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口渴的人在一家讨了茶水,机灵一点都店家便立马想到发财路,不仅把门店打开摆出茶水,只卖一文一杯,甚至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还帮着冰人馆一起吆喝。
  很快店门口便门庭若市,黄掌柜趁歇气喝水的功夫进店和小东家汇报。
  “行,您继续吧。”白云起稳稳坐在二楼,将门
  口的景色尽收眼底,丝毫没有要动的样子。
  黄掌柜提醒:“小东家,您不去掀红布吗?”
  他看小东家对冰人馆如此上心,都已经做好退位让贤的准备了。
  白云起摇头,目前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若是自己亲自下去掀匾额的红布绸子,那和自爆有什么区别?
  在形势明朗前,自己还是先做“幕后主使”吧。
  几番调动情绪后,黄掌柜一手掀开了头顶的红布绸子,一块大气的暗红色匾额出现在人们眼前,惊得他们发出阵阵呼声。
  “是红章木材质,极少见到这样好的一整块木头了!”
  “匾额上的题字似乎出自名家之手啊,气势恢宏、收尾凌冽,不拖泥带水。”
  “快快,发糕点了……唔,味道不错啊!”
  “执手?这店名还挺文雅,不知是做什么营生……”
  小巷里人声阵阵,不由引起了外头行人的注意。
  一架黑木马车并着数名身姿挺拔的护卫,领头人骑着枣红色高头大马,一袭长发高束,气势干练。
  “修远,何处在吵闹?”马车里传出一道低沉男声,但隔着布帘未露面容。
  方修远手执着牵马绳落后几步靠近马车,低声汇报:“将军,是小巷里新开了家铺子,门前围了许多行人,颇受欢迎。”
  马车里的人听了后便没再问,一队车马渐行渐远,与“执手”拉开距离。
  白云起见今日开店布置的活动大受好评,欣喜之间准备再加一重,多引流,打响了她“执手”冰人馆的名号,便不愁进入本地相亲市场了。
  “迟迟,你去告诉黄掌柜……”一回头便见身后的丫鬟盯着远处苦思冥想,白云起伸手戳来了戳她腰间软肉才引回迟迟的注意,故而好奇,“看见什么了这样出神?”
  迟迟被戳后往后一退,捂住腰肢十分警惕:“小姐,我方才见城门口进来的一辆马车十分眼熟,似在哪见过一般,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白云起听了也没放在心上,只道是这几日她在街上走动多了才记住人家马车的样式。
  就像她在电视上看见过奥迪,现实里看到其他汽车也会想起奥迪,但说不定人家是玛莎拉蒂呢。
  “好吧。”
  ……
  马车哒哒哒行驶到了宽阔的将军府门口才停下,方修远先一步下马,一个高抬腿就丝滑地站在了地上,他转身便要去马车旁掀帘子扶人,却发现马车里的人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男人身着一袭黑衣,长发半束在腰间,配以银链束腰,卡出窄窄一条,十分引人注意。宽阔的肩膀撑起柔顺的黑色布料,薄薄的一层下肌肉线条隐约可见。他随手拉了拉衣袖,隐去袖间的白色布条。
  方修远的目光忍不住在那条银链子上挂了挂,抬头便与老大对上了眼,讪讪一笑:“将军,您等着,我马上去通报。”
  徐昭摆摆手,指了指将军府门口右边跑走的侍卫,言简意赅:“已经有人去了。”
  两人走进将军府,没过多久便撞上了赶来的老管家和孙婆婆。
  “将军,您终于回来了!”孙婆婆老泪纵横,她自将军幼时便看着人长大,几年不见,看着人也不觉生疏。
  徐昭淡笑:“婆婆,许久未见,您身子骨还硬朗吗?”
  “好的、好的,在将军府没什么不好。”
  老管家也上前道:“将军,午膳已经备好,要用膳吗?”
  此时正到晌午,徐昭带人一路从西北赶来还未吃饭,边应声走向自己住的院子。
  一路尘土飞扬、连番赶路未曾注意形象,徐昭一会还得进宫面圣禀告战事,便叫人把饭摆在了住处。
  方修远跟在将军身后乐颠颠的,他挺爱吃将军府中厨子做出的烤肉,离了西北也就在老大这里能把肉吃爽了,在外吃都没有那味道。
  徐昭黑色长靴一踏入自家院落便停了步子,站在院门口皱眉。
  方修远自然也是一样,他们二人都是久经沙场、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五感远超常人,他迟疑道:“将军,你这院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院子进门处多了盆紫鹃小花,种着潇潇文竹的花圃夹了根七扭八扭的怪异小树,极为碍眼。
  两人走过小桥行至房间门口,还捡到一条横尸地板的粉色丝帕。
  徐昭弯腰捡起,站直的一瞬闷哼,左手不自然地下垂,隐隐有热意浮出。
  方修远见了自家将军手中的丝帕便大惊失色:“这是何物?!”
  “如你所见,是条丝帕。”
  “我当然知道是丝帕了!”方修远不明白将军为何还能如此淡定,这可是条女人才有的丝帕啊!
  第13章 得知真相啦~
  他家将军不近女色,连府中侍女也少,自己住的院落更是从不让孙婆婆之外的女人踏入。
  可这如今,为何会莫名多出一条丝帕来?!
  徐昭有些无奈,带着人进房坐下:“修远,你是否忘记两个月前我和你说过的那事了?”
  自己这位副官骁勇善战、英武不凡,却偏偏有个健忘的毛病,除却军务,对其他无关事听过便忘。
  方修远沉思,那时战事紧张,两军对战死伤不在少数,将军为何突然问这?
  见他实在想不起来,徐昭便懒得再委婉暗示,直接抛出个惊雷炸他:“两个月前接到圣旨,圣上给我赐婚,半月前已完婚。修远,我是有家室之人了,这帕子应是我那位夫人不小心落下的。”
  他的副官呆坐在原地,被这把天雷炸得不轻。
  徐昭耐心等他反应过来,反正饭还没上,不急于这一会。
  岂料这小子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却是:“老大,你居然是我们几个里最早成家的,可恶,赌输了!”
  沈修远为自己逝去的银子伤心不已,直到灵光的狗鼻子闻到菜香味才勉强振作起来。
  他狠狠发话:“我一定要大吃一顿!”最好能把输了的银子赢回来!
  徐昭无奈扶额。
  小厨房的人端着盘子一样一样的上菜,精致的汝瓷玉盘与金丝楠木桌轻轻相撞,上菜的丫鬟也美,眉目纤长,菜和人一起清淡出了一股扬州风味。
  一个一个下人轮着上菜,直到把整张饭桌摆满才退下,首个上菜的丫鬟轻声回禀:“将军,菜已上齐。”
  话落丫鬟行礼便要退下,却被一只大手抓住,惊讶回头:“啊……”
  方修远立马松手,见自己吓着她了连声抱歉,随后才道:“菜就上完了?”
  丫鬟看了眼桌面,盘与盘之间已无空隙,这一顿午膳便上了七八道不同的菜,怎么还不满足?
  她道:“回这位大人的话,小厨房准备的七菜一汤,都在这里了。”
  不儿?那他想吃的烤肉呢?!
  方修远委屈了,一双黑眸可怜兮兮地盯着徐昭。
  徐昭干咳一声:“咳,怎么没有烤肉,今日午膳只有林师傅一人做吗?”
  小丫鬟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回将军的话,林师傅已不在府里做事了,今日的菜是新来的师傅与奴婢所做。”
  来着正是香云,林师傅走后她便能跟着淮扬大厨学艺,但偶尔人手不足时也会帮着来送菜。
  方修远在一旁插嘴:“林贵是吧,那个烤肉做的不咋地、做其他菜系也难吃的?他怎么走了?”一听便是对林师傅有极大意见。
  当年他最不爱吃这人所做的淮扬菜,走得好啊!
  “林师傅伙同陈管事昧下部分采购银子,欺瞒夫人,前几日便被管家辞退了。”
  “欺瞒夫人?”徐昭来了兴许,正巧肚子也饿了,便把这丫鬟留了下来,一边听她细说这件事一边用膳。
  方修远还有几分嫌弃,但既将军也吃了,也不敢再多嘴,兴致缺缺地夹了颗汤碗里的肉丸,却不想一入口便被紧致鲜美的肉质折服,连忙多夹了几个。
  听完了“老厨子蓄意欺瞒新夫人”的故事,两人已将桌面上的菜吃得一干二净。
  方修远更是一改方才嫌弃的模样连连赞赏,听故事听得也如痴如醉,更是对丫鬟口中的夫人起了好奇:“这位夫人真乃足智多谋,不仅设下连环计让林、陈二人自相矛盾,后差丫鬟买来鳜鱼更是神来之笔!”
  香云对此也颇为认同,夫人虽是女辈却能辩是非,更是料到了那俩老东西把责任推至自己
  身上,善意提醒。
  徐昭在一旁看这俩相见恨晚的样子不由得好笑,也对自己那位未见面的夫人多了几分了解。
  饭后两人自个沐浴洗刷去一身尘埃便再次驾马去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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