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传闻这口古井内束缚着井里的妖龙,且这口井更是直通东海海眼,奴才曾经趁夜往井口探去,您猜怎么着?”
“哦,怎么着。”胤禛支腮,看狗奴才呲牙咧嘴,表情浮夸的胡诌。
“主子您来瞧瞧就知道了。”
“不看,哄小孩的把戏。”胤禛兴致缺缺。
“四爷您快瞧这~”
胤禛掀起眼皮看向狗奴才,却听到一阵怪异的砰砰声,烟雾缭绕间,狗奴才的脑袋变成一朵浮夸的大红花。
“什么东西..呵..”胤禛被那搞怪的丑东西逗笑,低头克制的忍着笑意。
旁人变戏法都是从手里变出一朵花来,她却滑稽的让脑袋开出花来。
四周传来阵阵窃笑,他的暗卫全然不顾及周遭讥笑声,还在滑稽的翻花手取悦他。
胤禛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僵在唇边,他听到有人在嘲笑他的暗卫是傻子。
他转身,满眼怒意扫视一圈,再回首之时,眸中戾气消弭,对还在耍宝的暗六温声细语:“好了,爷现在很开心。”
此时一大盘烤串也正好放在小方桌上。
“奴才伺候您用膳。”
吕云黛从随身携带的小布包取出一副碗筷,仔细用帕子擦干净,恭恭敬敬放到四爷面前。
他矫情的很,在外用膳都会自备碗筷。
今日事发突然,她只能从家里带来一副崭新的碗筷。
“主子,这是奴才家中崭新的碗碟,方才用开水烫过才带来的。”
“你的呢?”胤禛见暗六只拿出一副碗筷。
“奴才皮糙肉厚,不必麻烦。”
吕云黛低头用袖子蹭筷子,却见四爷将小汤碗推到她面前。
“一起用。”
胤禛方才看到店家抓过肮脏的铜板,转身为他们取来碗碟,碗碟上还有
油印子,着实让人倒胃口。
“是。”吕云黛打开酒坛子,将自带的酒水斟满四爷的碗。
“主子您尝尝,这是奴才前年入秋采山葡萄酿的药酒。”
吕云黛体寒,冬日里时常会浅酌一小杯药酒暖身子,沽酒太贵,她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胤禛端起酒碗浅酌一口,登时眼前一亮:“极好。”
“主子喜欢就成,奴才家中还有一桶未拆封,改明儿就给您送去。”
“好。”胤禛从荷包取出一张银票丢给暗六,他不屑占奴才的便宜。
“今后每年都送些给爷,银子不够找苏培盛支取。”
“得嘞~”吕云黛满眼笑意,将五百两巨款揣怀里贴心口藏好。
说话间,吕云黛已然将烤串从竹签取下,按照食材品类与颜色区分开,整齐堆叠在四爷的盘中。
他端着身份,哪儿能如她这般亲自撸串,撸完串还得撸一次空竹签,把竹签上的肉沫嘬没才肯罢休。
此时她正盯着手中羊肉串吃得正香,却见四爷竟破天荒亲自拿起一串烤萝卜片慢条斯理温文尔雅吃起来。
啧啧,路边烤串都被他端方雅正气质吃出御膳的架势,相比之下,她倒成了牛嚼牡丹。
她正卖力啃烤鸡翅,却听四爷不悦冷哼一声。
“有虫!”
“哎哟我的爷,咱赚大发了,这是蜂蛹,比蝉蛹贵数倍,一串得费四个肉包子钱。一串还只有八个蜂蛹,一个蜂蛹抵得上半个猪肉大包子。”
“哦。”胤禛见暗六眼馋蜂蛹,一抬手,让伙计再烤十串。
“哎哎哎,够了够了咱吃不完。”
“爷请你,抠门。”
“不必,说好奴才请您,爷能赏脸,是奴才的荣幸,奴才已付过银子了。”
与四爷出门用膳,哪儿轮得到奴才们付钱。
可今晚不一样,她想耐心把他哄好,免得他再炸毛,殃及别的暗卫。
“嗯,这十串蜂蛹爷请你吃。”
“不不不,还是奴才来,说好的。”吕云黛摸出荷包数碎银角。
“不要了,爷不想吃。”
“这荷包上绣的何物?”胤禛发现暗六荷包上绣着一只憨态可掬的昂首大猫。
“主子可不兴乱说,这是貔貅,寓意招财进宝,财富不失。”
“哦。”
胤禛诧异,没想到威武庄严的瑞兽竟被她绣得煞是可爱。
“回头给爷做一个,料子找苏培盛支取。”
“遵命。”
吕云黛本想提醒四爷,满人可不能随便收姑娘荷包,荷包有定情之意。
可她转念一想,她在四爷面前不算姑娘,只是他手中屠刀和座下走狗爪牙,绣就绣吧。
“来勒!客官您的烤蜂蛹,需趁热吃。”店家端来一大盘烤蜂蛹。
“嗯。”胤禛并未吃过肥硕焦黄的蜂蛹,一时不知该如何下口。
再看暗六,一口一个嘎吱嘎吱咬得正欢。
“主子您快趁热吃,鲜香脆甜可好吃了。”
“嗯。”胤禛捻起一串烤蜂蛹,闭着眼吃,味道确实不错。
主仆二人边浅酌边吃烤串,暗六时而叽叽喳喳闹腾着说笑话逗他,他阴郁的心情豁然开朗。
没成想那药酒后劲十足,竟然连酒量不俗的四爷都难以招架。
吕云黛搀扶着醉眼迷离的四爷,准备将他送回居所醒酒之后,再护送他回去。
她搀扶着四爷回到八大胡同,才走到家门口,身后却传来凌哥哥不悦的轻哼:“这位又是谁?”
吕云黛赶忙低头换上一副新面孔:“更深人静,凌相公为何还没歇息?这是我朋友,他醉了,我搀扶他回来歇息。”
策凌控制不住心口酸涩,眼看那陌生少年整个人都倚靠在吕姑娘肩上,他终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哦,孤男寡女恐怕不妥,将他送到望北楼来吧,我那正好有醒酒汤。”
“不必,多谢。”吕云黛赶忙将四爷搀扶回屋内,这才焦急转身去追凌哥哥。
她一开门,却发现凌哥哥仍旧停步在门口不曾离去。
“他是谁?”策凌知道不该问,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凌相公莫不是在为我吃醋不成?他真是我挚友,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
“我满心满眼都是凌相公,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凌相公早已心有所属,哎。”
“我此生只恨为何不早些遇见你,凌相公在为我吃醋吗?”
“没有!休要自作多情!”
策凌被她一番露骨的表白羞的满脸通红,仓皇失措转身逃离。
“凌相公,你别走啊,你走慢些,夜路难行,你别摔着,我会心疼。”
吕云黛看凌哥哥转身落荒而逃,担心他摔着,赶忙扯着嗓子提醒。
她满眼笑意转身关门,猝不及防间,倏然被人扼住脖子,她下意识想还击,可认出那人是谁之后,只能无奈的收回力道。
砰地一声轻响,她整个人撞在门板后,却并未感觉道一丝疼痛,而是感觉后脑勺被一只手扣住。
“主...呜呜....”脸上传来一阵微凉意,她的真容展露在四爷面前。
吕云黛有一瞬间羞怯,假面带久之后,仿佛长进血肉中,一旦揭下,反而让她失去安全感,继而无所适从。
近乎暴戾的吻蛮狠压下,她的下巴被四爷捏紧,迫使她张开嘴,她才轻启唇瓣,他的舌却蛮横的长驱直入。
吕云黛被四爷生涩的舌吻惊得瞪圆眼睛,难道没有人给他看那些启蒙情事的春宫画吗?
还是他当真单纯的不曾看过那些羞羞的小黄书?
他青涩的甚至接吻都不知道换气,将他自己的脸都憋得通红。
唇齿纠缠间,她忍不住吃痛轻呼一声,他竟猛地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吕云黛不敢动,就怕会勾出他的邪火,毕竟男人在性头上,永远觉得不要就是要。
他的吻技青涩的让她想笑,迷乱的瞎吻一气,又亲又咬。
胤禛呼吸急促,嘴唇贴近她耳畔,咬住她的耳朵,不准她看见他动欲的狼狈模样。
他宁愿此刻是酒后乱性,醉得不省人事,可他却该死的清醒。
“狗奴才!他是谁!”
“你对谁都如此轻浮,逢人都说喜欢?”
吕云黛浑身一僵。
她定了定神,不慌不忙甩出渣女语录:“爷若真要这么想,奴才也没办法,您说是就是吧,奴才无话可说。”
“他只是八大胡同里的男妓,住在八大胡同的能是什么良家子,包括奴才都只是衣冠禽兽,并非善类!”
“主子,奴才的心和人都是您,只属于您。”
她壮着胆子,双腿攀上四爷精壮的窄腰。含情脉脉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主子可要看看奴才的真心,看看奴才心尖儿上住着谁。”她闭眼吻住四爷薄凉的唇,倏地,她惊呼一声,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哼,不知羞!”
四爷将她摔落在地,转身拂袖而去。
“主子!您慢些走,夜路难行,您千万别摔着,奴才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