮,一定会有一样落单,李缮觉得,绝对不会是自己。
  不过他就算不说,窈窈也猜到了隐情,偏偏她差点被“逐日会自己追上来”这种话唬过去,她赶紧回过身,不理会李缮。
  李缮终于没忍住,大笑起来。
  他低头靠在她肩上,暖热的气息氤氲在她耳际,胸膛贴着她薄削的后背,笑声传递到她身体里,一阵阵的酥麻。
  窈窈不由也弯了弯唇角。
  出乎她意料的是,一路上李缮拥着她回去,却没找机会咬回来,只是他难得的行事“妥帖”,越让她疑心,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要咬回来。
  直到回了李府,李望有事寻他商议,李缮便又往衙署去了。
  而窈窈回到西府,她早已整理过行装,郑嬷嬷还是一眼看出她发上的鎏金蝴蝶步摇,往下歪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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