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吕云黛将发结当成镯子,戴在手腕上。
  “好看吗?爷,奴才最喜欢爷送的这个青丝镯子。”
  “好看。”胤禛牵住她微凉的手掌,轻蹙眉,将她的手掌握在掌心揉搓。
  “多穿些,衣衫不够,就多买些。”
  西北苦寒之地,冬日里飞沙走石大雪封山。
  她的脸颊更是**燥的寒气冻得发红。
  胤禛将她的手掌搓热,转而伸手轻轻揉搓她被冻红的脸颊。
  倏地被她吻了掌心,胤禛顿住手掌,忍不住捧起她的脸,与她拥吻。
  西北的冷风无孔不入,虽有炭盆,仍是无济于事,吕云黛忍不住将手探入四爷短褂内。
  胤禛压抑闷哼一声,压下早就失控的欲念,转身服下一颗药,这才将还在作弄他的女人压在床榻上。
  衣衫褪去,吕云黛贪恋的缠紧四爷温暖的身子,她的身子随着他的侵占渐渐烧起来。
  他今儿太过急迫的想要她,才服下避子药就闯了进来。
  唇齿相依间,吕云黛口中都是熟悉的苦涩微酸的药味。
  ......
  康熙四十年三月初,霁麦青青,四爷正躬身在麦田里除草。
  吕云黛则坐在田埂边,用盛放的野花编花环。
  方才她卷起裤腿,正准备下地与他一起除草,却被他搀回田埂边。
  他说麦田里有蚊子,她最招蚊子,别连累他。
  吕云黛哭笑不得,只能百无聊赖的编花环玩儿。
  她给自己编了一个,又给四爷编一个,戴在他头上。
  此时隔壁麦田里传来几声嬉笑。
  一对夫妇正带着三个孩子在锄地。
  那对夫妇二十出头的年纪,与她和四爷差不多。
  大西北的汉子虽看着像是人高马大的糙汉子,但却极为疼婆娘。
  那魁梧的汉子也不曾让妻子下地干农活。
  此时更是将身怀六甲的妻子扛在肩上,哼着荒腔走板的秦腔离去。
  吕云黛艳羡地看着那一家子有说有笑离开,转头将目光重新落在四爷身上。
  西边如今愈发安定,横行多年的山匪彻底销声匿迹,罗刹国更是被四爷打怕了,压根不敢再靠近国境百里。
  四爷亲自种下这一块麦田,说是等麦子再熟两茬,就能归京了。
  “爷,咱再种些西瓜和葡萄可好?小阿哥们喜欢吃。”
  “种了,在那。”胤禛直起身,用镰刀指着南边的秧苗和葡萄架。
  “还有你喜欢吃的火晶柿子和枣子、糖心苹果,在那。”胤禛指了指北边几棵移栽的果树。
  “爷快瞧,奴才种了红皮萝卜。”吕云黛指着身后她今日才洒下种子的空地,四爷喜欢吃红皮萝卜。
  此时苏培盛站在田埂,朝着他们招手。
  “爷,您该去沙场点兵了。”
  吕云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这才走到四爷身边,准备将他头上的花环取下,免得被人瞧见,嘲笑他不威武。
  “无妨。”胤禛抓住她的手,牵着她离开田埂。
  即将步入马车之时,四爷忽而又折步离开。
  “爷,您去哪啊?”苏培盛拔步跟上。
  却见四爷飞升跃到一棵花开正盛的老槐树上,拗下一大束槐花来。
  苏培盛原想问四爷摘槐花做甚,却想起昨儿早膳之时,六子说想吃四爷做的槐花蒸饼。
  吕云黛瞧见四爷捧着一大束槐花,心下欢喜,抿唇压下笑意,接过槐花。
  他还真是不解风情的大清第一直男,怎么会有人送姑娘槐花的,也不知掐一朵好看的野花送她。
  她正腹诽,倏而感觉到双脚腾空而起,四爷折腰抱起她,将她扛在肩上。
  吕云黛羞的抱紧四爷的脖子,整个人压在他头上。
  “坐正,不知羞。”
  脑袋上压着两团柔。软,胤禛仰头将泛红的脸颊藏在她怀里。
  那柔。软愈发明显,堵得他呼吸愈发急促。
  吕云黛终于意识到自己哪里压着四爷的脑袋了,登时尴尬的坐正身子。
  可她嘴上仍是不饶人:“明明是爷自己蹭过来的,哼。”
  “明明是爷..啊..”
  吕云黛登时满脸通红,没想到光风霁月的小古板竟也会调戏女人,他方才竟然咬了她那...
  “哼,爷不能白挨骂。”胤禛哑着嗓子温柔轻哼。
  吕云黛忍着羞意,主动蹭上去:“不白冤枉爷,给你蹭。”
  走在身后的苏培盛忙不迭堵住耳朵,爷和六子每回单独在一块,什么英明睿智,什么端方雅正,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后。
  晚膳之时,吕云黛如愿尝到满满一桌槐花宴。
  四爷不但做了槐花蒸饼,还做了槐花煎蛋、槐花牛肉馅儿的煎包、槐花糯米糕、槐花蒸鱼、凉拌槐花、槐花粥。
  吕云黛满心欢喜,坐在四爷怀里用膳,还不忘犒劳犒劳他,用羞人的方式服侍他用晚膳。
  吃过晚膳,吕云黛坐在四爷身边,昏昏欲睡听着传教士在教英文。
  四爷从年后就在卯足劲亲自操练新军,俨然对西洋的奇技淫巧不再排斥,甚至还请来精通多国语言的西洋传教士,学习西语与葡语,以及英语。
  吕云黛被四爷拉着一起学外语,没想到她都穿到古代,还是命苦的逃不开学英语。
  好困,她听得昏昏欲睡,即便她压线通过英语六级考试,仍是对英语深恶痛绝。
  二十六个字母就像催眠曲,她困得伸手托腮,眼皮开始打架。
  “王爷,她睡了。”
  来自大不列颠帝国的传教士无奈看向正在认真做笔记的雍亲王。
  “无妨,让她睡。”
  胤禛起身从屏风取来斗篷,披在她身上。
  才入座,又开始担心她趴在桌上不舒服,胤禛再次起身,将她抱到屏风后的软榻歇息。
  胤禛一个眼神,苏培盛就将炭盆搬到软榻床尾,又贴心取来两个暖和的汤婆子,一个放在六子脚下,一个塞进六子怀里。
  待到苏培盛离开之后,吕云黛悄悄睁开眼缝,隔着屏风偷看四爷端坐在桌前奋笔疾书。
  她宁愿装睡,也不想学习,四爷会外语就行,她学这些压根没有用武之地。
  也不知过去多久,直到困意袭来,吕云黛揉着惺忪睡眼,终于瞧见传教士夹着圣经离开。
  难怪康熙爷要严格约束西洋人在大清传教,甚至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
  今晚这位传教士三句话不离上帝,暗戳戳给四爷灌输君权神授的思想。
  四爷虽依旧面色如常,但吕云黛知道,四爷怒了。
  于是乎四月初,来授业的传教士换人了,新的传教士看着敦厚老实,但却也在悄悄的灌输上帝。
  五月初,第三个传教士前来,这位传教士不知是不是被警告过,进门时都战战兢兢的不敢抬头。
  此时吕云黛正将烧碱丢进泡好的糯米里。
  苏培盛则在剁红枣泥。
  “苏哥哥,煮些红豆可好?一会奴才做成红豆沙馅儿,咱做几个碱水豆沙粽。”
  “成啊,六子你还想吃什么馅儿的?”
  “你们江南人不是都吃咸粽子吗?什么蛋黄粽、排骨粽、猪肉粽子、海鲜鲍鱼粽。一会都做些。”
  “苏哥哥多做些纯碱水粽。”吕云黛提醒道。
  她知道四爷喜欢不加馅料的纯碱粽,旁人都用碱粽沾糖吃,可他却喜欢沾蜜吃。
  虽然四爷掩饰的很好,他从不挑食,奴才端来的不同口味粽子,他都会尝几口。
  但吕云黛却发现四爷吃纯碱水粽子之时,比吃别的粽子快几息。
  只有面对喜欢吃的东西,才会迫不及待的入口。
  主子的喜欢是绝密,只有近身伺候的奴才才能窥探一二。
  苏培盛诧异,六子简直对爷的喜好了如指掌。
  爷从不在人前展露喜好,鲜少有人知道四爷喜欢吃碱水粽,即便不喜欢吃红枣蜜棕,他也会吃。
  爷素来掩饰的毫无破绽,同样都是王爷身边的心腹,血滴子就不知道。
  暗卫手册与血滴子手册里写的主子喜好,绝大多数都是瞎编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唯独六子,抽丝剥茧的洞察到王爷的喜好。
  今日吕云黛和苏培盛以及柴玉亲自上阵包粽子。
  军中的厨子做的伙食一般,前几日送来的粽子更是差劲,压根不能送到四爷跟前。
  几人中,苏培盛的厨艺最好,是以,吕云黛和柴玉二人都给苏培盛打下手。
  “六子,把洗干净的粽叶拿来,还有蔺草绳子。”
  “来了!”吕云黛端着一盆粽叶,手里拎着好几串蔺草绳子。
  “苏哥哥,可否教我如何做碱水粽?”
  “不包馅儿的碱水粽最简单了,提前一晚泡发糯米,糯米要这种圆糯米,再按照三斤糯米放一钱重的烧碱配比,把烧碱与糯米搅匀了,等到糯米变澄黄即可。”
  “六子,你来包碱水粽。”苏培盛将调好的碱水糯米推到六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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