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若她的主子是温润如玉的八爷就好了,吕云黛忍不住惆怅。
  “不知,曹寅奸猾,定不会轻易站队,收起你的好奇心。”
  “嗯啊。”吕云黛捻一颗葡萄,皱眉,懒得剥皮,正发愁该如何处理手中的葡萄,倏然那颗葡萄被四爷夺走。
  “还有五日。”
  “什么五日?”
  吕云黛接过四爷剥好的葡萄,嘶..好酸。
  “子时已至,你的休沐日,去疯吧,早些回来。”胤禛擦拭指尖。
  “好,奴才这就去。”吕云黛正要闪身离开,却被四爷抓住袖子。
  “准备去哪?”胤禛发现那些小乌鸦从方才开始,就躲着她,无论他如何命令,乌鸦们宁愿撞柱身亡,都不愿前去窥视她。
  无法掌控她的一举一动,让他莫名觉得不安。
  “去崇德,三日后归来。”
  “崇德?此地为水乡,并不热闹,去做甚?”胤禛坐回书桌前,翻阅那些繁琐厌烦的文书。
  “去崇德吕家。”
  “吕家?吕留良?为何?”胤禛诧异,她素来不做无用功。
  “柿子前任主家是吕家,奴才替他去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夫人。”吕云黛知道四爷无法追踪她的踪迹会敏感多疑,他这臭毛病愈演愈烈。
  “若非吕留良已作古,定不得善终,他是反贼。”
  “其长子吕葆中之妻是个疯妇,吕家上下极为古怪,你此行需谨慎。”
  “吕葆中长女早夭,如今膝下一子一女皆为继室所出。”
  “继室?可吕夫人只是疯了,并未死,为何会有继室?”吕云黛费解。
  “此等琐事,爷又如何知晓?离那疯妇远些,她杀过人。”
  吕云黛点头,忍不住提醒四爷。
  “主子,乌鸦虽聪颖,但它们有个致命的弱点,太重情义。”
  “它们会在死去同伴身边聚集,查找同伴死亡真相,查到后会提醒同伴别靠近凶手。”
  “要不您换别的动物豢养吧。”
  四爷这般冷血无情之人,却豢养最为重情重义的乌鸦,还真让人啼笑皆非。
  吕云黛受够那些无处不在的乌鸦,总觉得那些乌鸦黑漆漆的眼睛都是四爷的眼,随时都在窥视她。
  无奈之下,她宰了一只乌鸦,当着乌鸦们的面,烧水拔毛烧烤,啃的噶啦蹦脆。
  不错,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狗奴才,若在紫禁城,你胆敢杀害神鸦,定会被慎行司杖杀。”
  乌鸦在大清朝等同于国鸟。
  传闻大清太祖皇帝努尔哈赤在被追杀时,因一群有灵性的乌鸦掩护得以逃生,最终靠着十三副铠甲奠定大清基业。
  努尔哈赤对乌鸦感恩戴德,命子孙后代供奉乌鸦为神鸦。
  吕云黛在紫禁城内,还伪装过爬到十几丈高的索伦竿投喂神鸦的小太监。
  她低头不语,四爷还真是道貌岸然,嘴上尊称神鸦,却让他的神鸦为他奔走卖命。
  “狗奴才,是不是又在腹诽爷!”
  “奴才哪儿有..”
  “你有!”
  “主子说有就有。”吕云黛溜之大吉,四爷慧眼如炬,她在他面前素来无所遁形。
  待暗六走远之后,苏培盛领着四个瘦马入内。
  胤禛目光落在最右边那清丽婉约的瘦马脸上,忽而面色一沉。
  苏培盛眼观鼻鼻观心,朝着那几个瘦马看去:“你留下伺候,其余人等先下去。”
  待到其余三名瘦马离开之后,胤禛冷哼:“谁准你自作主张。”
  “主子,奴才只是着急,奴才想尽早为主子效力。”血滴子影六期期艾艾说道。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与暗六如出一辙。
  “主子,奴才伺候您歇息。”影六模仿暗六的口吻,小心翼翼伸手抚向四阿哥的胸膛。
  她是真的很着急,她意识到一件可怕的真相,倘若主子对暗六不舍得,那么她这个为暗六量身打造的血滴子影六,将彻底失去存在的意义。
  没有意义之物,只能被彻底抹杀,毁尸灭迹。
  影六岂能甘心,暗六擅长媚术,而她也如火纯青,暗六端着架子,不肯献媚讨好四阿哥之事,她能胜任,要死也是暗六去死。
  “爷,影六愿意侍奉爷。”影六眉眼勾情,温柔晓意依偎向四爷怀中。
  她正欲伸手抱着四爷,却听到染着薄怒的呵斥:“滚。”
  “是,奴才知罪。”影六压下心底不甘,施施然退出书房内。
  此时雷电交加,胤禛想起她方才离开并未带蓑衣斗篷,于是用密语将她召唤回来。
  吕云黛才飞出江宁织造署,却见电闪雷鸣的夜空中出现一朵六芒星。
  这是四爷召唤她的最高等级密令,她心下骇然,拔剑冲回书房内。
  “主子!”她跑的太着急,脚下一滑,险些被门槛绊倒。
  慌乱站定身子,却见四爷正安然无恙伏案看公文。
  “出何事了?”吕云黛急步来到四爷身侧。
  “下雨了。”胤禛搁笔。
  “o.o?”吕云黛没听懂,四爷的意思难道是下雨了?哪家该被灭门了?
  “主子,需要奴才去杀谁?”
  “没有,下雨,风急浪高,你明日再去。”
  “.....”
  吕云黛气炸了!他用最高危险信号召唤她,就是告诉她风急浪高!他是不是有毛病?闲得慌?
  “过来,爷头疼,歇会!”胤禛朝着暗六招手。
  “哦..”吕云黛乖乖坐到四爷身侧的玫瑰凳,倏地,他竟仰躺在她的腿上。
  “揉揉。”胤禛疲累揉着眉心。
  “好。”吕云黛伸手轻揉四爷眉心与风池穴。
  “蓖头发。”
  “是。”吕云黛接过苏哥哥递过来的玉梳,散开四爷的辫子,小心翼翼伺候他蓖发。
  “力道可还好?”她温声细语。
  “恩。”胤禛昏昏欲睡,在她一下下轻柔的蓖发中渐渐合眼。
  吕云黛正想问四爷力道是否要加重,却见他已紧闭双眼,呼吸绵长匀称。
  苏培盛轻手轻脚取来薄毯,盖在爷肩上。
  “嗯?”胤禛警惕睁眼。
  “主子,让六子伺候您到床榻歇息可好?”苏培盛见缝插针说道。
  “可。”
  胤禛揉着惺忪睡眼起身,张开双臂。
  苏培盛朝着暗六使眼色,吕云黛认命上前,为四爷宽衣解带,搀扶他躺在床榻之上。
  她则被苏培盛领着去沐浴更衣,换上..一身极为不正经的薄纱衣,该遮的地方还不如不遮!遮住反而更让人浮想联翩。
  她无奈爬上床榻,躺在四爷身侧,为他继续蓖头发。
  这个男人只有闭着眼才能让人放心。
  趁着他沉睡间隙,吕云黛狗胆包天,伸手戳他脸颊和纤长睫毛。
  啧啧,一个男人长那么长睫毛做什么呢?还有他的皮肤白皙,竟看不到有毛孔。
  可恶,她常年佩戴人皮面具,脸色惨白,夏日还会捂出痱子来。
  她正在腹诽四爷是四公主,忽而她披散的头发被他揪住一缕青丝。
  吕云黛难受的凑进他怀里,头发才勉强没被扯疼。
  好困...
  他屋内也不知燃的什么熏香,她竟开始昏昏欲睡。
  不管了,先睡吧,反正今日并非她当值。
  哼!凭什么只能他揪着她的头发,她也得揪回来!他都睡着了,她还怕什么!
  吕云黛抓住四爷的辫子,攥在手里把玩,乱揉一气,更气了,他的头发都比她的乌黑光顺。
  他的发丝间,是清冽淡雅的沉水香气,还挺香,回头蹭点带回家用。
  吕云黛打着哈欠,又戳戳四爷的鼻尖,渐渐沉睡。
  屋内渐渐传来两道绵长的呼吸声。
  苏培盛此刻支着耳朵,伺候在门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奇了怪了,二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六子又那般婀娜多姿,该是干。柴。烈。火。的动静才对。
  苏培盛又支着耳朵偷听许久,三更天之时,才失望站直身子。
  亏他期待一整晚,这二人竟睡素觉。
  清晨之时,胤禛再次被那旖旎的梦纠缠,这次的梦境更甚从前,他甚至能清晰感觉到温香软玉在怀。
  感知到她身上的体温,细嗅到她身上独有的馨香。
  这几日的梦境,他已然能游刃有余,此时他如梦中那般,扯开她裹身的薄纱,欺身而去。
  吕云黛迷迷糊糊间,察觉到四爷正在扯她衣衫。
  “咿..今儿媚术练得这般早。”她半梦半醒去扯四爷的寝衣。
  “不对..奴才得在上。”她咕哝着一个翻身,将四爷压着,俯身啄吻他的唇。
  “主子来战..”
  她迷瞪着惺忪睡眼,游魂似的咬住他的肩。
  倏地,她吃痛惊呼一声。
  陌生的涨涩感瞬间将她惊醒,完了....她媚术练过头了..
  怎么办啊..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她竟意外将四爷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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