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许云帆没想过,妙金宝会针对秦润,原来还是李云飞大伯母搞的鬼。
  本来吧,那劳什子大伯母的没得罪过秦润,也没招惹过许云帆,许云帆也不屑得搞连坐那一套,但如今人家欺负到他头上了,这个仇不还回去,那不是他许二少的作风。
  今儿,有人帮了他,许云帆恩怨分明,正打算带秦润同人道谢,那人却是转身打算走了。
  人家方转身,许云帆腿长跨大,没两步就追上了因为身体不适,压根走不快的萧衡之,“你好,非常感谢你方才替我们作证。”
  虽然就算没有萧衡之的主动作证,在衙役的手段之下,其他人也会实话实说,但一个是出于自愿,一个却是迫不得已的,两者差距太大。
  “不用客气,换做是其他人,我也会这么做的。”萧衡之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的不是同他道谢的许云帆,而是注视着许云帆身边的秦润。
  “不管怎么样,这声谢谢还是要说的,你能主动站出来,也省了我们不少时间。”许云帆笑了笑,并没有把萧衡之的“无视”放眼里。
  第153章 当年那个孩子
  方才隔着些许距离, 萧衡之看的不算太真切,后来在公堂上,这哥儿也是满心满眼都是那个镇定自若的小汉子, 他只能看到对方的一个侧脸。
  之前那惊鸿一憋, 萧衡之便内心巨撼,如今近距离四目对视, 那熟悉的眉眼, 比之哥儿更高更壮的体格, 无一不让萧衡之看的眼色、神色复杂。
  如果之前因为中毒,这具身体被毒素折腾的已经陷入了麻木的状态,那么这会,萧衡之已经疼的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久违的, 压抑许久的钝痛袭来,萧衡之受不住的踉跄后退一步。
  “你……”秦润发现了萧衡之的不适,正想询问一声, 一道急切的声音打断了他。
  “二叔, 你怎么出来了, 吓死我了。”睡醒的萧霖发现萧衡之不在清竹院,整个人吓的就是一个激灵, 赶忙询问暗卫, 跑了出来。
  待他跑近, 发现秦润后, 脸上的急切极速被厌恶所取代,“二叔, 你在这干什么?到时间喝药了,我们回去吧,外面景色又不好看, 小心伤眼了。”
  又来了。
  萧衡之叹了一口气,“小霖,注意场合。”
  萧霖瘪瘪嘴,瞥了秦润一眼,全然无视许云帆的存在,“二叔说的是,是侄儿的不对,二叔,我们回去吧。”
  秦润这下子,不仅看出来了,也听出来了,这个汉子很讨厌他。
  可他以前明明没见过这人,更不曾得罪过他。
  莫名被人厌恶,秦润习惯性的想从自己身上寻找问题。
  他有点难堪的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身板,就在他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时,手心却传来了温热的暖,那份温暖,直抵心扉。
  许云帆对萧衡之抱有感激,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身边的阿猫阿狗都可以在他面前阴阳怪气的针对他的人,哪怕这个人是萧衡之的侄子也不可以。
  在他面前阴阳怪气?
  呵!
  谁还不会了。
  “润哥儿,我们谢也谢了,要不就回去吧,这儿有人满嘴喷粪,臭的要命,我都要吐了,咱们赶紧走吧。”
  许云帆本想说有条狗在满嘴喷粪,但这不是间接的也把这大兄弟给骂进去了吗?
  “骂谁呢你,你说谁满嘴喷粪呢?”
  萧霖不是傻子,哪能听不出许云帆在指桑骂槐。
  看萧霖跳脚,许云帆笑笑,无赖的摊手耸肩:“我有指名道姓了吗,我都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骂你呢?我不过就说说,心中没鬼的话,你自个对号入座干什么?”
  萧衡之听出来,许云帆这句话表达的什么意思了。
  他的意思无非是,他不认识萧霖,从没想过骂谁,但萧霖莫名针对人,他不过是一报还一抱。
  这很公平。
  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要不是许云帆同自家二叔容貌不同,否则萧霖都要以为他二叔返老孩童了。
  萧霖气不过,就在他想开口时,萧衡之摆了摆手,“小霖,你闹够了没有?你去外边等本……我。”
  这句话,萧衡之说的不大,语气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平平一句话,但熟悉萧衡之脾气的人都知道,他已经不悦了。
  萧衡之身体是不好了,未此脾气有所收敛了,但这不代表他就因此没了脾气,变得温和了。
  “抱歉,二叔,是我冲动了,我这就出去。”萧霖不欲惹萧衡之不快,深怕脆弱的二叔一怒之下,待会吐血晕倒了就麻烦了。
  萧衡之对秦润谦意道:“这位小哥儿,对不住,我侄儿方才言语上有所冒犯了,身为长辈,管教不当让他丢人现眼了。”
  他知道眼前的哥儿叫什么名,毕竟方才他们要求县令做主时已经自报家门了。
  “没事,反正我也听习惯了。”秦润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这人刚才刚帮了他,人家都道歉了,他也没必要要揪着这点小事不放。
  再一个,见到眼前这人,秦润不知为何,竟会对对方产生莫名的亲切感。
  一句习惯了,竟是让萧衡之听着很是难受。
  萧衡之看着秦润同秦斐俞有几分相似的长相,不由多嘴几句,“外人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哥儿就是哥儿,汉子就是汉子,女子就是女子,他们所认为的哥儿就该怎么怎么样,那是不对的,你别把别人满嘴喷粪的话放心上,若不然,心都得跟着脏了,日后,谁在说你,你若不高兴,大可直接抽回去。”
  这话就很有萧衡之的味道了。
  “我看你就很好,你不知道吗,咱们大晏朝的大将军也是个哥儿呢,人家就长的比汉子还壮实,那才是真男人,是铁骨铮铮英雄。”
  自家夫郎被夸了,秦润高不高兴,许云帆不清楚,反正他是高兴了,对萧衡之直接竖起大拇指,“哎呀,你这人真有眼光了,我也觉得我家夫郎好好了,就我家夫郎这样的,长的高矮胖瘦,关他们什么事啊,又不吃他们家大米,他们纯粹就是嫉妒,我家夫郎不仅身材好好了,就是性格都好,最主要的一点,他对我可好了,哎呀,他好的地方太多了,说个一天一夜都说不完,我就不跟你详细说了,毕竟你也是个外男,跟你说太多了不合适。”
  萧衡之:“……”
  好像他就没问过一句吧,从头到尾都是这小子吧啦个没完。
  萧衡之走的时候,下意识回头看了秦润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待同自己四目相对时,这才不好意思的将视线移开,见状,萧衡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失望、不舍等太多莫名的情绪让他迟迟无法收回目光。
  也不知道那长得比他还差一点点的许云帆同秦润说了什么,本来还垂头,貌似有点难过的哥儿被三言两语哄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两人相处的方式、情景,真真是像极了当年的他与秦斐俞。
  只是可惜,他同秦斐俞没能走到最后。
  萧衡之低垂下眼,掩去了眼底的失落。
  回清竹院的路上。
  “二叔,你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我?”跟在萧衡之身后的萧霖闷闷不乐的问道。
  萧衡之反问,“难道我不该拦着你吗?你说说你,何必呢。”
  “我就是气不顺,我不服,如果不是他,我堂弟现在都……二叔你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萧霖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憋着。
  “我知道,你在替我抱不平,小霖,你只看到了我这些年一直放不下当年的事,可就孩子这件事上,他就一定比我好受吗?他不是没有心,他的心也不是铁做的,若不是因为……他不会放弃那个孩子,你觉得他放弃孩子,他心里就一定不比我难受吗?他是哥儿,跟天下千千万万个母亲一样,对当娘的来说,孩子就是他们的命,是他们可以舍弃生命的存在,他不一定比我好过,承受的煎熬也不一定会比我少,可他没有的选择,一边是家族与百姓的期望,一边是孩子,他站在那个高度,已让他顾不得儿女私情,职责所在,更是让他不得做出选择,他只是选择了放弃孩子,这不是十恶不赦罪无可恕的事,是我单方面对他做出的选择耿耿于怀,所以,错的不是他,二叔不希望你因为这些事,莫名的去针对一个无辜的可怜人。”
  秦润不欠他们什么,更没有做错过什么,凭什么要承受这些无妄之灾?
  难道仅仅是长的与秦斐俞相似的容貌就要被萧霖针对吗?
  这不公平。
  不可否认,在听到萧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萧衡之是不悦的,在看到秦润因为那些话而露出受伤的神色时,他会抑制不住的感到心疼。
  不知为何,看到秦润,萧衡之总会止不住的想,如果当年那个孩子有好好的降生在这个世界,也许他会同秦润一样,同他爹爹一样,长得高高壮壮的,也有可能同自己一般长得英俊不凡、器宇轩昂,无论是像谁,总归都差不到哪去,毕竟秦斐俞长的不赖,否则也入不了他这个大晏朝第一门面担当之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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