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吕云黛低头,竟瞧见她和四爷被孩子们包围了。
  “啧,额娘连自己的儿子都认错,显然完全忘了我是谁儿子。”弘历气的摇扇。
  “额娘,吃冰梅吗?”弘晖将装在竹筒里的糖渍冰梅递给额娘。
  “阿玛呢?”胤禛摇扇。
  “阿玛也有。”弘昀将手中竹筒递给阿玛。
  “阿玛额娘,别再跑了,成日里让晚辈们担惊受怕,当真是为老不尊。”弘时气的吹胡子瞪眼。
  “阿玛额娘,你们干脆住在江南可好?今后我们也能随时来江南探望。”弘昼忽而哽咽了一瞬:“儿子想额娘和阿玛了。”
  “岳丈岳母,海宁人杰地灵,陈阁老私宅隅园更是御驾驻跸之地,二老若住在隅园,我们也好轮流侍奉在侧。”
  额驸张若澄牵紧公主的手,公主身怀六甲,还在担心岳丈与岳母,着实令他忧心。
  吕云黛看向四爷,这些年来,大小事都是四爷在决定,她懒得思考,跟在他身边成日只想着吃喝玩乐就成。
  “过几年再说。”胤禛一锤定音,语气不容置喙。
  兄弟几人将阿玛和额娘团团围住,就怕二老再次溜走,猝不及防间,却还是在人群中失去二老的踪迹。弘历气的捶胸顿足。
  一艘雅致楼船内,苏培盛和柴玉背着行囊,曲膝匍匐在主子面前道别。
  苏培盛和柴玉都已发丝斑白,太监的身子骨上了岁数本就孱弱。
  四爷担心二人无法跟着他们浪迹天涯,决定让二人到公主身边颐养天年。
  “爷,奴才这把老骨头还能伺候您几年,您别赶走奴才,呜呜..”
  “狗奴才,爷不放心公主,你与柴玉只是代替爷照顾公主,你若办不好差,爷定不饶你。”
  “主子您放心,奴才二人定对小公主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去吧,公主在等你们,保重。”吕云黛朝着苏培盛与柴玉挥手道别。
  送别二人之后,吕云黛躺在甲板上晒太阳。
  “爷,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你不是说要单挑江南七侠?锄强扶弱行侠仗义。”
  半年后,江湖榜凭空冒出一对雌雄双侠。
  群英榜排名第一的是佟四爷,紧随其后的是他的夫人吕四娘。
  没人知道这二人师从何门何派,只知大江南北但凡有不平之事,夫妇二人定会出手惩恶扬善。
  这日,吕云黛和四爷救下一家被水匪侵扰的盐商。
  娇媚的盐商之女含情脉脉,抽抽嗒嗒的直往四爷怀里钻。
  吕云黛气窒,抓住四爷的手逃离。
  “你也真是的,怎么越长越不安分?”
  “....”
  “哪里不安分?”胤禛被她这番歪理邪说气笑。
  “我不管,不能我一个人丑。”吕云黛伸手捏四爷脸上的人皮面具。
  盏茶的功夫,她把四爷俊朗的面容捏成了黢黑的虬髯大汉。
  “这样才是良家男子该有的老实模样。”
  胤禛嫌弃的扯了扯络腮胡子,伸手将她的面具揉成了猪头鼻子。
  二人回到隐居的青砖小院内。
  用过晚膳之后,吕云黛与四爷一道沐浴更衣,此时她坐在窗前灯下缝衣。
  四爷则坐在天井边洗衣衫。
  平日里四爷负责做饭、洗衣、洗碗、扫地,吕云黛则负责缝衣,采买日常所需。
  如今她当真被四爷娇宠的十指不沾阳春水,若非他针线活糟糕,也轮不到她来做。
  她日日只需思考去哪玩儿,吃什么,戴什么花儿出门即可。
  甚至连第二日穿什么衣衫,佩戴什么首饰,都无需她操心,第二日迷迷糊糊间,四爷就替她换好衣衫,仔细替她挽发描眉。
  这些时日,坊间不知为何,开始流传那侠女吕四娘惨遭雍正爷灭门,卧薪尝胆入宫将雍正爷的脑袋砍下。
  如今泰陵中安葬的雍正爷没有脑袋,而是用纯金的脑袋替代首籍。
  传的有鼻子有眼,不用猜就知道是那些士绅阶层恶趣味的抹黑四爷。
  四爷推行摊丁入亩与废除贱籍等一系列新政,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自然乐此不疲的想让四爷遗臭万年。
  吕云黛气不过,亲自编排了朗朗上口的民谣儿歌,让人在茶楼酒肆里口口相传,务必替四爷正名。
  这日在秦淮河畔,吕云黛正挽袖叉腰,与一个编排四爷杀父杀母的酸秀才对骂。
  胤禛买了她喜欢吃的点心,拎着点心朝她疾步而来。
  “你这王八犊子什么意思,稳婆也是贱籍,你是贱民接生的,让你娘把你塞回肚子里,你有种就自己爬出来!雍正爷废除贱籍怎么没废了你这贱人!满嘴喷粪的玩意!”
  “什么雍正爷夜御十八名臣妻,你割了你那小豆丁趴在龙床底下亲眼瞧见了?混账玩意!”
  她插着腰,怒目圆睁,声嘶力竭为他正名,胤禛心间涌出无尽暖意。
  “娘子,我们回家吧。”
  “爷不在乎那些。”
  “我在乎!”吕云黛怒喝一声,将还在满嘴喷
  粪的家伙一脚踹飞。
  她蒙蒙胧胧个不停,正要踹烂酸秀才的嘴,忽地脚下一轻,被四爷扛在肩上带离。
  “小瘪犊子!有种明儿酉时还在这约架!姑奶奶定打的你满地找牙。”
  第二日,吕云黛没等来那小瘪犊子,却发现她与四爷隐居的青砖小院纵横十五条街巷一夜间换了一批新面孔居住。
  全都是皇帝亲掌的镶黄旗旗人,那些人看到她就点头哈腰,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一大早挎着菜篮子去买菜,愣是一个铜板都没花出去。
  那些旗人们殷勤过头了,她一个眼神,还没说话,他们就毕恭毕敬的双手奉上。
  她纳闷的回到居所,瞧见本该去钓鱼的四爷竟坐在院内。
  大木桶里的鱼儿满得都跃到地上扑腾。
  “爷今儿钓那么多鱼?”
  “咿?怎么还有石斑鱼和带鱼?”
  简直离谱至极,定又是那些旗人在讨好四爷。
  “爷,这住不下去了,咱还是搬家吧。”
  “好,你想去哪?”
  “依我看,我们该逃到京城,弘历那小子定不会猜到我们敢逃到他眼皮子底下。”
  “甚好。”胤禛点头赞许道。
  第二日清晨,吕云黛和四爷踏上归京楼船。
  乾隆十五年八月十二,淡月微云。
  吕云黛与四爷潜入曾经的雍亲王府,如今的公主府。
  “好困,先去前院歇息再说。”
  小公主保留前院从前的陈设,与额驸住在正院内,说前院留给四爷与她回来养老。
  可才靠近前院,吕云黛竟发现前院西厢灯火通明。
  倏地从暗夜里冲出数名陌生护卫,竟是张家的护卫。
  此时从书房内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他须发都已斑白,却依旧姿态从容。
  “横臣!你为何会在此!”胤禛寒声质问。
  “我怎么不能来?我来照顾我孙儿,我可没你们那么潇洒,一走就是十几年。”
  张廷玉气的拄拐转身离去,砰地关上书房门。
  眼见四爷怒气冲冲,吕云黛赶忙挽住他的胳膊:“人家也没错,人来照顾孙儿,你恼什么?”
  “早些歇息吧。”胤禛冷然道。
  没想到第二日一早,四爷就和张廷玉二人掐上了。
  四爷有晨起练剑的习惯,吕云黛记得张廷玉也有晨起练剑的习惯,原本二人还能切磋一二。
  可不知为何,张廷玉竟在四爷练剑之时,取出一把破二胡,凄凄呜呜的乱奏一气。
  四爷擅音律,岂能容忍张廷玉一通乱曲,当即让人取琴,弹了一首杀气腾腾的十面埋伏。
  张廷玉也不甘示弱,取来流星锤,趁着四爷在练字,抡锤砸的砰砰响。
  吕云黛头痛欲裂,躲进了紫禁城里。
  如今紫禁城内统摄六宫的是皇贵妃魏氏。
  魏氏一早就前来请安,吕云黛瞧见身怀六甲的魏氏,竟觉莫名亲昵。
  “起来吧,孩子。”
  “皇额娘,万岁爷说您喜欢下棋,臣妾棋艺不精,献丑了。”
  “我也是臭棋篓子,要不我教你下五子棋吧。”吕云黛捻起白子,正寻思着该如何教会魏氏,却听到魏氏惊呼一声:“太后..你..”
  “学好数理化!”魏婉莹激动的开口说道。
  “你!你是..你也是..”吕云黛激动的语无伦次。
  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后世之人。
  “我叫魏婉莹,来自2023年,你呢?”
  吕云黛脑子里一片混沌,她有一瞬间恍惚,良久之后,才哽咽道。
  “我叫吕云黛,来自2022年。”
  “云黛!你要与我一起离开这鬼地方吗?我们可以走!”魏婉莹激动的压低声音。
  “去哪?”吕云黛满眼错愕。
  “回家啊,回家!明晚就是百年一遇的九星连珠,我们还有一位穿越的朋友,她是研究时空相对论的博士,她算出明晚九星连珠的时候,会产生时空裂隙,我们可以通过时空裂隙,让象征灵魂的中微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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