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他请了江南最好的裁缝,定了一套最好看也最适合顾浅浅的喜服,然后又花重金打造了好看的凤冠和首饰,顾浅浅想到的他全想到了,顾浅浅没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整个小院里面被布置的喜气洋洋,就连院子里的花草都多了几分生气。
虞秋砚落笔,郑重的在婚书上面写下他和她的名字。
笔锋遒劲,落字成誓。
第68章 尾章
只是这场大婚终究是没能如期举行。
这一日, 虞秋砚正在欢欢喜喜的编同心结,却不想胸口突然一阵绞痛,同心结掉落在地, 他脸色惨白,冷汗直冒,心脏处像被万根麻绳拧着,痛入骨髓。
等顾浅浅送完喜糖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晕倒在院中的虞秋砚, 她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扶起他。
“阿虞, 你醒醒,别吓我。”
虞秋砚被她唤醒,他捂着胸口,那里依然隐隐作痛,顾浅浅拿出手帕替他擦汗,语气关切:“阿虞, 你刚刚怎么了?”
他扶着凳子坐下,随意的摆了摆手:“可能是这几日累着了吧。”
她还是不放心, 准备起身去找郎中, 可他却拉住了她:“浅浅放心,我没事,对了, 你不是想要兔儿灯吗,我明日给你做。”
顾浅浅认真的看着他:“真没事?”
“没事。”他捏着她的手,眼神不怀好意, “要不要现在就给浅浅证明一下。”
她将脸一偏:“流氓。”
只是晚上的时候, 虞秋砚做到一半就晕了过去,重重的倒在她身上。
顾浅浅只当他是太累了, 毕竟这段时间他夜夜放纵,身子肯定亏空的厉害,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必须得让他克制几天。
第二日,虞秋砚一脸病态,顾浅浅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时刻注意着他的情况。
他依旧坐在凳子上编同心结,大概快到正午的时候,他朝着顾浅浅招手,将其中一个红色的同心结挂到她的腰间,苍白的指尖隐隐颤抖:“浅浅喜欢吗?”
同心结编得很是精致,她点点头,笑道:“阿虞手真巧,我很喜欢。”
他也笑了。
午饭过后,顾浅浅开始午休,而虞秋砚则将她的鞋面擦干净然后放在太阳底下晒。
他看着熟睡的顾浅浅,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眼里情绪翻涌,有不舍,有依恋,更多的是不甘。
“浅浅,我好像又病了,这次有些严重。”
“我们的婚宴恐怕也不能如期举行了,你可会失望?”
“浅浅,我不甘心,上天给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到头来却因着我这副破败的身子让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笑话,对不起。”
他跌跌撞撞的走出屋子,随后找来剪刀、铁丝、宣纸,开始制作兔儿灯。
顾浅浅午睡醒来,发现虞秋砚正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她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却不想他身子开始倾斜,最后重重的倒在地上。
只见他手里还拿着已经做好了一大半的兔儿灯,整个人双目紧闭,眉头紧锁。
她吓坏了,连忙将他扶进屋子,然后飞快的去找了郎中过来。
老郎中一边把脉一边摸着花白的胡子直摇头,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
“大夫,他怎么了?”顾浅浅心里很是不安,她似乎猜到了某种结局。
她重重的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老郎中收回手,叹了一口气:“公子旧疾复发,时日无多了。”
旧疾?顾浅浅喃喃着,果然是这样。
“大夫,求您救救他。”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眼泪顺着眼角流出。
老郎中赶紧扶她起来:“姑娘别这样,不是我不救他,而是他这个病已经深入心脉,药食无医了呀。”
“不会的,您再看看。”顾浅浅疯魔般扯着老郎中。
老郎中拿起药箱,面上虽不忍,可还是提醒道:“小姑娘,也就这几天的事了,你好好准备准备吧。”
顾浅浅不信,她又接连找了十几个郎中,可每一个人的说辞都差不多,她倒在地上,阿虞还这么年轻,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天色开始暗了下来,虞秋砚悠悠转醒,他这病来的让人措手不及,只不过才一两日的功夫他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身体无比虚弱。
看到他醒了,顾浅浅抹掉脸上的泪忙趴到他跟前:“阿虞,你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做。”
他摇摇头,费力的抬手擦掉她眼角残留的泪:“浅浅不哭啊。”
听到这话,她强忍住心里的悲伤,替他盖好被子:“阿虞,大夫说你就是累着了,会好起来的。”
他扯出一个苍白的笑。
只不过片刻,他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顾浅浅独自来到院中,再也没忍住放声大哭起来。
原书中说虞秋砚十四岁就已离世,他现在已经十九,可还是逃不脱原定的宿命,夏筝筝留下的那几包药保了他三年,也真的只保了三年。
她该怎么办?绝望感如潮水一般袭来,让她喘不过气。
第二日,她给虞秋砚煮了粥,可是他喝了两口又都吐了出来,带着隐隐的血丝,顾浅浅握着勺子的手抖了抖。
“阿虞。”她唤他。
虞秋砚眼窝深陷,原本漂亮的狐狸眼此时也失去了光彩,他动了动手指,却怎么都抬不上去,顾浅浅立刻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阿虞,我在。”
她把自己手腕处的平安珠取下来戴在他的手上:“这珠子保平安,我们阿虞定能平安度过此劫。”她强撑起一抹笑。
虞秋砚瞳孔漆黑,就这么深深的看着顾浅浅,想将她的样子印入心底:“浅浅,下辈子你还当我的妻,好不好?”他咬字很轻,气若游丝。
她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呸呸呸,什么下辈子,你要娶我就这辈子。”
他点头,眼里含泪:“好,这辈子。”
后来顾浅浅听说城南的庙很灵,便去那里给阿虞做了祈祷,她烧了三柱香,跪在怜悯众生的菩萨前。
“信女浅浅恳求菩萨保我相公一命……”
她举起高香,敬着面前的神明,也信着面前的神明。
距婚期还有三天,虞秋砚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仿佛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婚期当天,顾浅浅将婚房布置好,然后二人穿上喜服相依在一起,两人喜服的裙摆蜿蜒的拖在地上,刺目的就像一地的血。
院子里面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宾客前来。
虞秋砚靠在她身上,气息渐弱:“浅浅,你今日真漂亮。”
顾浅浅垂下头,风冠上的流苏倾斜而下,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摸着虞秋砚消瘦的脸颊,手指细颤:“阿虞今日也是最好看的新郎官。”
两人发尾交缠,他虚弱道:“浅浅,我想躺下。”
“好。”她让他躺在自己腿上,“阿虞要是累了就睡吧。”声音里压抑着哭腔。
虞秋砚轻轻摇头,目光看向窗户:“今日还有启明星吗?”
顾浅浅抬手拭去快要流下来的眼泪:“有的。”
“那就好。”他再次看向她,眼里是化不开的悲伤,“浅浅,原谅我的自私。”
她使劲摇头,眼泪终于还是没有止住,温热的液体落到他的脸上,他心口又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痛,他最怕浅浅哭了。
“浅浅……不要哭,我舍不得。”他想抬手给她擦眼泪,可是怎么都抬不起来,他真是没用啊。
她胡乱的抹掉眼泪:“阿虞别担心,我不哭了。”
虞秋砚绽开一抹苍凉的笑,指着床头上的婚书:“浅浅,你看,我们的名字终于写在一起了,但是浅浅啊,我后悔了。”
“我后悔要了你的这辈子,我现在改成下辈子好不好?我下辈子还要去找你,你还是我的妻。”
下辈子,他要堂堂正正的和她站在一起,而不是像这辈子一样躲在暗处觊觎着她,像一条臭水沟里面的老鼠一样,看不见天光。
随后他又指着那盏未做完的兔儿灯:“真遗憾,答应浅浅的灯笼还没有做完。”
兔儿灯摆在婚书旁,像婚书的守护使者一样,守着这份喜悦又短暂的关系。
兔儿灯很可爱,兔子圆圆滚滚憨态可掬,只差尾巴没有做好了。
顾浅浅摸着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阿虞,下辈子我去找你,把兔儿灯也带上,好不好?”
“好。”他虚弱的吐出一个字,慢慢闭上了双眼。
他这一辈子太苦了,下辈子他想尝一尝甜的味道。
浅浅,你可知道那时我在长明灯下许的愿望。
若得浅浅,珍之甚命。
……
顾浅浅就这么抱着他,面色平静,再没流下一滴眼泪。
万籁俱静之时,脑海里面突然响起了系统冰冷的声音。
系统:“宿主,任务已完成,趁着反派还有一口气,你必须抓紧时间回去。”
顾浅浅大脑缓了好久:“什么意思?秦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