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许云帆被秦润抱着,枕头都不睡,脑袋枕在秦润胸口上,鼻翼之间全是秦润身上淡淡的胰皂香,耳边是对方有力的心跳声,“润哥儿,你很紧张?”
  “有点。”秦润像是陷入了某种不好的回忆,胸膛震动的速度略略加速,“以前我在山上砍柴时遇见过他几次,有一次……”
  那一次,秦润新世界大门被打开了。
  他以为他砍柴的地方已经够远,不会有人才对,可他隐约听到了打斗辱骂的声音。
  在好奇心驱使之下,秦润悄摸摸的寻着声音找去,扒开眼前的草推后,拳头打在皮肉上的声音,痛苦的闷哼声愈发清晰。
  眼前的一幕让秦润看呆了。
  他有点分不清,自己的紧张心慌是源于见到如此一幕的窘迫,还是单纯的感到害怕。
  李氏那边一个汉子张开双腿跨坐在李六身上,被压在身下的李六很是狼狈,嘴角、鼻孔流着血,眼角一片青紫,身上的衣服被扯的乱七八糟,饶是如此,李六仍在不断挣扎。
  那汉子嘴上说着不堪入耳的话,“他娘的,被人骑烂的玩意,屁、眼都被人玩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还装什么?给老子尝尝鲜又怎么了?”
  奋力挣扎的李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生,可他体格偏清瘦,与身上的汉子比起来,压根就不是对手。
  估计李六力气消耗的差不多了,那汉子急吼吼的解开腰上的带子,许是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心潮澎湃之下,解带子的手不禁颤抖起来,越急越是解不开,这才给了秦润可乘之机。
  有关李六的传闻,秦润曾有所耳闻,却只当个笑话,他太清楚村里长舌妇的厉害了,黑的都能被他们传成白的,有的话根本不可信。
  李六可是个汉子,汉子怎么会喜欢汉子?
  自己长的像个汉子就被人嫌弃成这样,更不用说李六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汉子了。
  因此当亲眼看到李六被一个汉子意欲“欺负”时,秦润懵了好半天。
  但他知道,李六是不愿意的。
  既然他不愿意,那就不是卖。
  也正是那一刻,秦润发现了李六眼中的绝望,不甘,死气。
  就在李六挣扎无果绝望之际,腰带尚未解开的汉子突然身子一软,人直接晕了过去。
  得知李六的遭遇,秦润见他长的比自己还像个哥儿,干脆建议让他带把刀藏在身上,谁要是对他意图不轨,直接一刀过去,让对方长长记性。
  秦润都不敢想,如果许云帆真被李六一刀砍了,他该上哪哭去。
  许云帆啊的一声,抬起头来,“他身上带了刀?”
  “嗯。”秦润同许云帆面对面,受美□□惑,或者说被许云帆帅的神志不清,右手开始不老实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许云帆线条流畅的侧脸,“所以,下次你遇到他了,不要同他起口角,我知道你有功夫在身,但刀剑不长眼,李六也是个可怜的,虽然他是李氏的人,不过李氏的人并非全是坏蛋。”
  “我没事招惹他干嘛?只是你说的那个汉子太恶心了吧,我要是你,当场就给他一脚,断了他的根,看他以后还想不想强人。”
  许云帆气呼呼的,难怪李六身上那么臭,叫他洗都不愿洗。
  也是,谁不想干干净净,谁愿意自己身上臭烘烘的呢,只是有时候,形势由不得他们做出选择,很多事都是迫于无奈。
  说起那个汉子,秦润嘱咐道:“李氏那边的李山,你离他远一点,这人不是个好的。”
  这话,秦润说的冠冕堂皇,许云帆不疑有他:“嗯,我听你的。”
  秦润听李六说过,李山就是个荤素不忌的主,李六让秦润小心点,日后见到李山了尽量避着人走。
  就李六这个同氏的人李山都不放过,更何况是像许云帆这样的小妖精。
  “李六提醒过我,说李山很混,早年好像还把隔壁一个小汗子吓坏了,让我日后离他远远的。”
  “看来这个李六也不算坏嘛。”许云帆嘀咕一声,复又扒回去,没一会便枕着秦润的胸口睡着了。
  上一秒还同他一惊一乍的,没说两句,这货居然就睡着了。
  还想做点什么的秦润无奈的把人亲了又亲,满足后才闭上眼。
  另外一个房间,萧衡之闻着被子上不甚浓郁的皂角香,想到他喜欢的孩子就睡在隔壁,那种感觉,这些年来,一直幻想的美梦好像终于实现了。
  萧衡之美美的睡了,却不知,因为他的不辞而别,周县令与萧霖吓的三魂不见七魄。
  他们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派人守在萧王府在的秦斐俞了。
  听到侍卫的禀报,秦斐俞猛的一个起身,“你说什么?萧王不在府内?他人去了哪里?”
  “禀主子,属下不知……”这话说起来,简直是丢了他们暗卫的脸,谁能知道,看起来病恹恹的萧王,身子骨不好使了,人家还有头脑在,居然来了一招金蝉脱壳。
  萧衡之不在萧府?
  第170章 蒋岚方的愁事
  得知此事, 秦斐俞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担心,萧衡之是疯了吗?
  他知不知道,贸然离开京城, 于他而言会有多危险?
  秦斐俞恨不得立马飞身离京, 去把萧衡之找回来,偏巧这时候, 其他暗中寻找孩子的暗卫有了线索, 需秦斐俞亲自去一趟。
  爱人重要, 孩子同样也重要。
  只要萧衡之脑子不进水,不自个找死,自保应当不成问题。
  两厢为难犹豫之下,秦斐俞还是跟着暗卫走了。
  没办法, 他找孩子已经找了八年了。
  八年前他被人救回京时,脑袋上受了伤,一些事记不清了, 回京的路上遭遇几次暗杀, 他身边的侍卫死的死伤的伤, 最先发现他找到他的侍卫已经没了,秦润不知在他记不清的八年里, 他在哪落脚, 他的孩子又在哪里。
  他只模糊的记得, 自己再一次从京城离开前往塞外的路上遭遇了刺杀, 因为一些原因,他不得不带着奶娘还有贴身侍女典当随身携带的玉佩, 并同一位自小离村二十好几依旧只是个童生的汉子买了他在村里的房契地契,又暗箱操作顶替了对方的身份,一通操作下来, 当掉玉佩所得的银子便所剩不多了。
  当时他身边除了这两人,再无可用之人,连夜的逃命,几个大人心力交瘁,以至于孩子何时发烧昏迷过去了都不清楚。
  最后他的孩子,虽没有烧傻,但以前的事却记不清了,秦斐俞当时肚子里又揣着一个,很多事可谓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回到京城这几年,秦斐俞养了两年伤,并派人去把他的孩子找回来,但到现在,有关他两个孩子的线索依旧全无。
  秦斐俞甚至不知道,他的小儿子是否还在这个世界,从他不甚清晰的记忆里可知,他之所以上山掉入山坑里,是因为小儿子生病了,他的侍女在小儿子出生几个月后就去了,如此,家里岂不是只剩下一个上了年纪的奶娘?
  一个十岁的孩子,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这样一个家庭,他不在了,他们该怎么办?又该怎么生存?
  只要一想到这些,秦斐俞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他们找回来,一门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以至于他都没有时间去找萧衡之。
  等他身上的伤大好之后,秦斐俞不是没想过去找萧衡之,奈何萧府的人见了他,那是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得知他要找萧衡之,萧家人哪会同意让他进门。
  萧王府进不去,秦斐俞只能采取其他方式,守在萧王府外多日,他才见到了心心念念数年的人。
  几年前,他也曾回京一次,但那一次,他未得知萧衡之的事,加之萧家对他的态度并不好,外界都在传他与萧衡之不合,为此甚少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有关萧衡之这人的事。
  在京几年,他见到萧衡之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后来,他才得知,萧衡之在他当年出京时遭遇了刺杀,中了毒。
  明明是萧衡之不要他了,秦斐俞却痴心不改想着要见萧衡之。
  奈何萧王府不好闯,萧家把萧衡之护得太好,秦斐俞根本无法靠近萧衡之,得知萧衡之被人刺杀后,他能做的也只是派自己的心腹去保护萧衡之。
  如今乍然得知萧衡之离开了京城,秦斐俞忧心忡忡,却又不得不赶往其他府城。
  他想见到萧衡之,同他面对面,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绝情,可他见不到人,如今萧衡之离京了,他的机会来了,可……那种分身乏术的无力感,使得秦斐俞不好受,却又无可奈何,无力改变。
  萧衡之不知因为自己的贸然离开,其他人急的差点团团转。
  一夜好眠,萧衡之起床时,秦润已经做好了朝食,最近要院考了,学院内不上课,秦安秦慕选择留下来陪萧衡之,只有秦润许云帆去了书院。
  牛车上坐着要去书院干活的几个大娘、汉子,许云帆被挤在前头,牛车中间放着几袋玉米。
  昨儿秦大右他们收的玉米不算多,因为孙老太婆的阻挠,一个傍晚,几人也就收了近十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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