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眼线:我要干一出大的!
恒焉:把欺负难知的人都处理掉。
眼线:?
第44章 那个女人的挑衅
如果我直接问周难知要不要参加宴会,他肯定会犹豫,这种人多的场合很多人都不会喜欢去。我知道美食才是最能抓住他的。“你喜欢吃龙虾吗?”
周难知不明所以地点头,“你要买吗?”
“我晚点要去参加宴会,一起去吗?除了龙虾,还有很多菜。”
这个铺垫让周难知愿意参加了。我事先交代好,和他同桌的人都得是有眼力见的人,更重要的是,他们得是不爱找陌生人聊天的人。
有了这个交代,周难知得以专心致志地剥虾,不受任何打扰。他津津有味地吃着饭,场馆里几百号人,没有一号是像他一样,特地过来品尝美食的。
大家筷子都不怎么动,谈生意比填饱肚子要紧。
我走上台,周难知终于舍得放下筷子,向这边望过来。
他的视线很直白,不带任何揣测、观摩、探究和好奇。
在场很多人都看着台上,但他们不是在看我,只是在看和宋恒焉这个名字挂上等号的是什么人,值不值得他们递上名片,达成更深入的交流合作。
这么多道视线里,只有周难知看的是我这个人。
一讲完,我就朝周难知走去。我没让他不自在,但随着我而集中过去的视线让周难知如坐针毡。他今天只是来吃饭的,不打算被卷入应酬的漩涡。
我停了脚步,不再往前走,喊住一个服务员,让他给周难知送一杯果汁过去。
周难知对着果汁无语凝噎,心想我是不是把他当小孩子在养?但比起被当小孩,他更不情愿被那么多视线持续关照。他拿起果汁喝了一口,又看向我,意思是他有照做,我可以放心了。
我回到座位上,过了一会,周难知发来一条信息,“我去外面的花园走走。”
这种宴会主要是为了谈判而办,很难会有艳遇,但是也不好说,有时艳遇和谈判是相伴相生的。
我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找准时机,从一群人之中脱身,去花园找周难知。
他已经被缠上了。烟味和alpha的气味扑面而来,伴随着女人轻佻的带笑的嗓音,“可惜了,我还以为你还是单身呢。你这么漂亮又吸引人的一个omega,到现在也没被标记,你丈夫那么放心啊?”
我不放心,所以我才尽快赶来,为的就是防止周难知被别的和我差不多的alpha盯上。他遭遇我这一场事故就够了,再多的话他该吃不消了。“难知。”
周难知的注意力顷刻回到我这里,“诶,你不用在那里坐着吗?”
他的走神没有让那个女人气馁。她吸了一口烟,眼神不无挑衅,“这就是你的alpha?”
我没回答,周难知替我点点头,“嗯,是的。”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我们之前见过吗?”
这次不用周难知替我说,我自己就可以回答,掐断被她认出来的隐患。“没有。”
“嗯,也是,这么一个大美人,真见过的话,我应该会有更深刻的印象的。”她掐了烟,对着周难知笑,一个充满勾引意味的笑,和她说出来的话全然不符。“好啦,不打扰你们夫夫恩爱,我先回去了。”
周难知没有领会到她的勾引,很客气地,“好,以后有机会再见。”
一路上我都不想说话。周难知被这阵寂静搞得有点不安,率先开口,“那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是偶然遇到的,没说几句话。”
他说的是实话。我不知道什么促使我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开口,“不是以后还要再见吗?”
“那就是客套话,我对谁都这么说的,结果都没怎么再见过了。”
“她是你的理想型吗?”
周难知被我的胡搅蛮缠弄得招架不住,“不是,我……我比较看重性格,如果不了解一个人的性格,我就不会产生兴趣。”
说完这话,他又补充一句,“像你这样的性格就很好,我就很喜欢。”
再说下去就显得我咄咄逼人了,我不再追问。
我是见过周难知被别的alpha和omega以及beta搭讪的样子的,那时我还没有这么大动干戈。我就只是把那个揩油的alpha送进了垃圾桶,仅此而已。
况且那会我和周难知还没有任何联系,现在一层婚姻把我们系在一起了。那我突如其来的不安是从何而起的呢,我也说不好。
或许是那个女人的那句话让我觉得不舒服。我不标记周难知,只是因为时机还没到,太早的动作会让周难知发现端倪,从而选择后退或逃跑。
可我不是为了留出这样的缺口,供别的alpha明知道他结婚还盯上他的缺口。
高中的时候周难知的身边就围了很多人,但是举办婚礼时,他只请了不到百分之一的人。剩下的那百分之九十九,对他来说都只是过客。他的体恤曾经也给过他们,后来他就都忘了。
如果不是我恰巧抓住机遇,我会成为那百分之九十九里的一份子。那个女人提醒我了这一点。
周难知一路安静地等我消气,结果直到下车,我都还是一副不太想开口的样子。没办法了,他伸出手来,牵住我的手,祈祷这可以哄好我。
是管用的。那个女人挑衅的笑被我抛之脑后了,不管她有什么心思,不管我有没有标记周难知,都不碍事。他的手在我这里,和我十指相扣着,别人都不会拥有这样的机会。
先机被我抢占,其他人顶多过过眼瘾。那无伤大雅。
等缓过之前在职场上栽的跟头,周难知又开始找新的工作。我有心要给他安排,不用他吃那么多无谓的苦头,周难知当然是拒绝了。他不会接受的,不是自己找到的工作就失却意义了。
秘书把一整天的流程都打印出来,放在我桌上。我在会议室里舒舒服服吹着空调,周难知顶着大太阳去跑面试,这让我的舒适都不舒适起来。
周难知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面试都不太顺利,他的习惯是报喜不报忧。
结果是医院的电话比公司的offer更早找上他。护士语气不同寻常,周先生,你父亲的情况非常危急,可以的话麻烦立刻赶到医院来。
那个预兆着不祥的电话很快也到达我这里,院长在电话另一端长吁短叹,怎么办,这次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我挂了电话,让秘书延后会议。一路上我都在想周难知会是什么状态,他没等到父亲的好转,只等来不可逆的衰竭。
于是那些过往都无从计较了,他的埋怨随着父亲的生命一起走到了尽头。
周难知站在病房门口,身体把灵魂支住了。看到我来,他没太多反应,我在他这里已经不是需要他额外打起精神来应付的外人。
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啜泣声,夹杂着输液区电视机里偶像演员们的歌声,一派混乱的热闹。
我妈妈死的时候没有这种热闹,一个大到空荡荡的房间,还有躺在她旁边的我,就是她死前拥有的一切陪同。生与死,在医院里常见到令人厌倦,在我们那个家庭里也是如此。男主人走了,女主人走了,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反正宋家一代代都是这么过来的,佣人里有的是见过世面的人,她们不屑于把这样的常态称之为诅咒了,这点豪门秘辛有什么稀奇?一个家族那么大,全是靠钱财和人脉在维系,冷冰冰的,换谁在里面待着都了无生机。
所以她们没料到我忽如其来的解雇,更准确一点说,这对她们而言像是一场放逐。没有哪一任继承人会这样把佣人们放走的,死亡太过出其不意和频繁,不管是自杀,还是人为,都会制造出不小的混乱。继承人肯定需要有人来替他们清扫残局。
但她们并不是全无预料,因为我的脾气比父亲和叔叔都要好得多,至少从明面上看是这样的。她们承受的责罚足够多,多到忍受都成了家常便饭,忽然不用忍受了,她们无所适从。
是什么把我改造得像个人似的了?她们无从揣摩。
我只留了一个佣人。最有眼力见,口风最紧,意味着她既可以把周难知的起居照顾好,又不至于说出些不该说的话。她原本也做好打算,当一个家务机器,领该领的工资,做完事就下班。
结果周难知到这个家里的第一天就和她聊上了。一开始她也紧绷着,多年来她都是埋头做事,没有人会和她搭话,开口全是吩咐和命令,居高临下的语气,不把她当成一个人,只把她当一件趁手的器具,一把扫帚,一块抹布,一个熨斗。可是周难知就像是开门碰到了对面的邻居,在聊些鸡毛蒜皮的家常。
除了语气,周难知的表情也很轻快,见惯了轻蔑和傲慢,这股平易近人的轻快简直教她疑惑。这个即将嫁入宋家的omega看起来和她的小孩也没什么区别,除了比她的小孩要开朗很多。她坐在餐桌旁边想,也许这就是宋先生有所改变的原因?和周难知那样的人待在一起,谁都不会不愉快的。人一愉快起来,对很多事就不那么吹毛求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