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他上刀山下油锅。
  姜潼盯着他塞着纸巾的鼻子:“那喝点水?”
  陈与不自在地落下她先行进屋,把水壶里日常帮她准备的水统统喝光。
  姜潼在他喝光后才记起问:“你漱口没?”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陈与第一次清楚地知道什么是“臊得慌”,他气急败坏回答:“光漱口怎么够?!我还刷牙了!刷了十遍!”
  他的强调令姜潼敛了关心,皮笑肉不笑:“噢,刷十遍你的嘴竟然没刷烂,真是好棒棒呢。”
  走进去放下帘子,姜潼径自睡觉去。
  陈与也气恼地躺平在沙发里,关掉灯,用毛巾毯盖住自己的脸。须臾,他用力掀开毛巾毯坐起来,双目喷火盯着紧闭的帘子,思考她是不是以为他嫌弃她而生气了。
  草!难道非要他如实相告其实他忘记漱口了?!如实相告即便忘记漱他也没想去补漱?!如实相告刚刚并非他第一次尝她的蜜水,之前她使唤他当她的工具他事后在厕所洗手前已经忍不住悄悄通过他手指残留的液体品过滋味?!
  不行!不说!他不要面子的吗!哪怕他的面子所剩无几!
  虽然陈与才提醒过她尽量别出门小心洪义再来找麻烦,但姜潼不亲自盯着涂鸦墙完工无法安心。
  为防止又有人去涂鸦墙搞破坏,陈与其实吩咐了人夜里盯守。可这并非长久之计,倘若只确保涂鸦墙在电影拍摄期间保留完好,那么电影拍完后它遭到损毁、无法流传后世,照样于茶餐厅无益。
  因此姜潼的思维陷入死胡同。
  脑子里两个小人辩论:a小人主张,既然她在08年还能见到涂鸦墙,说明涂鸦墙肯定不会有问题,一切会遵循它既定的轨道上发展,她不必操心;b小人认为,从她插手电影拍摄的那一刻,事情就出现了变数,她无法置之不理。
  说来说去她还是一个“悔”字,悔她为何要投资茶餐厅?一切都是从她擅自投资茶餐厅、改变历史而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的。
  脑阔疼。姜潼抱住头。
  大波莲见她一个人坐在茶餐厅靠窗的角落座椅里长久地发呆然后很痛苦的样子,担忧地跑过来:“里里,你身体不舒服?”
  身体丝滑地往前一倒,姜潼侧脸趴在桌面上,鼓起腮帮子摇摇头:“我太笨了,cpu有些运转不过来。”
  大波莲苦笑:“你要是笨的话,就没有聪明仔。”
  姜潼很真诚:“我确实不聪明,很多你觉得我聪明的想法,都是我同别人学的。”
  “能学会也很聪明了。”大波莲比她更真诚,“我以前也不是没有念书的机会,可我念不会,家里人也觉得浪费学费,我就抓紧时间工作了。可没文化,我又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提及工作大波莲不免局促,毕竟接手发记前她的营生不正经。于是未聊太多,大波莲又去招呼食客了。
  姜潼想着饮完手里的杨枝甘露就看看涂鸦墙的进度,那边忽然传来摔碎碗筷的动静。她望过去,发现竟是新进来的两位男性食客对大波莲动手动脚。
  姜潼快速上前,正听两个食客嘴巴不干净:“躲什么?你哪种货色我们谁不清楚?”
  第43章 争宠噢,我的宝贝你别走!
  #43
  陈与赶过来时,茶餐厅已经临时歇业,厨子和帮工也都在收拾砸坏、摔坏的餐具。
  扫过捆绑在角落里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两个猪头,陈与目光狠戾,先行奔至姜潼面前。
  姜潼正给大波莲处理伤口,见到他人,垮下脸告状:“与哥,他们欺负我!”
  陈与打量她:“哪受伤了?”
  姜潼指了指自己脑袋。
  陈与心一沉,迅速薅过她的头,扒拉她的头发。
  姜潼可不想自己成鸡窝头,赶紧说:“巨大的精神创伤。”
  陈与:“……”
  “莲姐可厉害了。我以为我英雄救美的高光时刻来临了,结果愣是没机会,莲姐冲进厨房哐哐抄出两把菜刀就把他们吓尿了。啧啧,他们就是屎壳郎下蛋——孬种。”
  大波莲被夸得不好意思,小声告诉她:“我其实虚张声势。”
  以前可没少遇到嫖完想赖账的客人,她若没点泼妇的手段唬人,早被欺负得做不下去生意。
  今次大波莲原本没想动手,他们羞辱她可以,毕竟她过去确实是楼凤,但千不该万不该牵连他人:“他们如果没调戏你,我最多忍一忍。”
  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给茶餐厅造成损失。
  “今天茶餐厅的损失我来承担。”事情因她而起,大波莲愧怍。
  姜潼摆手:“不不不!这不是莲姐你的错,莲姐你能忍我可忍不了,他们的臭嘴就该拿马桶刷刷一刷!”
  陈与这才明白两个猪头身边落着的马桶刷的作用。当然他更在意的是:“他们怎么调戏你的?”
  “忘了。”那些腌臜话姜潼怎么可能记住,“反正他们就是‘癞蛤蟆娶青蛙——长的丑玩得花’。”
  听得陈与愈加窝火。什么狗屁歇后语?她自比青蛙?还什么“娶”不“娶”的!两只癞蛤蟆连占她口头上的便宜也不配!
  教训不了她,他大跨步走过去抄起马桶刷就往其中一位嘴里塞,转头吩咐马仔:“再找支马桶刷来!”
  两个马仔也是吃屎的!他专门交待他们提防有人再捣乱的,结果仍然叫人差点砸了茶餐厅!平时吆五喝六收保护费那点威风呢?!
  姜潼多少帮两位马仔说了两句好话:“注意力都在涂鸦墙了,而且我人就在茶餐厅里饮茶,所以让他们也去休息,谁成想有人会不知天高地厚跑来茶餐厅捣乱。也不瞧瞧发记如今可是我们与哥罩着呢。”
  陈与瞥她,气并未顺。
  姜潼笑眯眯:“这不也是没办法嘛。否则我来到这的第一天起就希望栓在与哥你的裤腰带上,与哥走哪我去哪。”
  陈与丝毫不怀疑她话的真伪,因为她起初确实相当地黏他。可她能不能注意场合?!回家他们俩私下讲不行吗?!他恨不得缝上她无遮无拦的嘴!
  如果姜潼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纠正,不是“起初”,而是直到现在她也想要一天到晚就同他厮混其余什么事也不干。天知道她一个全职女儿兼全职女友的咸鱼躺穿越过来之后天天为生活而奔波有多辛酸?
  好消息是姜潼直接被陈与送回跌打馆美美地睡午觉,无论茶餐厅的善后还是涂鸦墙的进度,陈与全包揽去。
  “九哥没活指派给你了?”姜潼狐疑。
  “暂时没有。”烂尾楼项目推进得顺利又平稳,他能出力的部分最近他以高效率搞定,为的就是抽出时间帮忙她。
  “行。”姜潼要抱黑仔一起上/床去。
  遭到陈与的制止:“你想不小心一个翻身压死它?”
  姜潼恋恋不舍地朝黑仔伸手:“我不会的,噢,我的宝贝你别走!”
  由陈与抓着的黑仔也于半空中划拉四条小短腿“嗷呜嗷呜”地朝她拼命扭动身体。
  一人一狗宛如上演白娘子与许仙在雷峰塔前被万恶的法海强行分开的经典场面。
  陈与的嘴角直抽抽。
  傍晚姜潼之所以睡醒,是因为她脑中的生命值前进了5%。半个小时后陈与带着晚饭回来,同她说起涂鸦墙完工了,明天便能拍,姜潼才猜测,最新的进度是涂鸦墙带来的……?
  以前几次生命值的增长节点推断,关乎的好像都是她和陈与的事情。那么反过来推断的话,是否代表,涂鸦墙本就应该经历损毁然后重画?还是说,她就是改变了涂鸦墙存在的过程,只是结果的呈现依旧同08年她所见到的相一致?又或者,等她回去08年,她将发现一切变得不一样了?
  “……姜里里!”
  “我在。”姜潼敛神,发现陈与脸色青白,人也从小桌对面转移到她跟前蹲着,两只手捧住她的脸。
  “在什么在?!”他紧咬后槽牙,“你魂都飞哪去了?!喊你几遍你都不应!”
  “想事情嘛。”姜潼啄他嘴唇一口以示安抚和歉意,也松开抱头的手转而摸摸依偎她脚边的黑仔的小圆脑袋。
  陈与冷笑:“脑袋坏掉就安分些少想事情!”
  他坐回去继续吃饭:“明天同我去医院!”
  姜潼:“做什么?”
  陈与:“看看你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姜潼:“我说过不去。”
  陈与态度坚决,不予理会她的抗议。
  姜潼给黑仔发号施令:“你老豆欺负我!快咬他!”
  黑仔当真颠颠地小跑两步到陈与的脚边,不自量力地张开它没长多少牙的嘴,咬住陈与的脚踝。
  当然,实际上它只能咬到陈与穿着的牛仔裤裤腿。
  陈与轻蔑地嗤笑,脚稍稍一抬,黑仔瞬间翻倒,四脚朝天。不过扒拉两下它自行翻了回来,锲而不舍地重新咬住陈与的裤腿。
  旁观的姜潼又好笑又替黑仔感到心酸,心疼地抱过黑仔搁自己腿上:“坏东西,你老豆就是坏东西,我们不同他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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