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片刻的僵持过后，齐达内清了清嗓子，终于正面回答了记者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猜测。”
“我把瓦西里换下场只有一个原因——这个孩子实在是太过优秀了，他值得全场球迷的致敬！”
齐达内说至此处，竟然用更显严厉的目光瞪着著名巴萨喉舌的记者，“难道你不是这么觉得的吗？”
《每体》的记者终于扛不过齐祖的强大威压。
“当然、当然值得。”倒霉的记者答得磕磕绊绊的不说，竟还用格外古怪的姿势夹着话筒，煞有其事地鼓了两下掌，算作向瓦西里致敬。
可是，意思性地鼓过了掌，《每日体育报》的记者，又把话筒转向了瓦西里，“我还想知道，瓦西里你认可齐祖的说法吗？”
“如果你感觉自己被打压了，大可以说出来，大家都会为你做主的！”
主席台上的瓦西里闻言，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当场抱怨教练？？
抱怨什么？怪齐祖不肯让我摸脑袋吗？？
特么的你是不是当本球王傻啊？！
当然，翻白眼归翻白眼，瓦西里仍然还算客气地回答了《每体》记者的问题，“当然没有——！”
“我早就说过了，我在皇马过得非常好，齐祖是我的恩师，我无条件尊重教练的一切选择。”
好吧，都是场面话。
挑拨不成的《每日体育报》记者，有些悻悻然地耸了耸肩，却依旧奋笔疾书。
齐达内则轻轻舒了口气，用充满赞许的目光看向瓦西里——还好，小破孩子还算有点眼色。
然而，瓦西里的话还没说完。
“只不过……”说至此处，瓦西里忽然话锋一转，拖长了音调，“假如还有下次我还能有这么好的发挥，希望是在更加关键性的比赛上。”
在更加关键性的比赛中表现出色的话，自然就不会被轻易换下场了。
台下的记者们没有听懂，但是齐达内听懂了。
而且，瓦西里答的分明是记者的问题，却咧嘴坏笑着，有些顽皮地斜眼看向齐达内。
堂堂前大满贯球员、现金牌少帅，沐浴着自家弟子如有实质的目光，竟莫名地心下发虚。
第78章 两情相悦？
赛后新闻发布会结束, 齐达内带着瓦西里离开的时候，先收拾好自己的皇马球员都已经各自离开，驱车回家了。
本也要离开的瓦西里, 看着空无一人的发言厅门口, 竟然停住了脚步, 呆愣愣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齐达内也跟着驻足, 看了一眼莫名停下了脚步的弟子, “看什么呢？还不快走？”
瓦西里咬了咬下唇，小脸上浮现出了有些茫然的神色, “我还记得我的第一次新闻发布会结束, 卢卡是在这里等我的。”
随着瓦西里的叙述, 齐达内也回忆了起来，小弟子加盟皇马后参加的第一场比赛，是银河战舰客场挑战莱万特的联赛。
赛后，第一次替补登场就发挥不俗的瓦西里，被自己态度坚决地带着，或者说从鸡妈妈的羽翼下硬拽了出来，出席了赛后新闻发布会。
彼时，实在放心不下的莫德里奇在阻拦不及之后, 愣是等在发言厅门口, 旁听了整场新闻发布会。
齐达内至今还能回忆起一个金棕色的垂耳兔脑袋在发言厅门前时不时地探头探脑, 又因为担心影响不好而迅速收回的有趣模样。
转眼间，这已经是接近三个月前的事啦。
齐达内还记得这个瘦弱得不似职业球员的少年，第一次代表皇马替补登场时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惊喜。
可是即便在当时, 齐达内也无法想象，瓦西里这样快速地成长到现在的地步。
以及对他的脑袋造成了这样大的威胁。
当然，长得再快、再优秀, 也还是个孩子。
一个粘“家长”的孩子。
不过说起来，这次好像是卢卡在比赛后第一次没有等着瓦西里一起走？
这可真是太难得了了……
齐达内想到此处，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抬手揉了揉瓦西里的小脑袋，“怎么跟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似的？”
听到瓦西里有些不满地哼唧了两声，齐达内继续跟小弟子讲道理，“卢卡不像之前那么不放心你了，这是好事呀！”
“瓦西里，你长大了，在场上有进步了，在场下也不能一直这么粘人了。”
瓦西里没有正面回应齐达内的宽慰。
但是，他朝主帅龇了龇牙，又将右手的食指和拇指靠近，轻轻搓了搓，一脸遗憾的样子，“先生～～！这算你欠我一次啊？”
“嘿嘿，没关系，我想的开！”
“先生要面子的嘛，理解~瓦西里理解~~！”
瓦西里昂着脑袋，挺着胸脯，故意作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在异世界的恩师。
作为长辈和前辈的齐达内砸了一下嘴，本就隐隐的心虚登时更甚了。
但是，齐祖毕竟是齐祖。
皇马主帅梗着脖子，又格外用力地撸了瓦西里的脑袋一把，“先生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换你下场是为了让你享受全场的掌声和欢呼声。”
“怎么，你不领情？”
说至最后，齐达内冷哼了一声，斜睨着瓦西里，大有“你有种不领情试试看”的意思。
瓦西里作势缩了缩脖子，面上实际却无甚畏惧的表情，明显是在跟齐达内开玩笑，“瓦西里无所谓啦。”
“先生总不可能随便什么比赛，都一到四五个球就把我换下来的。”
“德比，欧冠……我总有机会的！”
“瓦西里不着急，一点都不着急，嘿嘿～～”
齐达内维持不住严肃的表情，终于悻悻地收回了原本搭在瓦西里脑袋上的手掌，甚至觉得小弟子一贯手感很好的小脑袋也不香了。
但是瓦西里耍宝结束，又回想起了齐达内刚刚宽慰他的话。
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他当然想要成长，想要适应这个世界。
可是，他想要远离卢卡吗？
他喜欢卢卡所谓的“放心”吗？
这个问题，或许连瓦西里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采访结束，师徒二人收拾好了个人物品，各自离开了伯纳乌。
走到混合采访区的时候，瓦西里才注意到，莫德里奇也不是完全没有等他。
长长的混合采访区，交织的长枪短炮之间，还停留着一个单薄矮小的身影。
赫然就是莫德里奇。
看到这个无比熟悉的人影，瓦西里一颗原本有些茫然的小心脏，一下子就找到了依托。
甚至还未踏进混合采访区，瓦西里雀跃的一颗心，就仿佛已经飞到了马上去了身边。
瓦西里迈了几个大步，越过齐达内，率先走进了混合采访区。
待到走得近了，瓦西里才看清，正有好几个话筒争相怼在莫德里奇嘴边。
或许，卢卡不是有意等他的？
卢卡只是在离开的过程中，不慎被记者拦住了？
瓦西里刚刚才雀跃起来的心上，又蒙上了一层阴霾。
直到他听清了莫德里奇的话。
瓦西里没有听到正在采访莫德里奇的记者问的是什么问题，但是也能猜得到，大概率是让他点评本场比赛，以及队友们的表现。
而莫德里奇答得没有半分犹豫，“我们完成了一场了不起的比赛，一场伟大的胜利。”
“我无条件信任场上的球员，他们或许不常上场，但一直都是皇家马德里这支伟大球队的一份子。”
“我们在进攻端做得尤其的好，场上的队友没有因为球队所处的境遇——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而有哪怕丝毫的放松，我们从未停止过战斗。”
“瓦西里？当然，瓦西里无疑是全场最优秀的一个。”
“当然，马特奥·科瓦契奇也很优秀，他们都是很棒的孩……呃、我是说很棒的球员。”
“瓦西里和科瓦契奇开场十秒钟的进球震惊到我了吗？确实有点，我没有想到会发生得这么快，但是我一直都知道他们的配合有多么默契。”
“我当然期待着他们在国家队能摩擦出更多的火花。”
“他们有能力创造奇迹！”
“瓦西里的其他进球？说实话没有太令我惊讶。”
“事实上，类似的进球他们在训练中做到过很多次了，我了解瓦西里的任意球和传球水平，我一直都相信他。”
……
莫德里奇接受采访的时候，视线习惯性地垂了下来，看向下方。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看起来很乖很乖的样子。
莫德里奇金棕色的长发软垂下来，遮住了他大半的脸颊。
说到兴起时，克罗地亚中场抬手撩了一把头发，将一缕长发别到了而后，露出了一张白皙的小脸，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