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冷静，冷静，亲爱的瓦尔多。”莫德里奇面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平和笑容，把利米奇的爪子从自己手腕上扒拉了下来。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和瓦西里在一起了，并且不会分开。”
“我选择告知你，就是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瓦尔多，你是我和瓦西里共同的经纪人，以后还有更多的事要麻烦你应对。”
“当然，我们会尽量避免恋情曝光的，告诉你也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交代完了，我要去看我男朋友的广告拍摄了。”
“瓦西里穿这身衣服还挺帅的。”
倒霉经纪人站在休息室角落的阴影里，看模样似乎快要石化了。
莫德里奇却心情很好地推门离开，临走前甚至还吹了个口哨。
第157章 瓦西里的初次广告代言……
莫德里奇回到影棚的时候, 拍摄已经开始了。
换上了全套运动服、和赛场上一样扎了狼尾辫的少年，正在绿幕前颠球。
皮球在瓦西里的双脚间、小腿上、膝盖上翻飞，衬得金发蓝眸的少年好似一个落入凡间的精灵。
似乎是被勾起了兴致, 瓦西里以脚尖一挑, 便将皮球顶到了头上。
少年拿脑袋顶了两记皮球, 又双膝微弯, 重心下移, 直接用头顶吸着皮球，在原地好一番摇头晃脑。
跟个顶球的海狮似的。
回到了自己座位上的莫德里奇, 就看着小男朋友的滑稽模样, 心情很好地笑。
头顶之后, 是胸口，然后又是膝盖，小腿，双脚……
直到导演喊了“卡”，玩球玩得正尽兴的瓦西里才意犹未尽地收了脚，然后信心满满地看向导演，“怎么样怎么样？”
“拍得可以吧？”
“我是不是特别帅？”
导演没有答话。
戴着鸭舌帽的导演反复观看了一会刚刚拍摄的画面，然后提出要求, “大球星, 你看过剧本的, 这个场景是清晨独自锻炼，重点要突出你的斗志。”
“那个……咱们再来一遍，眼神坚毅一点, 我们拍个特写。”
“还有，加点水，加点水！”
这样具体的要求有些超过瓦西里的中文水平了。多亏了翻译给译成了西班牙语, 所以莫德里奇也听懂了。
但是瓦西里就不是很懂了。
“坚毅？怎么坚毅啊？”
“这样？”
“还是……这样？”瓦西里一边被工作人员往身上泼水以假装汗水，一边自言自语着鼓起腮帮子，把眼睛瞪得溜圆，还尝试了好几个眼神。
缺乏代入的情况下，活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实在是怎么看怎么显得古怪。
这张俊脸上的小动作实在太多，瓦西里不像是来拍代言广告的，简像是来拍搞笑片的。
连着“卡”了几次之后，导演无奈退而求其次，“那个……不然你也别做什么表情了，就看着前方，光看着就够了。”
瓦西里挠了挠头，乖乖“哦”了一声，正待重新投入拍摄，却见旁观了半晌儿的莫德里奇冲拍摄人员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自己则走向了绿幕前还抱着皮球的瓦西里。
“你就想象我们在踢国家德比，面对的是巴萨的球员，他们想从我们身上拿下三分，还要嘲笑我们在克里斯蒂亚诺离开后一蹶不振。”
莫德里奇说着，很自然地伸出手，帮瓦西里把一绺耳边垂下来的、湿漉漉的金发别在了耳后。
瓦西里闭着眼睛努力代入了一下，再睁开眼时便猛一咬牙，一双绿眸锐利如鹰隼。
“不对不对，有点太过了。”莫德里奇无奈扶额。
“就想象……就想象世界杯决赛！”
“对，世界杯决赛……我们被法国六十分钟4-1，对方压着我们打，剩下的比赛时间里能不能追三个我们一点把握都没有。”
“但是你不想放弃，我们也不想放弃，只想拼到最后一刻。”
“是你带着我们重新投入了比赛中，最终我们做到了，我们捧得了大力神杯！”
随着莫德里奇的叙述，瓦西里的灵魂仿佛真的回到了他两世经历过的最艰难的一次世界杯决赛上。
瓦西里再度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
这一次，少年的蓝眸中，终于只余一片坚定。
浑身“汗湿”的少年，眸中透露出的却是一往无前的意味，仿佛无论什么困难都无法阻挡他。
莫德里奇轻咳了一声，掩饰性地挪开了视线，有些匆忙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拍摄重新开始了。
经过了莫德里奇的指点，瓦西里的眼神终于像了点样子。
第一幕的拍摄终于一次过了。
黑头发黑眼睛的导演冲重新坐回座位上的莫德里奇，竖了个大大的拇指。
虽然导演，以及现场的全体工作人员都还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签订的代言人明明是瓦西里，名头更大的莫德里奇却跟到了拍摄现场不说，还寸步不离地守着。
寸步不离地守着不说，莫德里奇和瓦西里偶尔有个眼神交流，两个人之间透露出的氛围竟还隐隐让人不敢打扰？
广告拍摄进入了第二幕，也切换成了外景。
天光正好，一群青春靓丽的少年男女在街边的球场上追逐、打闹，争抢一个皮球。
忽然，黑白精灵呼啸着飞过，从角球区起步，划着一道堪称诡异的弧线最终落入球网。
是在世界杯决赛赛场上闪耀过的、瓦西里标志性的角球破门！
果真，下一刻，镜头拉近，出现的是瓦西里俊俏容颜的特写。
换了场上的少男少女同款运动服的瓦西里，先前梳成低马尾的金发披散开来，面上挂着的也是和煦笑容，给这么个其实还能算是个“大孩子”的少年更添了几分青春活力。
特写结束，瓦西里跑进了欢笑的少年男女之中，毫无巨星架子地加入了他们的比赛。
一群肤色各异青春男女穿着同款的运动服在绿茵场上踢球，倒也组成了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拍摄到第三幕的时候，造型师在征求了瓦西里的意见之后，把他柔顺的金发稍微烫了一下，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头细碎的小卷。
这次拍摄的场地切换回了绿幕前，又换了一套全新运动服的瓦西里，在动作指导的指引下在绿幕前奔跑跳跃，作势头球、重炮，再做出种种高难度动作。
按照广告剧本，后期会把绿幕p成摩天大楼，再配以都市夜间璀璨的灯火，瓦西里的高难度动作也会被进一步放大，展现出的会是人类近乎不可能完成的程度。
这样三幕拼凑在一起，就是一段从清晨到深夜的完整广告了。
大家都是老代言人了，其实莫德里奇很清楚，类似的代言广告如果换了耐克阿迪这样代言人众多的国际品牌来拍摄，这三段广告场景是应该换不同人来拍摄的。
比如，清晨在球场训练的是瓦西里，和一群年轻人在尘土飞扬的街边球场踢球的就该换成拉莫斯，或者他自己也行，而在城市夜景下踢球的，还可以换成再一个球员。
问题是，这么个莫德里奇此前从未听说过的中国品牌，实在是找不出再两个和瓦西里同样量级的球员了。
事实上，他们能签下瓦西里，还全靠这倒霉小孩的诡异品味。
以及好脾气。
签一个合同，换三套衣服，做三个造型，再拍三个场景的广告，也亏得他不介意。
想到此处，莫德里奇不由地摇头失笑。
好在，大概是撞大运地签下了这位足坛第一超新星，乔丹体育给的代言费倒是蛮大方的，也不枉他和瓦西里在这里耗费的大半天时间。
当然，这也说明对方进军国际的意图非常坚决。
就是想想看这广告……莫德里奇有点没良心地衷心希望，这个慷慨地给瓦西里支付了大笔代言费的品牌，国际化之路不要走得那么顺利。
莫德里奇正想着，忽然听到熟悉的、隐含了不明意味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他拍得不错。”
是经受了暴击，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倒霉经纪人。
“是啊，拍得非常不错。”
“比我原以为的要好。”莫德里奇没有回头，却直接笑了出来，赞赏意味更是溢于言表。
“说真的，今天我赶过来，除了想弄清楚你们俩的事，还做好了要给瓦西里收拾烂摊子的心理准备。”利米奇有些扭曲地笑着，耸了耸肩。
“倒是想不到瓦西里发挥得很好，好像是我白担心了。”
莫德里奇矜持地点了点小脑袋，“你知道就好。”
“瓦西里已经长大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让人放心的。”
“像我，就从来不担心他！”
莫德里奇义正言辞地教育利米奇的时候，浑然忘了自己之所以没有在家里睡觉看球赛，而是全程跟随了小男朋友的首次广告拍摄，也是担心瓦西里忽然脑子抽风，给他整出什么幺蛾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