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陛下年岁尚小,处事欠缺,到底是自己做主,还是受到了贼人蛊惑做出此举都未可知。”
叹息一声,朝辞啼看着裴升与刚刚那位花白老人,“裴将军,李太傅,还有在坐的各位都是陛下与先帝选出来的良人奇才,辅佐陛下管理朝政。”
“陛下平日对待各位有理有度,虚心请教,尊重有加。如今突发恶疾,尔等不想着陛下身体安康,却想在此时逼问,可真是寒心之为。”
这番话一出,起先还愤慨万分的官员都安静下来。
花无凝眼中划过一丝暗芒,她轻微抿唇,死盯着鬼话连篇的朝辞啼。
正巧朝辞啼又看了回来,拿张令人厌恶的脸上浮现一个令人嫌弃的悲痛的表情,“镇国公府确没有错处,却遭此横祸确实不该,我便暂替陛下做出决策,等陛下转好再另作打算。可行?”
“朝太师请讲。”花无凝说道。
“镇国公府本是举世贤臣,却遭人暗算,我等也未及时查清害了镇国公花申鸣。于此,恢复镇国公府清誉,府上百余人口流放之刑废除。”朝辞啼故作思虑,而后幽幽开口,遂又遗憾而语,“至于镇国公,人死不能复生,那便与花小姐潜进皇宫之罪相抵,镇国公之号由花小姐冠之。花小姐觉得如何?”
“镇国公府能恢复清白,我爹的冤屈不能就这么算,等陛下身体好转,我还是会面见圣上。”花无凝松了一口气,面上多出一抹感激,双眸生出一抹算计,又瞬闪而过,“多谢朝太师。”
“不必多礼。”朝辞啼收起了愁容。
“此事暂且这般解决,诸位有异事,等之后再议,都散了吧。”
文武百官应着声,也就行着礼,走了出去。
花无凝也转身走了出去,未曾多看朝辞啼一眼。
朝辞啼停在殿内轻笑出声,随之抬步往外走,刚踏入门,阴云密布。
柳蘅浅笑着,等候花无凝一同,而花无凝却是十分自然地靠在了他身侧柔和笑了笑。
远处的天,还真是有一股山雨欲来之势啊。
第61章 上屋(1)华灯初上,夜色浓……
华灯初上,夜色浓重,封尘已久的镇国公府再次点燃了府中灯。
仆人与婢女期期艾艾跪了一地,均说着一句话:“感谢大小姐救下我们!”
花无凝站在院中,看着跪在地上,乌压压一片人,扬起温婉之笑,她说道:“你们为镇国公府做了很多,此次被牵连入了狱,本就无辜,救下你们是理所应当之事。”
“此番之后,不知各位还愿不愿意待在镇国公府。”花无凝善解人意,轻轻扫过在场所有人,“若是愿意就帮着镇国公府打理院子,若是不愿我也不做强求,领了工钱就走吧。”
“大小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啊!”一个婢女说着,摸了眼角的泪水,“我马上开始打扫庭院。”
说罢她就起身,跑去清理倒下的树枝。
紧接着,又有好几个仆人与婢女嘴里说着不会走的话,去整理其他地方。
一百余人竟然无一人愿意离开,花无凝也缓缓松了口气,随着他们而将镇国公府重走一圈。
衰败之色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还要慢慢来。
行至自己的院门口时,她望里一瞧,规矩整洁,完好如初。
“小姐的院子挺干净的。”婢女惊奇地看着,随之走进去将四处打量番,“只需要清理一下落叶,换套床褥就好。小姐稍等我帮您换掉,您累了一天就先歇着。”
“嗯。”花无凝自是点了点头应下了。
闲散地行走在院中,不过一会儿,婢女走出,“小姐已经收拾好了,可以休息了。”
“好,你们也先收拾房间,天色晚了,等明日再打理也可。”花无凝略显忧心地嘱咐,“你们也才从牢中出来,可别累坏了。”
“是,小姐。”婢女应着眸中又开始闪烁泪花,“奴婢会告知他们的,先退了。”
“去吧。”
等着婢女下去,这间院子就只剩下花无凝一人了,她温婉之笑逐渐加深,多出一分胜券在握。
躺靠在院中的逍遥椅上面,由着椅子轻晃,花无凝望着浓稠如墨的夜空,心绪悠哉起。
镇国公府正名已身,花申鸣死去,现在整个府由她掌管。
她不会再是任人摆布的工具了。
眉眼蓦得松缓,花无凝指尖轻磕在扶手上,沉淀平缓之气萦绕在她周身。
接下来…
倏尔双眸划过一丝暗芒。
朝辞啼,轮到你了。
思及此,她惬然地停下了逍遥椅,刚站起身,背脊传来一股浸人的寒意。
转身回眸,她与一双墨色眼眸撞在一起。
下一瞬,那道黑影如同鬼魅一样从屋顶上飞下,来到花无凝面前。
掐着她的脖子,摁在的墙面上!
“朝辞啼…”花无凝双手捏着朝辞啼的手腕,眸中融入一抹怒意,望着他。
修长的手指在她细长的脖颈上抚动,朝辞啼阴沉着脸却荡出一缕怒极的笑意,浑身凝着一股怨气,他凑近花无凝,“大小姐,您可真能藏啊。”
“怎么?没能如你意,气急败坏了?”花无凝听完他的言语,此番倒是安心不少。
颇为得意地扬眉,松下了握着朝辞啼的双手,“没想到我能将所有证据捏在手里,给镇国公府翻身。”
“我确实没想到。”见她如此得意之态,朝辞啼暗色更添一分,渗出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真是好本事,把我耍得团团转。”
不在乎朝辞啼在自己脖颈间摩挲,花无凝莞尔弯唇。
“多谢朝大人夸奖。”
“哼…,你要谢就告诉我,你跟他什么时候认识的?”听见她谢自己,朝辞啼不禁低嘲出声,盯着她那张姣好的面容,虞色渐起。
“谁?”花无凝问道。
“柳蘅。”朝辞啼大拇指摁着花无凝脖颈中间,上下滑动,眼睛却一瞬不瞬地锁着她的眼眸,“你不是说过不认识他的吗?我见你们今日之举,不像是不认识,倒像是相识已久。”
语气猛得加重,“如此亲昵。”
花无凝觉喉中不爽便咽了下,神情还是那般怡然自若,“我跟柳蘅的的确确实实认识很久了。”
见朝辞啼脸色越发不善,她停顿片刻,故作思量,“至于从何时开始…,你进宫伴读之后,算下了有六年了。”
说完她还怅惘地叹口气。
“六年,真是够久的。这么早相识却骗我你们不识。”这一幕幕被朝辞啼收在眼底,他手背上青筋隆起,嗓音嘶哑几分,“你在护他周全,害怕我对他动手?”
“之前或许有,现在朝大人总不能明面上害人吧。”花无凝无所在意地扭动脖子,随之睨他一眼,似是不满面前之人掐着她。
“你跟他什么关系,这般向着他。”朝辞啼见她这副模样,手中力度加重,颇有一股恶劣毁灭的冲动。
被捏得一疼,花无凝冷下眸,轻蔑地望进那双怒海滔天的眼眸,“你看到是什么关系,那便是什么。”
呼吸一顿,朝辞啼敛眸,唇畔泄露出狠意,“上次,躲在他屋中的那个女子,是不是你。”
“朝大人心知肚明,何须再问我?”花无凝毫不示弱与之对视,慢条斯理,将每个字念得极其缓慢又极其清楚。
“好,好得很!”朝辞啼另外一只手抚摸上她的玉容,“柳蘅,唐允维,大小姐你一点也不满足。”
“满足二字不适合我,我的心很大,岂能这样就满足。”纤指拉住他乱碰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言语。
“你!”
无话可说,朝辞啼喘息不已,摁重几分迫使花无凝仰头,随自己吻了下去。
厮磨啃咬,似不悦又怨恨,似愤怒又不甘。一寸一寸吞噬着花无凝口中所剩无几的空气。
猝然被朝辞啼来了这么一出,花无凝一瞬失了神,双手推着朝辞啼,可惜面前之人发了狠,一分不肯让。
气息越发稀薄,花无凝却停下了推搡之手,反之摸向了身后。
朝辞啼将人禁锢在自己与墙体之间,莫大的怒意使得他失了控,不留情面地对待花无凝。
忽而
胸口处抵上一坚硬又冰冷的东西,朝辞啼松开花无凝,气息不稳地从花无凝潋滟的双眸,泛桃红的娇颜,路过水**人的唇瓣看到落在胸口处的黑色铜管。
火枪。
喘息一会儿,花无凝高傲地仰起头,“你想找的,也是这个吧?上次偷我钥匙,很可惜那是把假的。”
握着火枪的手在他胸口处,往前一送,残忍又狠意地笑出声,轻轻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劝你放开我,否则…我不保证哦。”
“你想杀了我?”从漆黑的火枪看回花无凝,朝辞啼喉结滚动,意味不明地说道。
“我说过很多次,朝辞啼。”花无凝平淡地说着。
朝辞啼默了几秒,他不言不语,盯着花无凝,似是想从中看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