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不要傻了,你现在同意他吃饭,以后他再送你一个包呢?不是所有的诱惑都顶着诱惑两个字,每个陷阱都是一点点开始的。”白洋深谙其道,“明天把手机还回去。”
“哥你别管我,我分得清好坏人,真就是特别单纯一大哥。”王笑凡不理睬。
“他是你哥还是我是你哥?”白洋额头冒出了青筋。
“你是,但他也是。”王笑凡说。
“你把手机退回去,下个月我给你钱。”白洋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已经换了人。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家的大明星,又骂你妹妹呢?”王健运开口道。
“我没骂她,外头的男人给她买手机,我不能教育她吗?”白洋反而说,“姑父,您也该管管了。”
“那你直接给她买啊,外头的男人不就不买了?还不是你买得不够,你妹在学校里被人比下去。”王健运狮子大开口,“对了,我有个事,你现在是不是在那什么……壹唐拍卖行呢?”
“干什么?”白洋问。
“我弟的儿子,刚好和你同岁,你看看能不能操作一下,让他也去壹唐找个工作。”王健运查过了,壹唐那可是好工作,正经八百二环路的好公司,工资那还得了?
白洋无奈地拒绝掉:“我在壹唐都只是一个小员工,您怎么就觉得我能安排别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转业都能进去,别人就不能进?再说了,你那么会和领导交朋友,塞个人进去不难吧?”王健运说。
“不可能。”白洋拒绝地很彻底,“壹唐不是我开的,我进公司也是经过考核之后,每一步都走得辛辛苦苦。不可能。再说壹唐又不是垃圾桶,什么人都要,从组员到组长没有一个混事的。”
“他妈的,你小子是自己飞升了,看不上家里了吧?你别忘了你是什么东西,耗子的儿子会打洞,你爸今年可就刑满释放了……”
不等王健运说完,白洋挂了。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后脑勺只有一片刺痛,脑海里成片空白。
他的意识仿佛短暂消失了,记不起来细节。等到找回,他率先想起的是屈南。
那年12岁的屈南站在自己面前,兄长似的揽住他:“没事,你爸那种人可能直接死在监狱里呢。我帮你瞒住,谁也不会知道。你别总是做噩梦,谁也不会知道的。”
白洋现在摇了摇头,屈南错了,那个几乎毁掉自己一辈子的男人要出狱,噩梦还是会来。他没有死在监狱里,他要出来了!
唐誉吃完泡面,见白洋一直在浴室里不出来,他走到门口,刚好门就开了:“怎么洗这么久?”
“水一开始总是不热。”已经整理好情绪的白洋装作无事发生。
唐誉往里一瞥,看到了亮着的浴霸,再抬起手,拿着老六的耳麦问:“你还玩儿不玩儿了?”
白洋这回没有接,摇了摇头。唐家的一切都足够神秘,老六一个电话就能把自己调查得清清楚楚。“不玩儿了。”
“好吧。”唐誉失落了几秒。
该换他洗澡了,浴室条件虽然不太好,但唐誉还是洗了个痛快,一层层涂好面霜,再回到房间就看白洋挺尸一样躺在双人床的中间,两只眼睛瞪着天花板。
“想什么呢?”唐誉戴上助听器。
“在想,我之前那么想当svip组长究竟是为什么?我不就是为了高人一等吗?有单独办公室,有车,工资高。结果我怎么被发配到这儿来了?”白洋现在还没回过神。
窗外有狗叫。
唐誉不客气地霸占了靠墙的那边:“来都来了,住几天咱们就走。”
“不,正因为来都来了,我一定要把刘小雨带回去才走。你大少爷住不惯就先回市里等我。”白洋说。
“你瞧,我还没解释你就怼我。”唐誉转向他,“我的意思是,最多也就是几天,我舅舅一定会派他的人来接我。”
白洋转过去:“你谁?”
“唐弈戈。”唐誉第一次对白洋说家里的详细情况,两人的关系要再近一步,“就是我大学时候和你说过的小舅舅,壹唐就是他的。他最近出差,我让总裁办的人瞒着他,但最多几天他一定会知道,到时候就会派专人来接我回家。”
唐家的强大再次震动了白洋,他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来说。“那你还……挺金贵。怪不得缅甸亡命徒说你是‘金猪’。”
“你才是猪呢,你在温翠眼里就是浑身都有定价的。”唐誉嘀咕。
“对对对,我有定价,你看哪儿块肉好?”白洋倒是开始反思,如果唐誉说得是真,他们动作要快。
唐誉笑了笑:“给我来后臀尖。”
“滚。”白洋说。
唐誉又笑了笑,忽然安静下来,思虑许久才开口,每个字都十分郑重:“你为什么叫‘白洋’啊?”
“什么?”白洋没听懂。
“每个人的名字都有意义,连屈南都有,你从来没说过自己的事。”唐誉先提了一嘴屈南,“你上大学的时候微信名是‘whitesea’,是很喜欢海么?”
白洋的人和身体一样往下沉,要沉在柔软的床垫里。他用一种半睡眠的状态安静着,三四分钟后才说:“我姥姥当年给我上户口的时候,原本给我起的名字是‘白羊’。就是牛羊的那个‘羊’。我妈说,羊太苦了,特别是我还4月生,地上还没长草,没得吃,就给我临时改了个字。”
“就这么简单?”唐誉不信。
白洋不想聊这个话题了:“就这么简单。你那个小舅舅……为什么会派专人来接你?你都有6个贴身保镖了,还不够?”
“因为我是‘金猪’啊,我这条命可值钱。”唐誉话音刚落,贴身保镖之一谭玉宸推门而入,甩着刚刚吹干的短发就上了床。
唐誉和白洋同时看向了他。
谭玉宸勇敢地迎着他们的目光:“你俩挨着睡?用不用我睡中间?”
“你睡旁边吧。”白洋主动说。
咦,今天怎么回事?这俩人又如胶似漆了?谭玉宸已经完全摸透了他俩的相处模式,以为他俩吵崩了,其实下一秒滚在一起,以为他俩如胶似漆了,说不定第二天又冷战。
奇怪得很!但谭玉宸还是睡在了外头:“你们放心睡吧,他们几个轮流守夜。”
“不困啊你们?”白洋问。
“就守1个小时,不困。而且平时我们都太安逸了,没事干,偶尔来个活儿还挺兴奋。”谭玉宸反正是真兴奋,恨不得今晚再来个闯入者,他那十八般武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唐誉,你助听器别忘了换电池。”
“嗯,知道。”唐誉隔着白洋。
白洋转向右侧:“六儿好像很了解你啊。”
唐誉揉着耳朵:“我已经摘助听器了,我听不见,睡觉吧。”
“对啊,我可了解他啦,我俩一起长大的嘛。”谭玉宸没心没肺。
“哦,一起长大,竹马啊。”白洋眯着眼睛笑了笑。
唐誉下一秒就闭上了双眼,睫毛啪一下摔在下眼睑似的:“我睡了,晚安。”
“晚安。”谭玉宸隔着白洋打招呼,“白组长你也赶紧睡吧,这村子里有鸡,我估计天一亮就有鸡叫。”
“知道了,睡吧。”白洋背向老六,看了一会儿唐誉才闭眼。
别说,老六说别的可能不准,天一亮果真让他说准,鸡打鸣了。
白洋本身就有生物钟,第一个出去洗漱。他叼着牙刷去看了看隔壁卧室,刘小雨居然已经走了,真是为艺术疯狂。等他洗漱完毕,推门进屋……
唐誉正闭着眼睛,靠着谭玉宸的肩膀。
这什么奇怪的场景?自己见鬼了?白洋退出去,关上门,再拧门把手,进屋,唐誉还靠在谭玉宸肩膀上。
“你俩今天要官宣吗?”白洋站在门口问。
“不是,是因为……”谭玉宸站起来,不等他说,唐誉也下床了。
“没事,咱们走吧。”唐誉低声说,好似没睡醒。
怎么回事?他又怎么了?白洋真搞不懂这位公主,毕竟他们体育生听到哨声就要往楼下跑,集合晚1分钟都要跑圈。可是说唐誉起床气吧,也不像,就莫名其妙。
等唐誉吃完早饭,这莫名其妙的气氛才消散:“不好吃。”
“你昨天晚上连泡面都吃了,鸡汤面又不好吃了?”白洋吃什么都觉得不错。
“鸡太柴。”唐誉挑剔,但碗里一点都没剩下,从来不浪费粮食。
吃过饭,两位地陪就来接他们,无声提醒他们别忘记来意。到艺术家的聚集处有一段路程,需要步行前进,好在村子里的路都完整成套,不亚于小城市。
“这村子还挺有钱。”唐誉边走边和白洋耳语。
“我也觉得是。”白洋只和他说真实感受,“我觉得,村长他们并不抵触艺术家。”
“他们昨天没说太全。”唐誉也是相同看法,两人的默契再次上线,“你猜这些路是怎么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