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吕云黛哑然失笑,她倒是给忘了,若四爷存心不让她承沐他的雨露,自然能规避子嗣。
  那晚他那般失控,却仍只是在最后一次才忍不住宣泄在内,四爷的克制力本就惊人。
  吕云黛再无话可说,早知道病愈和月事结束,就要为他侍寝,她宁愿病死,一辈子与大姨妈形影不离。
  “主子,奴才想知道为您启蒙情事的期限。”
  她褪去自己的衣衫,边伺候四爷宽衣解带,忍不住开口询问。
  胤禛倏地睁眼盯着暗六,此时
  她已不着寸缕,他的目光落在她嶙峋的肩胛,忍不住蹙眉。
  “多吃些。”
  “哦。”吕云黛听出四爷嫌弃她瘦,她敷衍的回应,继续追问。
  “主子,奴才要知道期限!”
  胤禛被她咄咄逼人的追问气得恼羞成怒,他将还在与他置气的女人一把拽入床榻,将她压入怀中桎梏。
  此刻他愕然发现,他不曾考虑过期限,为何要期限?待他觉得她索然无味,自会..杀了她。
  她见证过他那一晚的莽撞青涩与懵懂无知,见证过他所有的不堪与羞耻,他从未想过让她善终。
  一整晚,吕云黛就像飘摇的孤舟般,紧紧攀附着他。
  她呜咽着咬住他的肩,仿若濒死的鱼儿般嘴唇翕张,发出让她觉得既陌生而羞耻的破碎轻呼,清醒着沉沦。
  她被他霸道的侵占,索取,耳鬓厮磨,渐渐沉沦于欢愉情爱与他狂乱的炙吻中。
  他嫌弃她,而她唾弃他,两个互相厌弃之人,却一整夜纠缠不清,行尽最亲密的情事。
  极乐之时,胤禛却莫名慌张无措,他轻喘着捂紧她迷离的眼眸,她眸中含泪,一滴泪滑过眼角,泪痕切断她眼角洇蕴的薄红欲色。
  可笑至极,为何他一沾染她的身子,竟会狂悖的陷入疯狂的欲念中,无可救药,方才那一瞬,他竟荒唐的闪过一丝恐惧。
  他甚至不知为何那一瞬会生出恐惧。
  为何?为何那一瞬的恐惧捉摸不定,胤禛收回思绪,目光重新落在暗六的身子。
  她的确很美,如此美妙的。玩。物,此刻更是从里到外都沾染着他的气息。
  方才勉强平息的欲念再次高炽叫嚣,他搂紧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将此生第一个完整属于他的女人翻转。
  不去看她破碎的眼神,欲念再次失控,他轻吻她纤薄的后背,纵容着自己对她毫无节制的征伐。
  天将破晓,吕云黛浑身都是四爷留下的痕迹,身上更是沾染黏。腻。秽。物,空气中氤氲着暧。昧。的欢。爱气息。
  “不必起身。”胤禛已穿戴整齐,神清气爽离开。
  待四爷离开之后,吕云黛挣扎着起身,来到耳房浴池,她本想将就着用冷水洗干净身子,却发现火炉上烧着一锅热水。
  她软着身子,将热水倒入浴池内,浴池对面是一面落地大铜镜,昨夜..他被四爷按在铜镜前,羞耻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被他肆意摆。弄,渐渐被原始的情爱本能冲昏头。
  她的脸上都是他留下的吻痕,身上更是羞于细看。
  吕云黛用帕子盖住脸,身上的痕迹少说七八日才能完全消失,她庆幸自己在外用假面示人,否则定没脸见人。
  她仰头轻叹,整个人浸入氤氲浴池内,直到憋得窒息,才浮出水面绝望喘气。
  此时暗一传来消息,她今晚开始当差。
  一听到今晚当差,吕云黛如蒙大赦。
  她沐浴更衣,起身回到床榻上继续补眠。
  酉时将至,她焦急来到四爷私宅内。
  今晚与她搭班的是暗七,一看到暗七,吕云黛就气不打一出来。
  “六子,那晚对不住,我..”暗七愤恨咬紧牙关,暗六被四爷宠幸的消息早就传开。
  他恨自己无能,连最心爱的姑娘都无法保全。
  可如今只有他活着,知道那些最为阴暗的噩梦,他必须不计代价的活下去,为六子和小八谋取一条生路。
  “没什么对不住,为主子侍寝,本就是我的职责之一。”吕云黛云淡风轻安抚小七。
  此时苏培盛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那味道极为熟悉,是避子汤。
  吕云黛木然接过避子汤,一饮而尽。
  “六子,杂家让人准备了好些轻便携带的避子药丸,你需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哦。”吕云黛将空碗递给苏培盛,不时之需还能是什么!不就是防止四爷随时临幸她,她需随时避子。
  “爷今晚命你去伺候。”
  苏培盛这句话就像紧箍咒,吕云黛头痛欲裂,点头。
  “苏哥哥,奴才想知道为四爷侍寝的任务到何时结束?”吕云黛忍着恶心追问。
  “啊..这..杂家一会去问问,大抵是在爷与四福晋大婚前后。”
  苏培盛拿不准主意,赶忙拧身去征询四爷的意思。
  “爷,暗六在问,她为您侍寝的任务要到何时结束,奴才觉得在您与四福晋大婚前几日结束正好。”苏培盛施施然来到四爷身侧。
  胤禛莫名烦躁,笔锋顿挫凌乱:“可。”
  苏培盛诶一声,转头将这个消息告诉六子。
  吕云黛苦中作乐,安慰自己,这噩梦好歹还有终结的一日。
  还有四年,她的噩梦就彻底结束了。
  “六子..”
  小八的声音传来,今日并非他当值,他怎么来了?
  吕云黛诧异转身,却见小八拎着个食盒站在窗外。
  “你怎么来了?”她飞身来到小八面前。
  “六子,你过来。”暗八欲言又止。
  吕云黛点头,跟着小八来到一处假山后。
  此时小八掀开食盒,端出一盏香气四溢的药膳鸡汤,递到她唇边。
  “六子,你大病初愈,昨夜又伺候四阿哥,我担心你吃不消,特意让娘子熬了一整晚的鸡汤,一路上飞檐走壁赶来,鸡汤都还热乎,你趁热多喝些。”
  “我娘子说,女人歇息不好会气血不足,你得多喝些。”暗八碎碎念。
  “你多喝些。”他忽而哽咽的捂着眼睛。
  “六子,你是不是很委屈很难受,这就我们两,我的肩膀借你哭一哭。”小八呜咽着转身擦泪。
  六子那般要强的性子,沦为四阿哥玩物,定生不如死。
  “这鸡汤真好喝,我喜欢汤里的蜜枣,明儿你多带点给我,可好?”吕云黛捻着乌骨鸡腿缓缓吃起来。
  也就只有小八,才会时刻为她着想,为她伤心难过,为她委屈鸣不平。
  “小八,你娘子怎么知道我的,别让她误会,以为你小子在外头养了外室女。”
  “呸呸!鸡腿都堵不住你的狗嘴,吃吧。”暗八攥紧食盒。
  “明儿我来交班之时,还给你带,你得补补身子。”
  “嗯。你娘子再过三个月即将临盆了吧。”
  “是,好大的肚子,站着都看不到她自己的鞋面。”暗八满眼心疼。
  “六子,咱都要好好的,等熬到隐退,我们当邻居可好?你若不嫁人,我把你当姐姐养着,我给你养老送终,你别怕啊。”
  暗八忽而哽咽,四阿哥那般身份之人,压根瞧不上六子,六子没了清白,今后该怎么办,谁敢要他?她该怎么办啊..
  “好啊,我顿顿都要吃肉。”吕云黛眼眶湿润,吸吸鼻子。
  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被站在树枝上的乌鸦传回书房内。
  此时胤禛正在翻阅群芳谱,却并未找到一串红这种花。
  “苏培盛。”
  “奴才在。”
  “让广州十三行的人在西洋留意一种花,明曰一串红,一种能直接吮吸花蜜的奇花。”
  “奴才还是头一回听闻此等有趣的花,爷您找花做甚?奴才也好安排他们在期限内完成任务。”苏培盛揣手。
  胤禛凝眉:“让十三行尽快。”
  乌鸦落在窗台上,将暗卫的对话传入他耳中,胤禛脑海中忍不住浮现昨晚的旖旎情事。
  “苏培盛,今后她每日侍寝之后,单独为她准备滋补膳食。”
  “是。”苏培盛拧身正要去厨房嘱咐厨子,却被四爷叫住:“侍寝之前也为她准备药膳吧。”
  “爷,奴才有句话不得不提醒您,您初沾女人,沉迷其间并不稀奇,但绝不能上心啊,世间能让您上心的女子,只有福晋一人,福晋才是您名正言顺的嫡妻。”
  “知道,下去。”胤禛面色一沉,攥紧手中奏疏。
  此时吕云黛正在沐浴更衣,医女为她切脉之后,在审视她的身体,她身上的痕迹太过于明显,两个医女在窃窃私语。
  她耳力好,听到医女们在说她狐媚惑主。
  吕云黛仰头闭眼。
  沐浴更衣之后,苏培盛竟破天荒端来一桌丰盛药膳,都是滋补功效。
  “六子,今后你侍寝前后都有好吃的,你快些吃吧。”
  “好。”吕云黛低头开始用膳,可这些精致的山珍海味入口却都苦涩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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