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对一个哥儿来说,那些闲言碎语,足够将他伤的体无完肤。
更遑论在两个仙男面前被人那般说,如果是其他哥儿,指不定要羞愤欲死,哭哭滴滴的跑了。
由此可见,秦润的心理还是很强大的。
可这种强大,若非天生,秦润以前又是经历何种遭遇才练就了如今的刀枪不入呢?
外人如何对秦润,萧衡之管不着,但他不想自家人也这么对人。
所以,他生气了。
听着萧衡之说的这番话,萧霖自是知道萧衡之说的没错,“可是二叔,这些年你真的放下了吗?你真没有埋怨他吗?明明他当年并非非去不可的。”
这些问题,萧衡之被问的一愣。
他想告诉萧霖,他放下了,也不再埋怨秦斐俞了,但这些话,实在太违心了。
理智上,对于秦斐俞的选择,萧衡之说不出一处错处来,可在情感上,秦斐俞做出的选择,每每想起来,都会让萧衡之遍体生寒,心脏钝疼。
当年,面对他的哀求,秦斐俞终究选择了秦家,选择当整个大晏朝的英雄,却残忍的推拒了他的哀求。
人生就是这样,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总归都会留有遗憾。
古往今来,上战场,十去能有三回就已经不错了,更遑论一个怀孕的哥儿。
萧衡之不用猜都能猜得出,秦斐俞肚子里的孩子会落个什么下场。
无非就是一碗堕胎药的命。
秦斐俞大胜归来之时,已经是六年后了。
他成了万人瞩目的英雄,是皇上钦封的护国大将军,是冉冉升起的璀璨夺目的明星,萧衡之应该替他感到高兴的,只是很可惜,他高兴不起来。
他们已经分开了,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他期盼许久才盼来的,未能出生的孩子,他迈不过去那个坎。
以前的事,每每想起,便如同千金的重担压着,让萧衡之喘不上气,几度濒临窒息。
他不想回忆,偏偏又克制不住的在无所事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遍一遍的折磨自己,回忆过去。
秦斐俞回京,京城内有关他的话题热度一直居高不下。
哪怕并未特意打听,萧衡之也能从外人的口中得知,秦斐俞收养了一个已逝副将的孩子,听说副将牺牲后,他媳妇承受不住打击,早产后也去了,秦斐俞看孩子可怜,便将其收养了。
有幸见过那个孩子的人都说,孩子出生时身体不好,秦斐俞便命人给孩子日日喂食牛奶、羊奶,也许是补过头了,一个才六岁大的哥儿,那身板,长的比小汉子都还要壮实。
萧衡之没见过,也不感兴趣,六年前,秦润选择离京时,他们就已经断了,如今他做他的烂人,秦斐俞做他的大将军,井水不犯河水,这不是很好吗。
很多事,明明想的很好,表面上看,好像已经放下,但萧衡之终究还是感到难以释怀,意难平。
他与秦斐俞的关系一直未宣之于众,秦斐俞请兵出战一事,秦斐俞甚至都没提前跟他知会一声。
战争之事,刻不容缓。
今儿秦斐俞在朝上征得皇上同意,第二天便要离京,回到秦府,秦斐俞忙的脚不沾地,萧衡之让人传话传了一次又一次,可每一次,秦斐俞都没让人给他回句话。
直到半夜,萧衡之实在等不下去了,夜黑风高好办事,他才敢翻墙避开耳目进了秦府。
那晚的他们闹了个不欢而散,萧衡之在伤心绝望返家的路上被人暗算了。
萧衡之被秦斐俞气的太狠,又悲于他那未出世的孩子,心烦意乱,心如死灰之际,哪还记得保持警惕心。
一月的天气,整个京城的夜晚蔓延着冰冷刺骨的寒。
被人偷袭落入冰湖之中的萧衡之自知不敌,只能装死,因刺客以为他必死无疑后,待人离去,萧衡之这才从湖中爬了起来。
那一夜,整个萧府差点没炸了。
无他,只因萧衡之差点就凉了。
萧衡之清楚的记得,在他迷迷糊糊之际,他仍央求大哥去请秦斐俞来看他最后一眼。
那一刻,他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在那种时候,他想到的不是将他养育大的父母,也不是旁的亲人,在人生最后一眼,他想看到的只有秦斐俞以及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哪怕不能见到孩子,但能同他靠近些总是好的。
可秦斐俞没来。
秦斐俞没有来,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那种绝望,萧衡之刻苦铭心,以至于铭记至今。
也许是心有不甘,又许是他想问问秦斐俞为什么不来,他强撑憋着一口气,顽强的活了下来。
萧衡之人虽活下来了,但因为中了毒,加之在冰冷的湖水中泡的太久,寒气入体,伤了根本,已无法人道。
所以,他不仅留不住他唯一的孩子,如今还变成了“太监”。
这对不过二十出头的萧衡之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京城风流才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夜之间变成了太监,就是身子都毁了,这等落差,萧衡之不是没想过干脆一了白了,但最后,他又奇迹的冷静了下来。
这么些年,萧衡之拖着这幅残破不堪的身体,乌漆嘛黑难以入口的药喝了一碗又一碗,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就崩溃,断了生的念头了。
但他没有。
萧衡之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苦苦坚持着什么,对于这个问题,每每夜深人静因疼痛而难以入眠时,他都会坐在窗口,看着万千星辰,冥思苦想,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当年的事,说不上来谁对谁错,谁辜负了谁。
秦斐俞有他的使命,他可以不理解,却不能为此指责。
爱会消失,山盟海誓会失效,执着了很久的东西,到头来才发现,一切不过是执念一场。
也许,他等的,不过是秦斐俞的一句解释。
只是秦斐俞那个混账,回京几年了,也不晓得在忙个什么劲,一次都没来找过他,简直是黑心黑肺的不行,亏秦斐俞当年还说喜欢自己,喜欢的不要不要的,还说他那条命都可以交到自己手上,原以为男人才会喜新厌旧,没想到秦斐俞这个哥儿也是不遑多让,得到手了就不知道珍惜了。
萧衡之气的咬牙切齿,暗恨自己当年眼瞎,被秦斐俞花言巧语骗了身子,自己一棵白嫩嫩的大白菜被他这头猪给拱了不说,他居然还不知道珍惜?
要不是自己眼瞎,就冲自己这张脸,想要什么哥儿没有,何至于吊死在他这棵树上?
自己这般长得好,还钟情的男人可不好找,秦斐俞不知珍惜,日后有的他后悔。
第154章 拦路抢劫?
妙金宝被收了官职, 衙门外有与妙家相熟的,人早偷偷跑去告诉了妙音。
妙音能以女子之身守住家业,并且在县上占有一席之地, 可见这人是有点手段的。
得知妙金宝一事后, 妙音哪里还坐得住,赶忙派人去把妙金宝接了回来。
被打了三十大板的妙金宝像头死猪一般, 任由来人摆弄。
不知是太疼了, 还是因为失了官职对他打击太大, 妙金宝这一昏,过了半天都没能醒过来。
得知前因后果的妙金宝娘对妙音意见不是一般的大,没少骂妙音是个祸害。
妙家两房,也就妙家大房生了几个男丁, 二房却只得了妙音一个女儿。
当年分家的时候,大房不是没想过把孩子过继给二房,这样一来, 待妙音嫁出去, 二房两老再一凉, 那几间铺子不就是大房的了吗。
哪知二房说什么都不愿意,还让妙音招了上门女婿, 如意算盘落空, 大房对妙音本就颇有怨言, 如今出了妙金宝一事后, 妙金宝娘直骂妙音是个祸害,生来就是克他们妙家的, 先是把二房克的断子绝孙,一个男丁没有,如今又来克大房了。
在这样的斥骂之下, 平时在外没少受人奉承的妙音能有什么好心情,,只觉得憋屈,作为一个能够守住家业的掌柜,她能有什么错?
错的肯定是其他人。
她今日所受到的辱骂,委屈,全是因为大梨村那个丑哥儿,若不是他,妙金宝能落到今天这一步?
没有他,自己会被大伯母骂的连还嘴的理由都没有吗?
在县里混了这么久,妙音是认得些人的。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要收拾一个丑哥儿,多的是人想替她办事。
想到就做到。
妙音一肚子怒火,她去寻了赌坊的周老二。
清陵县有几家赌坊,其中最大的一家便是金满楼。
在大晏朝,一般的赌坊都是由地方势力群体开设,而且有些赌坊的背后还有大人物的支持,因此,有点聪明的人都知道,赌坊的人不好惹,平民百姓更是不敢沾上这玩意。
赌博赌博,十赌九输。
古往今来,因为赌博倾家荡产的人还少?
因为赌博欠债最后被赌坊打手打断手脚,或者被恐吓威胁卖儿卖女卖妻以至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事屡见不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