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朝辞啼答应让她出征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把兵权给她,而是让她出征那日,他会在城门口迎接。
  此时他是来送兵权的了。
  只是…送兵权怎么也骑着烈马,带了一队士兵?
  周围的百姓也是疑惑地看来看去,不清楚缘由。
  “朝太师,兵权可交还了。”花无凝勒马而语。
  “三十万大军会在你身侧,镇国公何须忧虑。”朝辞啼说道,他拿出虎符递交给花无凝。
  花无凝伸出手想要接过,可就在要触碰的瞬间,朝辞啼将手收了回去。
  “这是何意?”花无凝严阵以待,盯着朝辞啼不放过。
  “三十万大军太过于难操纵,未免镇国公吃力与国家太平,”朝辞啼把虎符又放回怀中,“我与镇国公一同出征。”
  一同出征?!
  花无凝拧紧了缰绳,耳旁百姓们高声欢呼而起。
  好你个朝辞啼!
  第82章 出征(2)枯草遍地的道路上……
  枯草遍地的道路上,阵阵兵甲声入耳,行军队前,两匹红鬃烈马上,朝辞啼微勾眼尾,偏眸看她,“大小姐,不甚愉悦?”
  花无凝不置可否斜睨他一眼,亦是没有应答。
  “不说话可不是一个好习惯。”朝辞啼满含深意,“大小姐要如何才能跟我讲话?”
  “你去死。”花无凝烦不胜烦,她拉着缰绳,“朝辞啼你不守着京城跑去边疆做甚?”
  “这话该是我问您。”朝辞啼不免多出些许乖戾,他说道:“好好的京城不呆着,偏要去送死。”
  “我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我爹的生平之愿就是保家卫国,作为女儿,替他出征有何不可。”花无凝趾高气昂,“至于送死,这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照您这么说,我是花将军的养子,寄养在镇国公府十余年,听其教诲,心系国家,此次出征也合情合理。”朝辞啼漫不经心,三言两语反斥着。
  “我爹可不会认你这个将他亲手送走的养子。”花无凝轻蔑一看,拉着缰绳往旁边走了些。
  “不认亲手送走他的养子。”朝辞啼满不在乎地轻笑,“他自己杀了自己,关我何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蓦得听到这话,花无凝却是不甚明了。
  “自作自受,罪有应得。”朝辞啼往她身旁靠近些,压低声音,“他该死。”
  “那也由不得你做主。”花无凝微微攥紧缰绳,“不顾全大局之人。”
  “我亲上战场,还是不顾全大局?”朝辞啼说道。
  “你走了,京城朝政谁管?”花无凝拧眉忧思而语,“外患内忧,何其可怖。”
  “原是担心这个。”朝辞啼沉吟片刻,“朝政已交由李太傅处理,李太傅出手,大小姐还忧虑吗?”
  李太傅常伴先帝,是唐允维等一众皇子的教学老师,朝政由他接管确实无所错处。
  眼珠轻转,花无凝暗自思忖,朝
  辞啼若是在京城中,暗二暗三肯定是举步维艰,但是此时朝辞啼跟随她出城,京城中由李太傅掌管,她的势力会更轻易得手,这算是一件好事。
  “大小姐做何不回我?”朝辞啼再靠近花无凝一分,凝视着她面上神情。
  “朝太师已然做好打算,我的忧心便是多余的。”花无凝不疾不徐。
  “不算多余。”朝辞啼悠然而语。
  侧眸看朝辞啼,却看他丹凤眼眯起,根本琢磨不透话中之意。
  “赶路。”花无凝品出他不言意味下的戏笑,往向前方,提速前行。
  天色渐晚,叫停军队就近安营扎寨,稍作修整。
  花无凝坐在搭好的帐篷中,搓动着自己的手指。
  越是往边关赶,越是寒冷,素白之手俨然被冻红,缓缓捏动指节,她在手上吹出热气。
  这要是再往前行一两日,估计就能见到白雪了。
  花无凝拉动斗篷,身上的戎甲也是寒意逼人,她看向婢女给自己收拾好的行礼,迈着步子走上前,从中取出一件貂衣。
  “刷啦”帐篷被掀开,一身戎装的朝辞啼提着一个小火炉走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花无凝警惕如虎而看朝辞啼。
  “看看大小姐你。”目光落在花无凝拿着的貂衣上,他走动几步,状似无意将小火炉放在一边再走上来,“大小姐是要更衣吗?”
  “出去。”花无凝站直身子,冷声呵斥。
  “戎甲可不好脱,我可以帮您。”朝辞啼非但不退,更得寸进尺往花无凝身前走。
  “朝辞啼!”花无凝面色不爽,“非得对你动手你才肯听吗。”
  “你动手我也不见得听。”朝辞啼充耳不闻花无凝言中斥责之意,“你不是知道的吗?”
  忍无可忍花无凝抬手朝着朝辞啼打去,还未碰到就被朝辞啼抓住,他双眼笑弯,似有些戏谑,“还真动手啊。”
  冰冷的素手被他捏在手里,他用掌心包裹着,将人往怀里带。
  趔趄撞进朝辞啼的怀中,花无凝咬牙,不服气地抬头,扔下貂衣,举起另外一只手。
  可依旧无济于事,还是被朝辞啼抓住,捏在手心,“怎么乱扔衣裳。”
  貂衣没落在地上,朝辞啼伸腿将其高高抛起,不偏不倚正好掉在被抓住的花无凝的双手上。
  “朝辞啼,这是行军途中,你…”花无凝扭动着手,严肃地看着他。
  “我知道。”朝辞啼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拉着花无凝往榻上去。
  桃眸倏尔睁大,一口提起,花无凝像个木头杨钉在原地,“朝辞啼!”
  “大小姐唤我做什么?”朝辞啼眼中充斥着不解,“这般急切,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你明知故问。”花无凝气急,“天色已晚,你赶紧出去,若是…”
  “若是怎么?”见花无凝欲言又止,朝辞啼噙住她的双眸,想探个究竟。
  花无凝对着朝辞啼的眼,暗自较劲后抬脚踩在朝辞啼的脚趾上,使劲儿碾磨。
  “被他们发现,我入了你的帐篷,你的清誉毁于一旦?“朝辞啼微低垂眸,随之望回,花无凝却在此时话语一噎,抿唇扭过头。
  “可…好像也没有错。”朝辞啼低下头在花无凝耳旁吐息。
  深知朝辞啼语中深意的花无凝猛得转回,双眸淬上寒光,但朝辞啼却灵光一闪,后撤被花无凝踩中脚。
  花无凝脚下松动,身形被带动往前倾,朝辞啼抓住人一转坐到了榻上。
  “不许。”花无凝毫无征兆踹上朝辞啼的小腿。
  “嘶。”朝辞啼瞧着裤腿上的鞋印,“劲儿挺大。”
  掀开貂衣,让其铺在一旁,他深深地看向花无凝,在她挣扎的眼神下,慢慢地将她的手拉近自己。
  “你不怕闹笑话吗!”花无凝有些着急。
  虽然士兵都进入帐篷,但这里总归是在外面,荒郊野外,声音可是能传得很远。
  “这有什么可笑的。”朝辞啼笑意不减,手指无意地勾一下花无凝的手腕。
  花无凝面色一沉,冷冷地哼道:“既如此,你动试试,看谁笑到最后。”
  “大小姐之命,我这就听从。”朝辞啼说道:“我可动了。”
  抓着花无凝的手,在她眼里,缓慢地递到唇边,张开嘴…
  本还冷眼相待的花无凝,下一瞬眼眸一动,一丝惊疑与难解交织在眸。
  手掌传来温热之感,冻红的纤指也逐渐变回。
  “你…干嘛?”花无凝瞧着给她搓动手的朝辞啼,一时间难以捉摸。
  “暖手。”朝辞啼内力聚在掌心,捂热她的手,“大小姐都看在眼里,还要询问。”
  “我不需要。”花无凝说道,蜷起手指。
  “我需要,我手冷。”朝辞啼伸出一根骨指,慢慢往花无凝蜷起的玉指中钻去。
  “烦人!”花无凝掐他的手掌心,继而缓下心。
  朝辞啼淡笑不语,只是低头哈气让暖流送至花无凝手中。
  室内蓦得安静,花无凝看着朝辞啼,他们从小一同长大,即便有时候暂时分离,却又会很快再见。
  那时候,朝辞啼总是被自己压着,让着自己的,一来二去都习惯了。
  可是她不喜欢被他让着…
  心不在焉神游片刻,回神时发现朝辞啼脖颈上有几处很明显的黑点,像是被很粗的针扎过一般。
  “呵,没想到还能看见你生病。”花无凝语调平平。
  “我可没生病。”朝辞啼回答。
  “你这脖子上都是针孔。”
  花无凝心知肚明的模样让朝辞啼摸上了脖颈,“这是前段时日与一位夺命毒师交手,她留下的,淬了毒难消。”
  “没被毒死,算你命大。”花无凝说道。
  “借你的光,我没死。”朝辞啼说着手放了下来,继续揉搓花无凝的手。
  又是莫名其妙的话,花无凝白了他一眼,趁他松懈,将手抽了回来,“行了,我手暖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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