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你以前是觉得我不配当你的朋友是吗?”
  她连忙摇头摆手。
  他逼近她:“夏神医,我在你眼中到底算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脑袋有一瞬间的放空,表情怔然。
  沈狐突然起身离开,留下一个琢磨不透的笑。
  夏筝筝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沈狐最近变得奇奇怪怪的,她帮虞秋砚盖好被子,这才发现桌子上摆着一份婚书。
  前几天她太忙了根本没有注意到。
  她看着婚书上的名字,新娘原来是浅浅啊,可是浅浅……
  她推开窗子望着天上的白云,浅浅,你会不会已经回去了?
  又过了三天,虞秋砚已经有了要转醒的迹象。
  沈狐却非要拉着夏筝筝这个时候离开。
  因为沈狐是她的宿主,夏筝筝只能听他的,临走之前,她写了一封信压在枕头底下,希望虞秋砚醒来的时候能够看到。
  沈狐收拾妥当好之后来到外面,说实话,他一点都不喜欢虞秋砚,他们两个太像了。
  要不是看在夏筝筝的面子上,罢了……
  夏筝筝将门关好,沈狐已经走出了老远,她小跑追上去,有些气急败坏。
  “沈狐,你又不等我。”
  沈狐听着后面追赶的脚步声,心情极好。
  第74章 番外六
  我叫虞奴, 生来下贱。
  我娘是天色楼里的头牌,他们都说我娘长得好看,尤其是那一双眼睛, 楼里的姑娘们有时看到我也会说我长了一双好眼睛,可我并不喜欢,我恨我娘。
  自小我便在肮脏污秽的环境中长大,从我记事起, 每天都可以看到许多男人进到我娘的屋子里,肥的、瘦的、高的、矮的, 形形色色。
  有一次,我打开门,看到男人骑在我娘身上,嘴里还在骂着脏话,而我娘则一脸享受,身子向后弓起。
  当他们注意到我时, 我娘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但很快她又恢复了此时该有的神态, 而男人却大发雷霆, 觉得我打扰到了他的兴致。
  我呆呆的站在门边。
  直到我的耳朵被老鸨揪住,才回过神来。
  她恶狠狠的把我拖出房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还朝我身上吐了一口唾沫,我觉得恶心极了,最后我被关进柴房, 饿了整整三日。
  最后实在撑不住了, 我就开始抓老鼠吃,老鼠很难吃, 但它的血液却异常甜美,我好像爱上了这种味道。
  天色楼里不养闲人,我开始跟着奴仆们在后院打杂,极少去主楼,可即使是这样,依旧会被迫去面对那些肮脏的事。
  又是上次我娘房里的那个男人,他将我绑在椅子上,面上闪过一丝猥琐,满满的恶趣味。
  “小孩,今日大爷我让你看个够。”他拍了拍我的脸,力道很大。
  而我娘则站在一边,没有上来阻止,毕竟没了这些男人,她也将失去生存的资格。
  这是我第一次赤裸裸的面对两具躯体充满欲望的交缠,我娘这次没有叫,我看到她死死咬着唇就是不发出声音,可没想到,她身上的男人怒了。
  他给了我娘一巴掌,喘着粗气道:“给我出声,你不是最会叫了吗?快点。”
  我娘半张脸迅速肿起,她偏头看我一眼,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丝难堪,她这样的人也会有羞耻心吗?有点好笑。
  男人又给了我娘一耳光。
  她终于顺着男人的要求叫出了声。
  男人兴奋起来,床榻“咯咯”作响。
  最后我回到后院,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
  太脏了,我不喜欢。
  后来在奴仆们的闲聊中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当初我娘留下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进入高府之家,可我那素未谋面的侯爷亲爹根本不认我,自然也不会纳我娘为妾。
  唉,她的如意算盘到头来终究落得一场空。
  我在天色楼里过了十多年,我很喜欢读书,只可惜楼里没有文墨纸笔,只有酒池肉林。
  等我再长大一点的时候,老鸨在小倌牌上加上了我的名字,我娘第一次为我反抗,可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
  我走到她屋里,她虚弱的躺在床上,看到我时,她极快的敛下眸子。
  “不要怕。”她拉着我的手,眼里闪过坚决,“娘不会让你走上这条路,绝对不会。”
  我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过了几日,我有了自己的房间,夜里,走进来一个醉熏熏的男人,他夸我长得好看,让我服侍他。
  他逼我,撕扯我的衣服,后来,我把他杀了。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直到温热的血液溅到我的脸上,我才反应过来。
  不过我并不觉得害怕,我只不过是除掉了一条臭虫而已。
  我坐在房间,静静等待着。
  可等来的却是我娘坠楼身亡的消息,死时衣不蔽体。
  也就是在这一天,我走出了天色楼,被人领到了平昌候府,我杀人的事也被掩了下去。
  我终于理解了我娘当时眼里的那抹坚决,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搭上了她的命。
  走到外面,这是我以前梦寐以求的,可是现在我竟感觉不到一丝轻松,反而有种深深的压抑感,心脏处隐隐作痛。
  来到候府,我终于见到了我的那个侯爷爹爹,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张扬的美艳妇人,他们俩人鄙夷的打量了我一眼,满脸嫌弃。
  我低下头,不安的扯着衣角,做出一副可怜状,可他们并不买我的账。
  我在候府里过着比下等奴才还要糟糕的生活,睡马棚吃泔水,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儿,甚至还会遭到别人恶意的羞辱。
  没事,我可以忍耐。
  只是我的身体却越来越糟糕,每每夜里,心脏处传来的疼痛让我只能睁着眼睛到天亮。
  我不想死。
  我攒了几个月的工钱,数了数,一共十文,我不知道这点钱能不能请到大夫,但我决定去试一试,可老天不给我这个机会。
  我被他们羞辱打骂,怀里的钱不小心掉到地上,他们抢了去,我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我恨这里的一切。
  ……
  后来,有一天晚上,我被山匪给掳走了。
  他们以为我是少爷,可我只是一个卑贱的仆人而已。
  来到山上第一天,我就被他们的二当家的盯上了,他色眯眯的打量我,像是找到了一个好玩的物件。
  我被他带去房间,他长的粉白玉面,可却像一头野兽一样粗鲁,在反抗中,我用花盆把他砸晕,然后再将他分尸,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等被人发现的时候,他们的二当家早已凉透。
  我知道这一次我在劫难逃,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想经历那种恶心的事。
  不过,他们放过了我,他们还想拿我换钱,所以不会轻易杀掉我。
  我走过他们大当家身边时,看出了他和二当家有一样的想法,不过看到二当家的惨样,他绝对不敢再动我。
  我被关在一间破败的房子里,每日以老鼠为食,就这么过了许多天。
  直到有一天晚上,这里面多了一位胖姑娘,我并不把她放在眼里,可她却主动给我糕点,这是我第一次吃如此稀罕的玩意儿,很甜很甜。
  比老鼠血还要好吃。
  在她眼里,我看到了深深的怜悯,于是我又装起了可怜,她信了,好傻的姑娘。
  令我想不到她居然带我逃出了这里,这个姑娘……有些胆魄。
  逃到京城,她带我去看郎中,给我抓了两副药,整个过程我都有些发懵,她……为何要如此对我?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
  让我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带我走,离开候府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带,只是把她丢在马棚里的手帕捡了起来。
  我让我当她的弟弟,我乖巧的叫她“姐姐。”
  在永延王府,我再也不用像卑贱的蝼蚁一样生活,她待我很好,给了我一个新名字,还送我去读书,而我也装的十分乖巧听话,唯恐有一天她会抛下我。
  在她眼里,我永远都是一个善良听话的弟弟,永远都是。
  她给我买了一盒糖,说吃药苦的时候就吃一颗,我把糖随时带在身边,因为这是她给我买的。
  动我糖的人,我挖掉了他的两只眼,可是他的眼睛怎么抵得过我的两颗糖?真是便宜他了。
  千万不能让姐姐发现我做了坏事。
  我好像越来越喜欢姐姐了,再大一点的时候,我每次看她,心里总会浮现一丝异样的感觉,这让我很是慌张。
  在她替我针灸的时候,不小心在我腹上落下一个吻,那一刻一股暖流侵蚀着我的四肢白骸,我甚至都忘了呼吸。
  我把她的吻纹在身上,贪恋她的温度,就像一个变态的觊觎者。
  我拿出手帕,做起了我一直厌恶的事,我缩在被子里面,身子颤抖,嘴里溢出闷哼,一阵阵快感袭来,只不过一会儿,床单便湿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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