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小八派小乌鸦来通知她,明晚酉时去潭柘寺杀人的私单已谈妥。
  紧接着又一只小乌鸦带来四爷的指令,明日需执行三项杀人任务,其中一个任务是灭门。
  她担心大婚前一日杀孽太重会遭报应,将任务分派给暗二与暗三,而灭门任务则派遣暗四小七与她同行。
  后日即将与凌哥哥成婚,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下惴惴不安。
  直到凌哥哥唤她试穿婚服,那股不安感才勉强被压下。
  “芸儿,大婚前日不能见面,后日酉时,我来迎娶你。”
  “你快些回去吧。”吕云黛依依不舍从凌哥哥怀中离开。
  她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子时刚过,吕云黛揉着惺忪睡眼,起身更衣,前往南郊灭门。
  也不知这家凌姓人家到底哪儿得罪四爷,竟遭此横祸。
  吕云黛翻出凌家族谱,让暗四与小七照着族谱上的名字杀人。
  她则翻墙到马厩内,抡剑杀鸡鸭鹅马牛羊。
  丑时将至,她蹲在雪地中擦剑,祈愿万般罪孽都报应在她身上,别连累凌哥哥。
  此时暗四与暗七完成任务,一道凑到她身边,三人一起擦剑。
  “六子,听说你后日成婚,以你的经验该不用我送春宫图了,祝你早生贵子!”暗四丢来一个锦盒。
  吕云黛打开一看,竟是一支沉甸甸的大金簪,登时眉开眼笑。
  她反手从袖中取出昨晚买的长命锁递给暗四。
  “还未庆贺你弄瓦之喜。”
  暗四眉眼笑意压不住,连连点头:“多谢六子,也祝你儿女双全。”
  “六子,这是我的贺礼,还有小八和三哥二哥的贺礼,他们托我一并送来给你。”
  “多谢多谢,回头我在柳泉居补请大家喝喜酒。”
  “成成成。”
  三人完成任务之后,吕云黛将暗四与小七带到凶宅内,小八早就坐在棺材盖上等候多时。
  “来来来,刚买的豆浆油条和大肉包子,吃完再虐我。”暗八丢给六子一根油条。
  四人排排坐在棺材上用早膳。
  “今日一个个进去,暗四先。”
  暗四将竹筒内的豆浆喝完,闪身入血棺内。
  临近半个时辰不到,暗四求饶的铃声传来。
  紧接着是小七和小八,这二人今日倒是比昨日延迟一盏茶才告饶。
  集训之后,四人坐在棺材上吃过午膳,才各自归家。
  吕云黛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独自入血棺内,临近酉时才气喘吁吁爬出棺材。
  稍缓过神来,她即刻赶往潭柘寺执行私单任务。
  这桩私单潦草的让人害怕,难怪出价五百两。
  昏暗的禅房内压根察觉不到有人的气息,吕云黛大胆推开窗户,翻窗入内潜伏。
  她蹑手蹑脚走到屏风后,一抬眸,却瞧见一个用帕子遮住脸的男子正躺在浴桶内。
  她竟丝毫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
  死人?她警惕拔剑,缓缓靠近浴桶。
  正惊疑间,脚下一滑,不待她闪身躲避,却被男子抓住手腕,将她拽入浴桶内。
  噗通一声,她一个趔趄栽进宽大的浴桶内。
  “狗奴才!”
  熟悉的凉薄声音钻入耳中,吕云黛绷紧的情绪顷刻间松懈下来。
  “主子,您怎么在这?”
  四爷并未回应,依旧用帕子遮住面容,看不清情绪。
  吕云黛正欲从浴桶内扑腾起身,却感觉到一阵侵肌入骨的严寒。
  浴桶内的水早就凉透,甚至结出一层冰碴儿。
  她登时忧心忡忡看向仰头遮面的四爷。
  “主子,水已凉透,奴才去准备热水来。”
  “不必。”
  “主子莫要任性,您会着凉生病的!奴才先伺候您起身更衣可好?”
  吕云黛焦急伸手搀扶四爷的胳膊,却被异常滚烫的触感吓得缩回手。
  四爷发烧了!
  她心下慌乱不已,顾不得许多,一把掀开他遮面的冰冷帕子,伸手覆在他额头上。
  “主子!您快些起来!”
  “滚开!”
  “爷不需要人关心,也无人会关心爷是
  死是活。”
  四爷怒喝着将她一把推开,她对四爷素来全无防备,眼瞧着脑袋即将磕在木桶上,她身子一轻,竟被四爷拽入怀中搂紧。
  “主..呜呜呜...”
  她竟蛮横的吻她,依旧是糟糕生涩的吻,啄得她嘴唇刺疼。
  人皮面具被他一把撕开,吕云黛想起明日大婚,若被凌哥哥瞧见她身上有牙印子和吻痕,定会被凌哥哥误会。
  她心急如焚,拼命将他推离,可他却变本加厉。
  脖颈处传来刺痛,他咬破她的脖子,竟病态的吸血,吕云黛又疼又怕,却压根推不开他。
  他在情事上愈发狂暴,趁着她走神之时,竟一把撕开她的衣衫。
  肩胛处传来剧痛,她甚至能清晰听到唇齿与她的肩胛骨碰撞的咔咔声。
  “疼..”她没忍住呜咽出声。
  兀地,他暴戾恣睢的噬咬顷刻间化为绕指柔,轻轻。舔。舐。她肩上的伤口。
  吕云黛压下慌乱,不敢乱动,就怕激起四爷别的反应。
  可才安静没多久,他方才平静的气息却再次紊乱,狂乱的吻不断落在她耳后腮边,逐渐下移,他的大掌钳住她的腰肢,将她压在怀中。
  后背传来阵阵温热的触感,他竟在吻她的后背,吕云黛绷直身子,忍不住颤栗,可耻的生出欲念来。
  迷乱之时,她感觉到不可言喻的危险靠近那,登时在他怀中拼命挣扎。
  最后她只能无助抱住他的脖子,贴着他耳畔轻声细语安抚:“爷,我关心你,谁说没人关心你,我啊,我是暗六,四爷乖,暗六抱着爷歇息可好?”
  四爷什么都好,唯独生病之后若意识迷离,定会任性妄为。
  上个月他高烧之时,甚至迷迷糊糊抱着她叫额娘。
  她不能与病人斤斤计较,只能温柔抱紧他,一遍遍耐心哄着他。
  “不要走..”
  四爷的嗓音嘶哑低沉,她再次被他抱紧,他的将脸颊埋在她的怀中。
  吕云黛抱住四爷的脖子,猝不及防间,却被他打横抱起,他踉踉跄跄间,二人滚落在床榻上。
  四爷整个人趴在她身上,吕云黛不敢乱动,扯过被子,盖住他不着寸缕的身子。
  她瑟瑟发抖抱住四爷发烫的身子取暖。
  一整晚他都在说胡话,不知他心底藏着谁,竟成为他潜意识里的执念。
  他连在无意识的梦中都哑着嗓子,用哭腔不断求着让谁别走。
  无奈之下,吕云黛主动回应他的呢喃:“好,我不走,我不走,我永远都陪在爷身边,哪儿都不去,乖..乖....”
  天将破晓之时,吕云黛松开贴在四爷额上一整晚的手掌,轻点他的睡穴。
  她吃痛的将四爷翻到身侧,焦急坐起身来。
  一低头,果然瞧见肩胛骨上深可见骨的血红牙印。
  她仓皇失措跑到落地铜镜前,被满身羞人痕迹吓得捂脸。
  顾不得许多,今日还需赶回去成亲,吕云黛抓过四爷的衣衫焦急裹在身上,冲到院外,给今日上值的暗五与暗八传递消息。
  趁着等候间隙,她偷来一身袈裟披在身上救急。
  暗八最先赶到,瞧见六子人模狗样的披着一身宽大的袈裟,登时捂嘴偷笑。
  “六子,你今儿不是大婚么?怎么披着袈裟?”
  “小八你给我接的私单有毒,还是剧毒!刺杀目标是四爷!明日你去查查雇主是何底细!”
  “啊!!我真不知道,我就说这单邪性,让你别接的!”暗八大惊失色。
  “我赶着回去成婚,主子刚退烧睡下,你需近身伺候主子。”
  暗八郑重点头,闪身入禅房内。
  吕云黛目送小八入禅室之后,这才裹紧袈裟,纵身离开。
  此时暗八越上房梁,一抬眸,却见方才还在沉睡的四爷不知何时已然站起身来,正在屏风后更衣。
  “不必伺候,回去。”
  “是。”暗八懵然离开,顺便给赶来的暗五传递遣退消息。
  .........
  吕云黛紧赶慢赶回到居所,喜娘和梳头的全福老太太早已恭候多时。
  她躲在闺房内,盯着镜中满身的暧昧痕迹唉声叹气,这些伤痕压根无法当日消除,少则小半个月才能彻底消失。
  而她肩胛上的牙印更是烙印入骨,估摸着得用上一回那奇怪的红色药汤才能彻底去除。
  今晚就要与凌哥哥洞房花烛,该如何是好,她愁眉苦脸沐浴更衣,换上嫁衣。
  与此同时,策凌正在私宅内整装,他握紧手中红绸,心潮澎湃,今晚红绸另一端,将牵系他此生挚爱的女子。
  “呵..”
  身后传来一道陌生冷笑。
  策凌警惕转身,却见一个陌生的锦衣少年坐在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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