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小青梅不争了(重生) 第114节

  手被他的大掌握住,她感到有泪湿润了指尖。
  听到他哽咽、颤抖的声音。
  “芫儿,别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第97章 乾武
  “没事……了?”
  萧芫喃喃着重复, 渐渐……渐渐试探着弯起唇角,手小心翼翼抚上他的眼尾。
  李晁未受伤的那只臂膀一揽,将她紧紧扣入怀中。
  狼狈的两个人, 终于在此刻,紧密相拥。
  萧芫手去攥他破碎的衣衫,好几下才攥紧,所有的悲伤、后怕像逐渐沸腾的水, 从平静到汹涌满溢,只是须臾。
  她的心在水面颠簸不休, 意识迟钝地散去浓雾,如黑暗里跌跌撞撞的孩童终于望见了光亮,却不是一丝,而是一整个白昼。
  是艳阳高照,是干涸的沙漠拥有了一整片绿洲,是濒死的远行客得人搭救, 回归故里,起死回生。
  在他坚实宽阔的怀抱, 她弯起的唇角颤抖着, 一点一点,成了痛的弧度。
  泪连做线,喉咙短暂失声, 他的声音忽然远去,又渐渐回来。
  直到攫取的一吻霸烈地直入魂灵,直到回应里弥漫起了浓烈的血腥味, 萧芫听到了呜咽声, 如从肺腑里挤压出来,牵连着浑身所有血脉, 近乎号啕。
  却那么压抑,气喘带动着身子颤抖,玲珑肩骨在他的大掌下,如雨幕中簌簌颤动的脆弱蝶翼。
  她痛声唤他的名字,拖着长长的音,满满的委屈,一切的一切,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
  他醒了,他真的醒了。
  会睁眼,会回应,是温热的,甚至是灼热的。
  每一寸都被吻过,唇齿之间,不止她的,还有他的泪。
  萧芫边哭边胡乱说着什么,声音颤抖,模糊不清,句子颠倒着,语无伦次。
  “真的好黑啊,李晁,好多人走过去,只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
  “我说什么你都不理我,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她真的好害怕,只能逼自己不要去想那个可能,否则,她真的一刻也支撑不住。
  告诉自己,他只是病了,很快就会好的,他能听见她说话,只是不会开口,不会睁眼,只是有些冷,她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可还是不够……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痛哭的乞求,“李晁,我不要你有事,不要你出事,你答应我好不好,以后永远都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山河颠倒,穹野崩塌,她沦落到自欺欺人,才生出力气,从死局里谋得生路。
  “好。”
  胸膛震动,每一个音节皆重重点在心尖。
  “我们都不会有事。”
  萧芫哭了好久,哭得没了力气。
  末了,窝在他怀中细细抽噎着,“你个骗子,傻瓜。你在山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山上的情况了是不是。还有,那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箭唔……”
  下巴被两只手指捏住,抬起,灵敏的舌尖长驱直入,重重舔吮,将她口中的每一寸都扫荡了个遍,萧芫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轻蹙眉心,娇哼着撇开脸。
  刚刚没注意,现在才尝到他口中的药味儿。
  她采来给他喂的草药,怎么这么难吃啊。
  “我给你说正事呢,你干嘛唔……”
  这回,又深又久,连喉咙里的吟哦都逼了出来,高高低低、婉转娇媚,在不大的山洞中不断回荡,牵动着骨子里的酥麻。
  暗处的蚁兽淅淅索索地躁动不安,送入她的耳中,好像……好像自己的每一丝反应,都被窥伺着,让她克制不住轻轻发颤。
  萧芫渐渐尝不出药味儿了,他的气息浓郁到充斥着所有感官,连山谷里草木的气息,山洞中湿润泥土的气息,都被遮掩驱散,划出了一方自成一体的天地。
  这方天地里,他是风雨雷电,而她是他身下的春泥。
  春泥被雨冲刷,随风零落,雷电又急又快,激荡着每一根发丝,每一寸肌肤。
  她喘得越来越急,哭腔从肺腑里逼出来,她想去抓去挠,去发泄什么,却因他的伤不得不克制。
  于是便显得,仿佛是她也想,才……才乖乖地任由他欺负般。
  这份泄不出去的渴欲,让她的身子很快就敏感得不成样子,也……
  不像样子。
  连何时被放过的都模糊下来,再回神时,眼前稍稍清晰,她没骨头般软在他肩头,犹在细细颤栗。
  神志清楚了,却只能更明晰、更敏锐地承受身体上,极其羞耻的无法自控。
  还是在荒野山谷中,是在不知下一刻的生死关头,是在……这般狼狈凌乱的时候。
  他灼热的唇印下来,吮去她的泪。
  惩罚般咬了一下,萧芫因着这么个简简单单的刺激,抖了足有好几息。
  李晁的声线低磁、喑哑,携着几分霸道。
  “还敢说吗?”
  “萧芫,若当真要算,一切的源头,都是朕。你若并非朕的皇后,又怎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大长公主是因为她所谋将要暴露在晃晃众目之下,才如此偏激。此事牵扯边关,牵扯至少十几个州郡,边关所失城池,也与此脱不了干系。”
  “至于那一箭……”
  他眉目倾垂,沉沉笼罩,似有叹息。
  “那一箭瞄准的并非是你,而是我。若我不曾为你挡,射中的就不是肩,而是心脏了。”
  萧芫半边脸埋在他的胸膛,泪和身子的反应一样,控制不住地沿面颊滴下,落在他身上。
  比起悲痛,更似欢愉。
  却也因此,格外羞耻。
  含着几分愠怒咬上他的脖颈,尝到了泪的腥咸。
  半晌,委屈地哼了一声,“我不管,你这个坏人,就知道欺负我。”
  缓了这许久,哭腔依旧那般浓重,带着酥麻的沙哑。
  他抱紧她,没有说话。
  李晁重伤刚醒,呼吸其实亦不稳,抱她时有些劲道不可避免地压下来,仿佛所有力气,都用来让她牢牢在他怀中。
  是失而复得,是唯恐如刚睁眼时,目光所及,皆不是她。
  那种彻骨的恐惧,他此生,不想体会第二回 。
  萧芫也因此,感受到浓浓的安稳。
  轻闭上眼,唇角稍稍弯起,眸中含着几分泪意,睫羽一簇一簇,越来越湿。
  静谧的空气里,因彼此而破碎的两颗心贴在一处,悄然疗愈。
  错位的心与情,无法承受的一切一切,终于在此刻,可以慢慢地恢复原样。
  原来,那些许许多多的挣扎也好,破碎也罢,都远远比不过可以相拥的怀抱,比不过他好好的在她身边。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也无从去想,她笃定般,觉得最糟糕最糟糕,不过如前世一样,他无论如何都会好好活着,登上祭台,享万国来朝。
  可实际上,他却因为她想要改变前世的举动,险些……
  纤细的藕臂抬起,搂上他的脖颈,湿润的眼眸由肩望向他的身后,落在黑沉的阴影处。
  声线有些弱,却极为肯定:“那支箭,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岑熙若能有这样的本事,哪里会费这么多功夫,亲自上山抓她。
  那只黄雀,真正的背后之人,借此行事,以图一箭双雕。
  李晁嗯了声。
  大长公主事先不知他会来,但那只箭,或者说背后之人,却是从一开始,就将他作为目标。
  “对了,那支箭……”
  说到这儿,萧芫想起来,起身去拿,李晁的目光牢牢跟随,在她回来时第一时间,揽上她的腰。
  萧芫靠在他胸膛,抬手让他看。
  “我出去的时候看到就捡回来了,就在我们坠下来的不远处。上面还有些奇形怪状的花纹,诶,怎么又没了,我记得是在这儿来着……”
  她左找右找,去迎从洞口藤蔓透进来的明亮光斑,“啊,是在这儿,你看。”
  强光之下,才能看得到那处不明显的凸起。
  李晁接过,反复确认,方慎之又慎地说出一个名字,“是乾武军。”
  “乾武军?”萧芫奇怪,“这是哪方军队,为何我从未听过。”
  李晁面色凝重,“乾武军,是当年乾阳老王爷所率之军,也是母后唯一一个下令,尽数歼灭的军队。”
  “这么说,那些黑衣人……”萧芫蹙眉,“我听他们说话的声音尖细,很是奇怪,偏又觉得有些熟悉。”
  “武功招式与宫中暗卫同出一脉,却更高一筹,那些人,不会是……”
  双目对视,异口同声,一个惊异,一个肯定。
  “内监?”
  “内监。”
  李晁:“当年乾武军还是皇宫乾武卫时,统领之人就是内侍省大监。传闻那人以自身残缺为突破口钻研秘术,最终武力大增,一跃成为大内之首,犹在暗卫之上。”
  萧芫点头,“这个宫中一直有传闻,我还以为只是个传说呢。”
  毕竟与此一同盛行的另一个传闻,便是冷宫闹鬼。
  一般人眼中,那个能上天入地的内侍省大监,就和冷宫的鬼差不多,纯属以讹传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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