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77章 赛后续新闻发布会
球队大比分领先的情况下, 齐达内硬是在在场边手舞足蹈地，认真指挥了整整半个小时的比赛。
就连助理教练想找他说话，都愣是没找到机会。
但是, 不知出于什么考量, 真正令齐达内担心的那个——被“输不起”的主帅放了鸽子的瓦西里本人, 倒是全程安安静静的, 完全没有像齐达内最初忧虑的那样, 来找他讨公道的意思。
齐达内在“指挥”的间隙偷眼看了几次，发现瓦西里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不时偏头望一下莫德里奇, 再呆呆地凝视着球场, 不知在发什么愣。
当然，对齐达内而言，瓦西里没有执着于他的脑袋就是好事。
终场哨响起，比分定格的时候，全体莱加内斯球员都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
手臂都快挥酸了的齐达内也是如此。
哪里想到，等到齐达内回到更衣室，便见下场之后安静了小半场比赛的瓦西里，终于粘了上来。
光是看到小破孩子咧嘴冲他的模样, 堂堂齐祖竟不由自主地额前青筋直跳。
“你都踢了六十分钟比赛了我怕你受伤你身体才好还得慎重点而且……”被瓦西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齐达内连喘气都没有, 不等瓦西里发问就硬生生地吐出了他早已构思好的一长串解释。
然后，齐达内挺起胸膛，双手抱臂, 面无表情地瞪着今天格外给他长脸的小弟子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齐达内打定主意，如果瓦西里有胆子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就拿出教练的威严, 无条件镇压！
但是，齐达内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瓦西里却恢复了惯常那副灵动的模样，跟只小猴儿似的抬手挠了挠脑袋，“那个……我也没问这个啊？”
“先生这么紧张干嘛？”
该死的！这死小孩！！
谁紧张了？！
齐达内刚待发威，便见瓦西里提起了另一个同样令他担忧的问题，“但是……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先生是不是该带我去了？”
瓦西里说着，竟还按照自己的习惯，朝齐达内挤了挤两只眼睛。
齐达内打量自家小弟子的目光中，不由又带上了几分迟疑的意味。
当然，赛后新闻发布会，理应带发挥最出色的球员出席。
问题是……小破孩子忽然提起这个是为了什么？
该死的！他该不会是想要向媒体告状吧？
该死的该死的！老子的一世英名！！
瓦西里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堂堂皇马主帅面上的神色竟在短时间内变了几变，好似打翻了调色盘一样，煞是好看。
见齐达内迟疑不定，瓦西里清了清嗓子，故意做出庄重的模样，“您觉得我可以应对这个。”
“我也应该学会应对这个。”
齐达内愣住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啊？！
好吧，齐达内迅速回忆起来了，这是瓦西里第一次代表皇马替补登场就表现优异的时候，自己劝他去出席赛后新闻发布会时用的话术。
好吧，好吧，齐达内终于找不出反对的理由了。
小小一番交锋过后，齐达内捏着鼻子，带着本场比赛发挥最优秀的弟子，坐上了赛后新闻发布会的主席台上。
先于主队皇家马德里，本场比赛惨遭屠杀的莱加内斯教练和队长加布里埃尔，已经先一步坐上了主席台，并且已经开始接受采访了。
齐达内和瓦西里到达的时候，正听到倒霉的莱加内斯主帅，绞尽脑汁地夸奖他们。
“皇家马德里是优秀的对手，他们阵中有无数优秀的球员，最关键的是更加优秀的齐丹能让优秀的球员都发挥出自己应有的水平。”
大概是想要挽回一点颜面，莱加内斯主帅停顿了片刻，又补上了一句，“尤其是皇马阵中一些球员的身价已经抵得上我们全队了。”
“银河战舰配得上这样一场大胜。”
“这个比分完全体现了我们在身价的差距。”
刚刚落座的瓦西里默默举手，插嘴，“那个……我转会费五十万欧？”
台下，已经有记者忍不住地嗤嗤低笑出声。
别说，莱加内斯队内，恐怕都找不出转会费五十万的。
问题是！就是这么个“廉价”得不像个西甲球员的少年，竟然才是个人上演大四喜，带头把莱加内斯打得溃不成军的罪魁祸首！
莱加内斯主帅和队长的脸色，简直已经要不能看了。
幸好，有好心的记者为莱加内斯挽尊，“根据转会市场网站显示，瓦西里，你现在的身价是一千万欧元。”
“恭喜你，这场比赛之后，你的身价怕是又要涨了。”
“这样啊？”瓦西里随即嘿嘿一笑，抬起爪子挠了挠脑袋，“我都不知道我已经这么值钱了！”
瓦西里孩子气的举动，又引得台下响起了一阵善意的嘲笑。
小插曲过后，赛后新闻发布会终于走上了正轨。
最先得到提问机会的，是《马卡报》的记者。
作为皇马喉舌，对方开口便是一连串熟练的彩虹屁，“非常精彩的比赛，非常精彩的进球，当然还有助攻！”
“刚刚我收到数据组同事的消息，本场比赛的mvp已经出炉，就是瓦西里，在这里我想要先向你道一句恭喜。”
瓦西里还没想好该说点什么，齐达内已经主动接过了话头，“这是理所当然的。”
“瓦西里毫无疑问是这场比赛的关键先生。”
“对于这样优秀的球员，给予多高的赞誉都不为过。”
把成功完成大四喜的瓦西里替换下场，齐达内其实有点心虚来着。
既然心虚，不如当着媒体的面多夸夸瓦西里。
反正小破孩子头脑一贯不太正常，说不定被炫两下，就不纠结这点小事了？
如果能顺带消除瓦西里对他脑袋的过分执着，那就更好了……
齐达内看着台下的记者，对着他的真诚夸赞一阵狂记，不由地觉得此计甚妙。
或许是觉得把瓦西里夸得厉害一点，就能显得他们被灌七个没那么丢人了，就连本场比赛的苦主——莱加内斯主帅，也捏着鼻子夸奖起了对手家的球员。
“是的，瓦西里的优秀是无可争议的。”
“有时候我甚至嫉妒皇马能够从第四级别球队挖掘到这种层次的天才。”
莱加内斯主帅所说的“嫉妒”，也是真心实意的。
毕竟，西丙球队的球员，哪怕再是优秀，听起来也和皇马这样的顶级豪门毫不相干。
如果按照正常进展，瓦西里无论水平有多高，想要登陆甲级联赛怕是也要先在莱加内斯这样水平的小球队练练级、吸引吸引关注，才能登上银河战舰这样的大舞台。
谁能想到，瓦西里和皇马，都是这么的不按常理出牌呢？
莱加内斯主帅每每了解到瓦西里的传奇经历，都会忍不住地感慨瓦西里和皇马的好运。
这种感觉，在被瓦西里砍瓜切菜似的一阵狂虐之后更胜一筹。
唉，五十万啊！区区五十万欧元啊！！
输了场比赛就捡了个顶级球员回家，这种好事怎么没落在我身上？！
花花轿子人抬人。
莱加内斯主帅都这样给面子地夸了瓦西里，齐达内也就很给面子地夸了夸对方的表现——虽然其实乏善可陈，但是至少人家也是有一记进球入账的。
“莱加内斯的表现其实已经相当不错了，只是今天我的小伙子们更在状态。”
“你们的二十号？呃……就是那位进球的球员，踢得很有水平。”
“相信这样的莱加内斯，有实力继续留在西甲。”
莱加内斯队长加布里埃尔，终于忍不住插嘴了，“谢谢您的夸赞。”
“但是进球的是我们的二十四号，布拉沙纳茨。”
齐达内：……
沉默，沉默是此时的新闻发布会现场。
真是尴尬。
好在，作为毋庸置疑的西甲软柿子，莱加内斯早已习惯了这种尴尬，加布里埃尔在小小地刺了齐祖一句之后，就再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了。
除了一点点令人尴尬的小插曲，整场新闻发布会似乎都按照齐达内所期望的那样进展。
直到有记者提起了堂堂齐祖最担心的问题，“我们很遗憾地看到本场比赛发挥出色的瓦西里在六十二分钟就被替换下场，未能继续创造奇迹。”
“请问您是出于什么考量早早把瓦西里换下场的呢？”
“是因为瓦西里的身体其实并没有恢复到正常球员的水平吗？”
齐达内鹰隼似的眼眸转了两转，最终落在了记者胸前的媒体标志上。
好吧，《每日体育报》，我早该知道的！
除了你们，还有谁能问得出这么缺德的问题呢？！
被齐祖锐利的眼神所注视着，《每日体育报》的记者肉眼可见地缩了一下，却依旧坚持地站在原地、举着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