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隆科多话锋一转,忽而低低笑道:“不过没关系,佟家暗卫本就冗杂,当年我就建议过精简暗卫,这些时日,我梳理出一千暗卫,够用了。”
“那些暗卫也许有四表哥的细作。”瞬安颜焦急提醒。
隆科多轻笑道:“你啊,你没懂一个道理,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既杀不尽异类,为何不让那些异类在你的眼皮底下行事。”
“让他们沦为佟家的喉舌,将佟家想让雍亲王知晓之事,通过他们传递?”
“三叔,是我太急躁了。”瞬安颜愈发自惭形秽,他过于年轻气盛,不如三叔有城府。
隆科多拍了拍侄儿的肩:“你好好养着,我对外将你恶疾缠身,短折的消息散播,没有人会怀疑你的死。”
“希望如此。”瞬安颜心下不安,想起今日有人拍他的棺材。
那一瞬,他的五脏六腑都险些被浑厚内力震碎,也不知是太子身边的高手还是四表哥下的毒手。
“不要再轻举妄动,佟家再经不起任何风浪。”隆科多慨叹。
此时他若有所思看向侄儿瞬安颜。
“你该去你七叔灵前进香,他从不曾疑你,你却为了家主之位,害得你七叔殒命,若非我答应过你阿玛要照顾你,你早死了,佟家人绝不会内斗。”
瞬安颜心虚垂首,这件事他设计的天衣无缝,三叔到底何时抓住了破绽?
他愧疚曲膝匍匐在三叔脚下。
“三叔,如今您是佟家的家主,圣蛊理应转移给您。”
隆科多目光凝在侄儿瘦削的肩,幽幽道:“那蛊虫待你寿终正寝再说吧,即便没有那蛊虫,我也能坐稳家主之位。”
“若我比你早去黄泉之下,还是要由你来掌舵佟家,我方能安心,若连你也即将撒手人寰,你就将那圣蛊...”
隆科多沉吟片刻:“若三阿哥熬过死劫,你若力有不逮,可将圣蛊传承给三阿哥。”
“三阿哥若活下来,佟家定会不计代价扶持他。”
“好,侄儿记住了,三叔放心。”
“只不过四表哥阴狠狡诈,我很担心,佟家迟早会栽在四表哥手里。”
瞬安颜从未料到,佟家最大的敌人竟然是四表哥,他甚至被四表哥逼得濒死挣扎。
“他有软肋,佟家就能拿捏他,我更担心的是康熙爷。”隆科多想起那位心机叵测的皇帝表哥,就忍不住毛骨悚然。
“那暗卫,你别再去招惹,否则再惹怒雍亲王,让他夺嫡功亏一篑,佟家定万劫不复。”
隆科多叹气,在扶持三阿哥弘时为储君之前,他必须确保雍亲王能顺利夺嫡。
佟家俨然成为雍亲王夺嫡的最忠实朋党。
.......
书房内,苏培盛压低声音,垂首道:“王爷,找不着人,佟家里里外外都排查过了。”
“嗯,继续找,直至找到他。”胤禛头疼扶额,瞬安颜就像隐在暗处的毒蛇,一日不铲除他,他寝食难安。
他还需将瞬安颜的存在隐瞒,免得她跟着担心受怕。
此时熟悉的轻快脚步声传来,胤禛主仆二人敛去忧色。
“爷,明儿您还需去兵部轮值,兵部上下都排查过了。”苏培盛垂首说道。
“嗯。”胤禛将桌案上的针线篓藏在脚下。
吕云黛抱着正在玩拨浪鼓的小弘昼,踱步来到四爷身边。
“明儿要去兵部了吗?兵部如今是谁的势力?”
“太子。”胤禛放下奏疏,将她揽入怀中。
苏培盛顺势将牙牙学语的五阿哥抱走。
吕云黛顺势坐在四爷怀里,忽而脚下踢到一物,她好奇低头,竟看见针线篓子。
似乎还看到蟒袍一角,她正要低头,却被四爷拦腰抱起,径直往软榻走去。
“爷在做针线活,我瞧见了,快些放下我,让我欣赏欣赏雍亲王的绣工。”
“你看错了。”
胤禛抱着她离开书房,守在门外的苏培盛忙不迭冲进书房内,将针线篓子藏好。
看着歪歪扭扭的针脚,苏培盛忍不住叹气。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杀伐果断袖掌乾坤的雍亲王殿下,竟会被个小女子逼得放下屠刀,拿起绣花针灯下缝衣。
吕云黛被四爷扛在肩上,她正闹着要瞧瞧四爷的绣工,忽而后臀被四爷轻轻拍了两下。
她顿时满脸通红,伸手抓住他的辫子。
“不看就不看,我才不稀罕。”她嗫喏道。
“去藏书阁看书,你喜欢看的话本子,在第二排,一整排都是。”胤禛语气顿了顿,耳尖泛红:“少看些。”
吕云黛被四爷忽然的羞涩神情给惊着了,他该不会是..为她准备了羞羞话本子吧...
她抿唇忍笑:“谁说我喜欢看?从前没见过世面,又因研习魅术所需,才看那些话本子的,后来..”
她低头忍羞:“后来开了荤,有了某人,还好奇什么?”
吕云黛故意板起脸:“只不过!有一件事困扰我多年,王爷今儿必须坦白从宽。”
“王爷头一回简直驾轻就熟,是不是在我之前,与别的女子练过?”
“我知道你们皇子出精之后,都会有八个宫女启蒙情事,八个,哼!”
“瞧过,但没试过。”胤禛据实以告。
“啊,爷瞧过谁...”吕云黛诧异至极,没想到光风霁月的雍亲王,竟也会偷窥。
胤禛眸中欲色涌动,看她狡黠的目光,就知她在想什么狎昵艳事。
“八个宫女。”他将还在揶揄的女人按在床榻上。
“.....”
吕云黛被他撩拨得难耐,抱紧他。
男人闷哼一声,扯开她的衣襟,将二人揉乱的衣衫丢到床尾,欺身而来。
.....
四爷发狠的要了一回,吕云黛懒懒地揪着他的辫子把玩。
“爷,为何内室门窗还需上锁,我不喜欢,总觉得咱住在笼子里。”
她不理解为何如今瞬安颜已死,隆科多和佟家依附四爷,四爷还不让人撤去门窗上的寒铁。
胤禛气息尚未平和,轻喘着将她拥紧。
“防人之心不可无,以瞬安颜的聪慧,定瞧出你是爷的软肋,定将你的重要性告诉隆科多,没有永远的盟友,爷需防着佟家。”
“说的也是。”吕云黛依偎在四爷怀里,忽而浑身一颤。
胤禛微讶异,伸手取来了事帕子,起身为她擦拭干净身子。
“我自己来..爷快些去把濡湿的软垫处理了,别让人瞧见。”
“嗯。”胤禛轻点头。
从前他不喜处理这些琐事,奴才们本就是侍奉他的,何必他亲力亲为,他只要张开双臂,自然有奴才悉心伺候。
他自认为对奴才极为和善,至少雍亲王府绝不会出现美人纸或美人盂这些下作之物。
后来洗着洗着,竟习惯了,甚至不喜假手于人。
此时他披衣起身,将被他弄脏的肚兜和垫子拿到屏风后,丢进桶里搓洗。
“爷,方才肚兜细带打了死结,记的解开。”
女人慵懒娇媚的声音传来,胤禛喉头一紧,哑着嗓子哦了一句,低头认真解肚兜细带。
她今日穿的银红肚兜该是新做的,从前没见过,倏地,胤禛绷起脸来。
那肚兜上竟有齿痕,方才着实孟浪了些,他脸颊泛红,头疼的卖力搓揉一番,破了..
他眉头紧锁,悄悄将肚兜丢到红竹篓里。
吕云黛听到一声清脆裂帛声,登时急的只裹薄矜冲到屏风后。
看他委屈的眼神,她忍不住低头憋笑。
他在床榻上也有自己的喜好,他喜欢撕扯她的肚兜,还喜欢隔着肚兜咬那..
吕云黛涨红脸:“爷得赔我十件。”
胤禛耳尖泛红,瓮声回应:“好。”
此时苏培盛的声音传来:“王爷,伺候二阿哥的奴才来报,说小主子今晨出精了。”
苏培盛的语气都染着雀跃。
“啊?昀儿才十三岁,怎么就..”吕云黛捂脸。
“十三岁不早,这几日正好不忙,你也一道相看伺候晖儿的奴婢。”
胤禛满眼笑意,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即将当玛法。
“晖儿也该定福晋了。”
“会不会太早了?等十五岁再说?康熙爷十二岁就生孩子,前头几个皇子都夭折了,晖儿自己都还是孩子,怎么能生孩子。”
吕云黛苦口婆心劝阻。
“先想看,明年再送。”
“爷是不是已瞧好晖儿嫡福晋的人选?”
“是,瓜尔佳一族领侍卫内大臣傅尔丹嫡次女秀毓名门,温慧秉心,与晖儿脾气秉性极为般配。傅尔丹是开国五大臣费英东曾孙,内大臣倭黑之子,血统高贵,勉强配得上爷的长子。”
“昀儿嫡福晋人选也已相看好,是一等云骑尉钮祜禄尔善嫡长女。”
“尔善?”吕云黛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倏尔想起大贪官和珅的祖父就是钮祜禄尔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