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小青梅不争了(重生) 第58节

  客套殷勤的字字句句,以萧正清的名义道着关心与思念,是平婉一惯的行事风格。
  她是当真厉害,当年姑母接她入宫的事虽闹得不大,但稍稍了解些内情的人都知道原因,可这么些年人前人后,嘴里无不念叨着对她的关心,做足了慈母的姿态。
  碍眼又恶心。
  萧芫冷道:“这是萧正清给你的?”
  不知不觉,李晁另一只手也撑到了御案上,将她圈在了怀中。
  却隔了些距离,不曾过多接触,萧芫并未察觉。
  只听他的声音似乎更近,几乎贴到了耳郭,“你不乐意,明日我便随意寻个托词还回去。”
  萧芫摇头,清浅垂眸,似是有些委屈,“若这回拒了,不又给了她说辞,让她在外头明褒暗贬地说我不孝,连父母都不认。”
  这倒是真的,甚至前世有一回被她亲耳听到,她没忍住,当场就上去指着平婉的鼻子骂,结果被指指点点不说,回来还自个儿郁郁了许久。
  而今想来,真是蠢。
  多半平婉知道她在,才故意这般说,目的就是激怒她,这么一来,正好验证了她不孝的罪名。
  这一次,她干脆将计就计。
  不是爱演戏吗,那便让她们演个够。她偏不给落话柄的机会。
  萧芫要将拜帖拿起,他却没松手,侧过头看着她,语气霸道,“你若不愿,我让他们盯着,看谁敢闲言碎语。”
  萧芫咬了下唇,鼓腮,“使人去盯妇人之间私底下的话,也太浪费了些。”
  他深深凝视着她,指腹轻扫她靥边的粉红,喉间滚着低沉的字句。
  “不浪费。”
  简简单单三个字,震荡在胸膛间,带着他欲给出去的所有。
  萧芫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珍视,她像是他世界的中心,占满了一整个幽沉的瞳孔。
  又像被他囊括,圈在了他亲手垒起的四方高墙。
  细腰如折柳,被他轻松把住,萧芫身子一颤,腿有些发软。
  他倾身,迎向她。
  萧芫眼睫轻颤,眨动似扑朔的蝴蝶,素手抵住了他的胸膛,不安地捏皱衣襟。
  “芫儿。”
  呼唤似遥远的祝祷,撞入心扉,勾魂摄魄。
  “这是何物?”
  修长的指节勾出一串佛珠,一下将她带回了那个花瓣纷飞的佛殿。
  那时,她与僧人道,
  望他余生,平安顺遂。
  她的生命乏善可陈,前世今生最深的爱恨纠葛里,都是他的身影。
  从幼时开始,他们便一同在姑母的羽翼下成长,捉弄、争吵、嬉闹……
  他严肃古板、天生帝才,是姑母最大的骄傲,却总会因她不听话的抗争气结,除了朝政,花在她身上的时间是最多的。
  年年岁岁,如山笼罩,她不驯的本性被他压得喘不过气,等到他再也不管她,不见她,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反抗的终点,盼着的,是他无条件的宽宏与包容。
  失去姑母后,再被他丢下,她就好像被根茎抛下的枝叶,流落荒野枯漠,还未盛开,便被流沙淹没。
  再寻不见归宿。
  此刻,他就在眼前,重活一世的峰回路转里,他学会了道歉、宽纳、照顾……比她曾经的奢望里,还要更多。
  萧芫怔怔握上佛珠,眸底晶莹破碎,泪划过眼角。
  “你明知故问。”
  李晁捧起她的脸,缓缓凑近,微凉的唇瓣触到肌肤,吻去了她湿漉漉的泪滴。
  萧芫闭上了眼。
  分开,指尖心疼抚摸着她的眼尾,心房紧缩酸涩,想要包裹什么,“芫儿,一直以来,让你难过梦魇的,是我吗?”
  佛寺树林里,醉酒后的马车中,直到此时,为他求的佛珠,却让她哭了。
  哭得他的心裂开了一道缝隙,无底的深渊攀爬而上,肺腑揪作一团。
  一个问句,让萧芫顷刻坍塌成了一片狼藉的废墟。
  露出了片刻的荒芜。
  也只是片刻。
  一股脑儿将佛珠夺回来捧在怀中,微抬下颌,坦白更似嫌弃,“就是因为噩梦。和你的账,之前不是都吵完了吗?”
  “唔……”
  指骨猝然收紧,御案上有什么东西被挤出去,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瞳孔骤缩,忘了呼吸。
  他吻了上来,用了些力道,携着不容置疑的霸烈。
  柔软的唇瓣温热,被深深摩挲辗转,酥麻自尾椎骨窜起,她向后倒去,又被他有力的臂膀捞起。
  他将她掠夺、扣紧,让她如水的娇躯只剩下他一个支点。
  萧芫的眼眸颤颤,越来越湿润,很快溃不成军地眯起,视线失神地模糊成一团。
  李晁越欺越下,御案很大,却全然不够他施展。
  她身上的馥郁馨香,动人心魄的芙蓉娇颜,每一处细微的反应,一下一下可爱的吐息,都撩动着滚滚的血脉,让他失控。
  直到情不自禁启唇,吮舐她的唇角,潮热的湿润沾上鲜红欲滴的唇瓣,萧芫敏感地打了个激灵,理智回笼。
  脑中轰然,全然被他压制,动弹不得的感觉极没有安全感,她呜呜地挣扎,碰到了什么,一连串咚咚落地的声音砸在耳边。
  李晁身躯一震,停住了动作。
  灯烛的幽芒自窗透入,照亮彼此的面容,不稳的呼吸交错缠绕,他的脖颈通红,喘息扑在她面上。
  萧芫看到了他额角的青筋,泛红的眼眸,有些颤动的喉结……一切的一切,诉说着难以言喻的极度克制。
  大掌拢住她娇小的面容,珍爱地挪到后脑。
  他给了她一个很纯粹、轻柔的拥抱,抱她起来。
  他太热了,热得她整个人湿漉漉的,有些发颤。
  拨开雪肤上汗津津的墨发,她似一朵荼靡的牡丹,因他绽放成了最美的模样。
  萧芫无措地去拢凌乱的衣襟,可理了一处还有一处,她的发一定乱了,李晁在帮她,可好像越整越乱。
  两个人手忙脚乱过后,对视一眼,像是做了坏事不知该如何收场的孩子。
  萧芫恨恨锤了一把他的胸口,控诉:“都怪你!”
  他的臂膀一直没有离开,此刻安抚着,很负责任地道:“我送你回去。”
  萧芫撇开脸,哼了声,“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去照镜子收拾收拾。”
  最终给裹了件他的披风,将她藏在怀中,抱回了颐华殿。说辞是她在御书房睡着了。
  这样的事不是第一回 ,漆陶她们并未怀疑。
  萧芫在床榻上窝了一会儿,佯装刚醒,唤人沐浴。
  她惯爱用热一些的水,再撒上特制的鲜花瓣,腾腾蒸汽如云似雾,沉在其中,有种很温暖的包裹感。
  遍身雪肤如新映的霞蔚,满是熏熏然的红晕,皎靥挂珠,湿透的长发缠绕着胴体,墨色与白皙鲜明烘托着彼此,更显出由内而外的粉嫩鲜活。
  指梢一寸寸滑过,有嫣红的花瓣窝在锁骨,还有一些,粉嫩娇黄地沾在玉臂,她滑到了腰间,嘶了一声,蹙起黛眉。
  第51章 璎珞
  水声哗啦, 瀑布般顺着躯体落下,萧芫看向腰间,赫然是几个深红的指印, 两侧都有,一碰就疼。
  咬牙,恨恨将几枚花瓣砸入水中,小点力气会死吗, 爪子不要剁了算了。
  裹了轻裳趿屐出去,看到了床榻边的一个小瓷瓶, “这是什么?”
  漆陶:“刚御前派人送来的,说是……芙蓉香膏。”
  顾名思义,便是以芙蓉花配成的面脂。
  “芙蓉香膏?”
  “是。”
  漆陶也疑惑,好端端的送这做什么,膏啊脂啊的娘子并不缺。
  萧芫执起瓷瓶,拔开布塞, 放在鼻下轻嗅,闻到了一股清凉的药味儿。
  萧芫:……
  他还有自知之明啊, 但什么芙蓉香膏, 这个借口也太烂了吧。
  放了回去,“知道了。”
  一个破药膏就想让她原谅,美得他。
  .
  翌日, 萧芫亲自将昨日拿回来的卷宗一项项交予六局对接,并命漆陶带着松枝一同前往汇总。
  此举也是看着六局中人,若有可疑的及时报上, 正好顺便清理。
  午后自慈宁宫回来, 丹屏禀报王家娘子来信,已放到了书房。
  王娘子即王太傅之女王涟懿, 王太傅并无嫡子嫡女,她是妾室所生,记在嫡母名下,算是京城贵女中与萧芫走得近的。
  只是前岁随王太傅归乡丁忧,许久不曾相见,此番来信,正是说丁忧期满,不日将抵达京城,正好赶得上与她一同前往清湘郡主的清荷宴。
  萧芫正要提笔回信,忽然想到一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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