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周千澍嚼着苹果,“你和宋恒焉最近怎么样了?”
“哥,你别转移话题。”我放下水果刀,抽了张湿巾擦手。“要是差钱,你就跟我说,我的存款就算不多,养你个几年还是没问题的。”
周千澍的嘴唇没什么血色,嘴巴倒依然不饶人,“我是你哥,我还让你养?”
“怎么不行了,我小时候还说要和你结婚呢,结不了婚,养养你还是可以的。”
大概是回想起我小时候嚷嚷着要和他结婚的样子,周千澍脸上露出一点笑意,“陈女士差点没揍死你。”
我小时候是真的信誓旦旦说过好几次要和我哥结婚,一开始陈女士还当乐子听,等我在亲戚面前也大言不惭地放话,把大家逗得前仰后合时,陈女士这才抄起一旁的扫帚,“周难知,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第23章 难知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我一边熟练地躲开陈女士的扫帚,一边不服气地问,“我为什么不能和我哥结婚?”
“那是你哥!和你哥结婚像什么话,你经过你未来嫂子的同意了吗?”
亲戚们哄堂大笑,我却真的有点伤心了,比起被陈女士胖揍一顿,我更难过的是我想不通为什么我不能和周千澍结婚。
陈女士揍完我后,周千澍帮我搽药,小心翼翼地,生怕太用力会弄得我痛。我小声问了一句,“哥,为什么我们不能结婚?”
周千澍手上的棉签顿了顿,他叹了口气,抽了一张纸巾盖到我头上,过了几秒又像掀新娘的头纱那样,把纸巾掀下来,说,行了,现在我俩偷偷成婚了,你别告诉大家就行。
他对我总有无穷无尽的耐心,特别有哥哥的模样,但其实细究起来,他也就比我早出生了那么几分种而已。
“哥。”我看着周千澍把苹果吃完了,这才开口和他说,“之前我总觉得,我和宋恒焉结婚是无奈之举,是被迫的,但现在,我真的感觉,说不定我和他可以好好过下去。”
周千澍嚼着苹果,等咽下去才平静道,“是这样的话就好。”
他没问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也不用问,双胞胎之间真有心灵感应的,我哥大概也听出了我语气的诚心。
“不然我总感觉,是你替我跳进了一个火坑里。你……”
“哥,咱俩之间,有什么替不替的。”我打断他的话,起身开窗,凉爽清新的空气透过缝隙传进来。
周千澍微微一笑,“也是。那就说点别的吧,你还记得以前楼下住着个老人家吗,他最近……”
我又陪周千澍聊了好一阵,给他量了下体温,已经回归正常的温度了。
“哥,我比什么药都管用吧,你要是早点叫我来,这几天也不用受罪了。”
“是。”周千澍脸上总算带了一点笑模样。“早点叫你来,还能省下医药费。”
出了医院吃了点东西,我收到宋恒焉的消息,“你哥的情况还好吗?”
我刚接完陈女士的电话就发消息和宋恒焉发消息说了,我要来医院看我哥。“嗯,这会退烧了,再躺一天估计就好全了。”
“你吃饭了吗?”
“在吃着,怎么了?”
宋恒焉回复,“医院里病菌多,你要小心,别被传染了。”
我失笑,这是把我当小孩一样操心了,“我戴了口罩的,放心吧。”
陈女士也打电话来了,问了半天周千澍的情况,末了才想起也该问我几句,“你最近这阵子还好吧?”
“挺好的,妈。”
“那行,我追的剧要开播了,我先去看了。”
如果是以前,面对这么显而易见的天平倾斜,我就算再怎么装着不在乎,心里多少会感到有点失落。
但现在,也许是因为有一个人的天平是显而易见倾向我这边的,我都能笑着回答陈女士了,“嗯,您赶紧去看吧,拜拜。”
忙音没有立刻传来,陈女士还没挂断。过了几秒,我听到她说,“反正你记得多吃点啊,你也别生病了。”
她和我都对这样的温情时刻很不习惯,我愣了片刻,“好的,知道了。妈你也是。”
“嗯。”
电话又震了起来,我以为陈女士又要说什么,一看是我好朋友打来的,我心情不错地接通,“喂?”
“难知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男朋友出轨了——”
自从我结婚后,和好朋友们通常都只是通过网络线上联系了,我没想到婚后第一回出门见其中一个好朋友,是因为他的alpha男友出轨的事。
出门前,我给宋恒焉说了大概的来龙去脉,也告诉了他具体地址,宋恒焉面色不虞,那么高大的一个alpha,闹脾气时就像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
我再三保证,我绝对不会喝酒,也不会理会别人的搭讪,真的就只是去安慰失恋的好朋友而已。
宋恒焉不开心的样子都很可爱,要不是答应了朋友,我都想为了他不出这躺门。最后宋恒焉还是大发慈悲放行了,我的beta好朋友罗枚在酒吧等了我许久,旁边三个空酒瓶,我拦着不让他再倒,“怎么回事?”
其实每个人对象的出轨故事都大同小异,起因是两人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断争吵,在争执里厌倦和烦躁逐渐滋生,增长到一定程度,背叛就找上门了。
罗枚还是在搞卫生的时候,在床底发现一个他没见过的品牌的避孕套的。“一想到我出差的那几天,他和出轨对象在卧室里翻云覆雨,我就特别想吐你懂吗?如果是他自己亲口告诉我他厌烦了,不想和我过了,分手之后再去和别人胡搞那也就算了,可他也没提要分开,这还是我自己发现的,我真是……”
我拍了拍他的背,“换个角度想,早点发现这个人渣的真面目也好,总好过你们交往更久了你才发现,到那时更恶心。”
“那确实也是,幸好我对他感情没有多深,但我还是觉得恶心,我就应该再给他十个耳光再把他踢出门的。”
罗枚大学时是柔道社的一员,我能想象到他的人渣前男友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样子。
“话又说回来了,你和你家alpha的婚后生活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我还记着自己出门前对宋恒焉的保证,以茶代酒喝了几口。“比我原本想象中的要好多了。”
“是吧,你们本来就是——”罗枚讲到一半又急刹车,“反正,把日子好好过下去就行了,不管开头是怎么样的,故事都是看结局的。”
“失个恋您还成大师了。”我托着下巴,“你也不要急着谈新的恋情,在找新对象之前先擦亮眼睛,别因为对方脸蛋好看就急哄哄凑上去。”
罗枚倒酒的手一顿,“你怎么好意思说我?我们这群人里谁的颜控程度最严重,你心里没点数吗?”
“那恒焉也不是只有脸蛋好看啊。他情绪很稳定,从来不对我发脾气,很温柔,很照顾我,我需要的时候他都会陪着我,我的意愿,我说的话,他也都会放在心上。”对一个联姻对象能做到这样的地步,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都很难得。
“周难知。”罗枚放下酒杯,“今天是你来安慰失恋的我,还是我来听已婚人士秀恩爱的?”
“好吧好吧,你说,我闭嘴行了吧。”
和罗枚聊了两个多小时,宋恒焉发了条消息,说他恰好来酒吧附近买东西了,要是我这会回去,他就可以顺便载我。他的谎扯得很明显,可是我不想揭穿。他是特地来接我的,看来我来酒吧这件事真的让他很不安。
我和罗枚交谈的过程里,不乏过来搭话的人。但我遵守承诺,一点机会都没给出去,反倒是罗枚把号码给了两三个alpha,大概是想在有空时找这些人排解失恋的苦闷。
罗枚倒在吧台上,一双眼睛里满是抗议,“怎么个意思啊,你们夫夫俩合伙把狗粮往我嘴里倒是吧?”
我摸了摸后脖颈,“不是,他只是刚好路过,打车费也不便宜,能省则省嘛。”
“真是的,说得好像你们差那么点钱似的。”罗枚打开打车软件看,“这个点附近都没车,你先走吧,我再等等。”
我看他状态都是半醉不醉的,心一横,发消息问宋恒焉,“恒焉,能先把我朋友送回去吗?这会不好打车,他又喝醉了。”
罗枚坐到车后座的时候忽然消停了不少,很有礼节地和宋恒焉打招呼,“您好,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宋恒焉没什么表情,“不会,难知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我系好安全带,伸手帮罗枚也系上,一抬头就对上后视镜里宋恒焉一动不动的双眼,“啊,对,还没把罗枚的住址告诉你呢。”
宋恒焉一路上一言不发,罗枚又睡过去了,我也只能望着窗外的风景思考宋恒焉是不是生气了,因为我陪罗枚喝酒的时间太长了?
到了罗枚家楼下,我把人摇醒,看罗枚这样怕他都走不动路了,刚想着要不把他背上去算了,宋恒焉已经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像扛一袋米那样把罗枚甩到背上,“他家在几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