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用男人的方式。
他疯狂的要她,却嫌恶她肮脏的身子,他不准她再用那具肮脏的身子孕育他的子嗣。
那些年,她每怀上一个子嗣,他就会亲自喂她喝落胎药,亲自收拾那些血淋淋的孩子。
十一年间,他亲自送走了十九个孩子,全都是血淋淋的血块,有些孩子甚至生出小小的手脚。
他甚至不知那十九个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的身子早就被他亲手毁掉,脆弱的再无法受孕。
吕观稼含泪抓住樱娘的手,让她狠狠掌帼他这个十恶不赦的禽兽。
“观稼,观稼,不可以打,你会疼,夫君不疼哦,樱娘给你呼呼。”
“樱娘,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吕观稼声泪俱下抱紧爱妻。
吕云黛沉默不语,本想亲手杀了吕观稼,可此时她却改了主意,吕观稼苟活着,会比杀了他更让他痛不欲生。
她要让吕观稼亲眼看着她娘亲死在他怀里。
“吕观稼,长则四年,短则两年,你可为我娘收尸了。你若还有人性,就熬到我娘过世,在她坟前以死谢罪!”
吕云黛一剑斩杀帮凶桑青,此时提着血淋淋的长剑,来到姚六娘面前。
“姚六姑娘,轮到你了。”
吕云黛从脖颈扯下一枚碧玺石戒指。
“姚六姑娘,可还记得这枚戒指。”
“呵,我真傻,当年这枚戒指嵌在我后脑勺里,我还以为是有关我身世的线索,贴身佩戴十几载。”
“今儿我全都想起来了,原来这戒指是杀我的凶器,姚六姑娘当真对我下了死手,连戒指都嵌进我皮肉中。”
“给你两个选择,让我将你的后脑勺砸出裂缝,我把这枚戒指嵌进你皮肉里五年,若你活着,我们二人的恩怨一笔勾销,或者,你自刎谢罪。”
“这碧玺石成色绝佳,该是官造之物,该有记档。”胤禛幽幽说道。
“哎呦可不是吗,如此成色定出自内务府,估摸着是赏赐之物,回头去内务府一查便知。”苏培盛帮着搭腔。
此时张廷玉面色煞白,失望盯着表妹:“你还有何话要说?”
姚六娘沉静面容终于有一丝皲裂的慌乱:“表哥,我没有做过之事,我不认,大可去官府报官。”
“桑青素来与我不睦,你该是知晓的,她死到临头自会攀咬我,还有这戒指,我的在这,那不是我的戒指,我怎会有什么官造之物?”
“嫁与你之前,我甚至都不曾进过京,又何来赏赐?”
姚六娘举起手掌,让所有人都瞧见她左手无名指上的碧玺石戒指。
此时吕云黛忽而轻叹道:“罢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是我错怪姚六姑娘,抱歉。”
吕云黛着实不想让张廷玉妻死子散,虽然她有无数种残酷法子让姚六娘张嘴。
罢了,就当欠张廷玉的恩情,今日一笔勾销。
吕云黛将戒指递给张廷玉,转身对抱着娘亲的吕观稼怒目而视。
“废物,把我娘的嫁妆和南园还给我!”
“四娘,你娘的嫁妆我不曾动过,还有南园,也在你娘名下。”
“早年间我初掌家主之位,吕家亏空严重,我确挪用过她的嫁妆,后来我都补齐了,十倍偿还!”
“原想着等她死了,将她的嫁妆埋进她的墓穴陪葬,再将南园焚毁陪葬,只是后来她失踪了,我找不到她..”
“四娘,谢谢你带走她,谢谢你。”吕观稼无助的抱紧爱妻。
“好,我现在就去烧南园,提前给我娘陪葬。”吕云黛踉跄起身,来到与吕家一墙之隔的南园内。
南园的豪奢程度令人惊叹,娘说要把南园留给她当嫁妆,她婚后回来,就能与衡臣哥哥住在那。
吕云黛举着火把,点燃娘亲为她亲自设计的一步一景。
五进的院子烧起来还真费劲,她每到一景,就点燃它,走了许久都瞧不见南园尽头。
“娘,南园我拿回来了,真好,烧的真好看。”
吕云黛吸着鼻子,倏地,手中火把被人夺走,四爷将她紧搂在怀里,帮着她点燃一处精妙绝伦的水榭长廊。
“咳咳咳..”
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吕云黛心疼的替他揉着心口,却听男人冷哼一声:“不许用左手。”
吕云黛懵然片刻,想起她的左手牵过张廷玉。
难怪这男人方才不肯牵她的左手,而是别扭的绕到她右手边牵手。
吕云黛赶忙到太平缸前洗干净手,急步扑到他怀里。
“谢谢爷。”她依偎在四爷怀里,泣不成声。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见外。”胤禛温声细语轻哄她。
“接下来想要什么?吕家和姚家灭族,可好?”
“不用,何必造那杀孽,除了姚六娘,该死的都死光了,明儿一早,我再去刨姚老太婆的坟,将她挖出来挫骨扬灰。”
“好,你若要报仇,随时告诉爷。”胤禛冷冷看向苏培盛,苏培盛登时会意。
从今日开始,姚家和吕家子弟在朝堂上定会步履维艰,甚至压根再无机会出将入仕。
满目都是火海四起,苏培盛忽而急的跺脚。
“哎呦,南园焚毁,王爷该下榻在何处?”
“住吕家。”胤禛小心翼翼为哭花妆容的女人擦拭眼泪。
与此同时,玄武湖畔,张廷玉独坐于藏书阁窗前,默然注视南园方向涌出滚滚浓烟。
“公子,少夫人咽气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施施然前来禀报。
张廷玉并不曾言语,只蹲起酒盏,倾酒于地。
四娘从不会对他说谎,说谎之人必定是表妹。
无论是谁,只要胆敢伤害他的四娘分毫,都必须死!
第66章
甚至连背叛白头一诺的他,也罪无可恕。
可他舍不得死,他还要护着四娘一世顺遂,他想多看她一眼。
他还要为她报仇,这些年凡是伤害过四娘之人,他绝不放过!
“青荇,姚家七表妹,也一起杀了吧。”
张廷玉的长随青荇面露难色:“公子,七姑娘毕竟是吕家长媳。”
“杀!”张廷玉仰头饮下浊酒。
...
烧光南园之后,吕云黛准备回吕家,将娘接回京城安顿。
“六子,叶天士替你娘瞧过了,只要温养得当,能有个十五六年光景。”苏培盛凑到六子跟前。
“用什么温养?”
吕云黛曾经将娘亲的脉案悄悄拿给叶天士瞧过,甚至带着叶天士给娘请过脉,他断言娘活不长久。
“你每个月来王府取药就是了。”
苏培盛心中苦涩,翁氏温养身子的药材,无一不是天材地宝,许多药名他甚至闻所未闻,更有甚者,七八味药都是内廷垄断专供
皇族使用的稀罕之物。
若非钟鸣鼎食权贵之家,压根无法延寿。
即便是江南望族吕家,哪怕是砸锅卖铁,也求药无门。
“多谢王爷。”
“哼!”
四爷绷着脸冷哼,吕云黛莞尔:“那不谢了。”
二人在南园门外分开,吕云黛回到吕家后宅内。
吕观稼正在伺候娘用晚膳,眼看娘将一碗鸡丝面扣在吕观稼脑门上,吕云黛朗声笑着鼓掌。
“娘,您做的对,还有酱菜,一并砸他脑门上!”
“娘听四娘的,听四娘的。”
娘亲抓起酱菜,全都塞到吕观稼口中。
啧,怎么他还被打高兴了,此时眉眼温柔,含情脉脉的抱紧娘亲。
吕云黛眼角酸涩,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娘都被吕观稼祸害得疯疯癫癫,短折而亡,他就该以死谢罪。
“家主。”吕观稼的长随张福气喘吁吁赶来。
“少夫人,少夫人沐浴之时不慎跌倒,没救过来..”
吕云黛诧异,她倒是忘了找弟媳姚氏算账,没想到姚氏倒先死了。
定是四爷下的手。
“嗯,让宣逸处理后事。”吕观稼若有所思看向四娘。
吕云黛懒理老东西,闪身去寻四爷。
四爷下榻在吕家的家主所居的前院内。
一靠近前院书房,就听到小太监在窃窃私语说此地寒酸至极。
哪儿寒酸了..
吕云黛憋嘴,她家虽然比不上雍亲王府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但院子宽敞的都能跑马。
靠近书房,吕云黛听见苏培盛焦急的声音:“爷,您快些喝药吧,好歹喝一口。”
“不。”
“难喝。”
四爷最不喜欢喝药,凡是能硬熬过去的小病小灾,他绝不喝药。
吕云黛急步来到书房内,接过苏培盛手中药盏。
“爷,良药苦口。”吕云黛将药盏递到四爷唇边。
“咳咳..”胤禛难受的掩唇咳嗽,侧过脸。
吕云黛见四爷竟然正眼都不瞧她,此时还侧过身,登时急得跑到他面前,却见他再次侧过脸,最后索性背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