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尔善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常保来着?”
她顿了顿,到底还是没将杀了常保这句话宣之于口,等常保生下和珅,她再杀和珅也不迟。
“三阿哥弘时和四阿哥弘历呢?”吕云黛猜测四爷定谨慎的将四个年长阿哥的嫡福晋都选好了。
“时儿的嫡福晋人选,是尚书席尔达嫡三女董鄂氏,弘历嫡福晋是李荣宝嫡女富察氏。”
瓜尔佳氏、钮祜禄氏、董鄂氏、富察氏。
四爷为小阿哥们选的嫡妻虽并不算显赫门第,但都出自几大勋贵家族。
这哪儿是选儿媳,明明是选联姻的夺嫡帮手。
此时四爷忽而幽幽叹气。
“表妹想将佟氏女安排给时儿为福晋,她若与你提及此事,不必理会。”
“佟家这是想亲上加亲,彻底依附雍亲王府,甚至开始筹谋爷登基之后的皇子夺嫡了。”
“佟家未免太操之过急。”吕云黛无奈道。
“三阿哥和四阿哥年岁尚小,过个七八年再筹谋也不迟的。”
吕云黛看到四爷蹙眉,忍不住伸手抚平他眉间褶痕。
她牵起四爷的手,与他相偕沐浴更衣。
目送四爷离开之后,吕云黛面露狡黠笑容,悄悄飞上屋脊,往四爷的书房靠近。
透过明瓦,她瞧见四爷正笨拙抓住绣花针,在缝补那件烧坏的蟒袍。
苏培盛那个马屁精,四爷针脚都缝歪了,他还在一个劲夸赞四爷好针法。
吕云黛捂着嘴角偷笑。
胤禛正与针线较劲,忽而察觉到熟悉的气息,眉心一跳,晃神间,针尖戳穿指尖。
“哎呦,爷您别动,奴才去唤叶神医来。”
苏培盛拧身唤人,一转身竟瞧见六子正用帕子擦拭王爷染血的手掌。
处理好四爷的伤口,吕云黛抓过染血的蟒袍,看着蟒袍袖子上丑陋的针脚,她没忍住轻笑出声来。
正要取针线为他缝补蟒袍,忽而瞧见一片张扬的薄柿银红衣料。
显然那料子是女子才会用的颜色,眼见四爷慌乱伸手要夺走针线篓子,吕云黛眼疾手快抓住那衣料一角。
眼前赫然出现一件肚兜,针脚并不精致,甚至很糟糕,肚兜有些长,能遮到小腹。
她平日里穿的肚兜被她改良成后世的小吊带样式,只堪堪遮到肋间。
夏日里她贪凉,只穿着肚兜歇息,他总执拗的用小薄矜遮住她的肚脐眼,唠叨着让她穿长肚兜。
她才不想听他唠叨,就随口说除非他亲自做一件再穿。
她将肚兜摊开,针脚大小不一,布料却极为宣软,分不清肚兜上绣的到底上鸭子还是鸳鸯。
“好丑。”她笑着笑着,却忍不住含泪道:“但我好喜欢。”
“爷再练练。”胤禛赧然伸手去夺。
“不是绣给我的吗?我今晚就穿。”
她偷眼瞧见四爷将针线篓子里的碎布压了压,赶忙去夺那针线篓子,拉扯见,针线篓子打翻在地。
压在针线篓子底部的七八件丑兮兮肚兜散落一地。
吕云黛破涕为笑,原来她手里这件已是他绣最好的了。
他成日里忙着朝堂琐事,闲暇还得陪她,陪孩子,百忙之中,还需避开她做这些琐事。
吕云黛蹲身将那些颜色各异的肚兜抱在怀里搂紧。
“我都很喜欢,爷别再绣了,够穿了。”
“那些只是练手的败笔,不好
看。“胤禛尴尬的想将那些难看的肚兜夺回来,却见她灵巧转身逃离。
“我喜欢。我很喜欢。”吕云黛柔声回应。
回到内室,她欢喜绕到屏风后,对着落地西洋镀银玻璃镜,逐一试穿。
这男人对遮住肚脐眼不知有何执念,每一件肚兜都能遮挡着肚子。
时值盛夏流火之际,当晚她就换上一件浆洗好的肚兜纳凉。
胤禛忙碌半日,沐浴更衣之后,竟见她上身只穿着肚兜,躺在床榻上扇风纳凉。
他眉峰轻蹙:“苏培盛,再备两个冰盆来。”
门外苏培盛诶一句,盏茶的功夫,两个小太监搬进比铜盆更大的冰盆。
胤禛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见她不再摇扇纳凉,才躺在她身侧。
吕云黛正有些冷,瞧见四爷光着膀子躺在身侧,登时手脚并用,趴在他身上。
“冷吗?”胤禛收紧臂弯,指尖拂过她温热的后背。
吕云黛正有些困意,昏昏沉沉间,忽而睁开眼看四爷一本正经的脸。
他明明已经立起了..
怎么面部的神情却割裂的平静。
此时他更是一本正经单手解她肚兜细带。
吕云黛赶忙推开他的手,从前她身上最后一件遮羞的肚兜都是他来解的,可如今不一样了。
今晚她穿的肚兜太过珍贵,可不能在被他咬坏了。
她自顾自的解开肚兜细带,将肚兜整整齐齐叠好,藏在枕头底下。
她郑重其事藏肚兜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胤禛将不着寸缕的女人桎梏在身。下。
“抽空再为你缝,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余生你穿的肚兜,爷都为你缝。”
“一年一件就成,只要爷别撕坏,一件能穿好几年。”吕云黛轻哼着吻他的脖子。
倏地被他掐住腰肢,她没忍住吸气,惊的慌忙看向他的脖子。
“爷..明儿上朝吗?”吕云黛心虚避开四爷灼灼目光。
“嗯?”胤禛脖颈处一阵轻微刺痛,那感觉太过熟悉,不用看就知她留下了吻痕。
“无妨。”胤禛嗓音低沉,染着沙哑的欲,翻身将惊慌的女人压在怀里。
“你父亲明日归京述职,将被拔擢为从三品光禄寺卿,爷保证这只是他仕途的起点。”
“保证什么?我何曾为娘家人求过一官半职?我喜欢爷,但不喜欢王爷,我才不要与爷之间是权。色。交易。”
“我相信吕观稼,即便没有爷的帮衬,也会位极人臣。他不是好爹,不是好夫君,但的确是好官。”吕云黛满眼骄傲。
“你若想为娘家人要官职,尽管告诉爷,若并非庸才,爷可拔擢。”
吕云黛莞尔:“我相信吕观稼。”
“那你呢..想要什么?”胤禛心下慌乱,他身上总要有一件她依赖和留恋之物,否则他总觉莫名不踏实。
“我?”吕云黛勾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眸中自己含情脉脉的剪影,缱绻道:“我要你。”
“好..”胤禛眸中盈满笑意,沉身入内。
幸好,她要的,他正好给得起。
.....
第二日一早,四爷告假不曾去上朝,昨晚留下的吻痕变成了暧。昧青紫色。
吕云黛咬唇:“爷,要不..我给爷刮痧?脖子都刮出痧来,正好掩饰那痕迹。”
“爷近来火气也旺,正好刮痧泻火。”她小声嘟囔。
“呵,某些人还真敢说,爷多久没沾你的身子,你心中没数?某些人动不动抛夫弃子离家出走,爷为何火气重,你心中没数?呵呵。”
难怪他这几日饿狼似的,不知餍足,吕云黛心背过身。
“换身衣服,爷你去个地方。”胤禛揉了揉脖颈上的吻痕。
“去哪?爷都这样了,若被外人瞧见,定会被人嘲笑。要不等吻痕消了,过几日再去?”
“无妨。”胤禛转身来到檀木衣柜前,打开靠里的柜门,全都是她的衣衫。
“穿这件如何?”
四爷眼光极好,吕云黛时常央着他为他选衣衫。
“甚好。”吕云黛点头。
梳妆之后,吕云黛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外嘈杂的声音传入耳内,她忍不住雀跃:“是去我家吗?”
“嗯,丑女婿总要见丈人。”胤禛有些紧张的抱紧她。
从未如此紧张过,甚至面对汗阿玛,他都游刃有余。
她的爹娘从未承认过他这个女婿的身份,就连他这几年以女婿的身份送去的年节礼,都被老丈人吕观稼委婉退回。
他与她之间的姻缘,始终得不到她父母的祝福,他始终惴惴不安。
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让丈人松口。
吕观稼意外得到雍亲王大驾光临的消息,眉峰微挑。
“观稼,那雍亲王来家里做甚?我不喜欢他。”翁氏愤恨:“若非他拆散衡臣和四娘,他们二人早就喜结连理。”
“那雍亲王仗势欺人,他对四娘那点子稀薄的感情,就像烂淤泥里开出的半朵残荷,从根上都是利益的腐臭和算计,迟早会逼得四娘香消玉殒。”
“四娘不肯当妾有何错?我的四娘为何要当他的贱妾?我女儿多得是好儿郎排队等着,若非他从中作梗,衡臣早就是我的佳婿。”
“若非看在外孙和女儿的面儿上,我立即让人闭门谢客,管他什么亲王郡王,天子脚下,他还能杀害朝廷命官不成?你若被他杀了,我就去滚钉板敲登闻鼓,我为你陪葬,怕什么?”
“他害得我女儿妻不妻妾非妾的,今儿来是做甚?炫耀他玩弄四娘吗?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