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他踱步过来,双手插兜倚在鞋柜前,斜眼盯她。
“干嘛?”换完鞋随口问一句往屋里走。
陈誉凌揽着她腰把人拦下,不说话也不放开她,摆明了让她自己想。
僵持片刻,南晚吟率先败下阵,“谢谢你,真能干,帮了大忙。”
他脸色才好看一些,得寸进尺说,“只有口头感谢?”
温热的手顺着腰际钻进来,贴着皮肤摩挲。
腰侧皮肉敏感,她痒得直缩,为逃脱不得不妥协,垫脚在他唇上亲了下。
“这还差不多。”
餐桌上饭菜还在冒热气,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论她回来是早是晚,他都能掐点让饭菜出锅。
用餐时她吃的不多,以往过了六点都会控制饮食,有时候拗不过他就只能少吃一点,总不好驳了他这一桌饭菜的心意。
见她停下进食,陈誉凌说,“明天我要去趟港城,办完事会尽快在年前赶回来。”
后天就是除夕,时间紧促,他其实不必着急赶回来的,都是孑然一身没有家人,在哪里过年都一样。
似乎看出她所想,他说,“回来陪你过年,以后每个除夕都要一起过。”
南晚吟默了默,在他的注视下说,“我陪你去港城吧,在那边过年,时间不会很赶。”
他总归在闻悦的事上出力颇多,还不惜亏损牵制汪家,再如何把彼此放在各取所需的位置上,她心里也是领情的。
陈誉凌因这意外之喜反应有些迟钝,“你陪我留在港城过年?”
他是无所谓,可她在京市还有很多朋友,过年这种日子总要走动。
“我对在哪里过年没有讲究,寄人篱下的日子跟四处漂泊没区别,我小时候就没有家,倒不执着于非要守着一个地方过年。”
她说没有家时语气平淡,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却异常强烈地刺得他心口抽痛。
第99章 睡觉就不可以吃了吗?……
第二天两人落地港城,吃的第一顿还是面,七拐八拐的小巷子陈誉凌轻车熟路绕过,其貌不扬的面馆与记忆里重合,老板热情招待,桌面擦了又擦。
端上来的吃食和上次没什么变化,只少了那位老人颤巍巍的身影。
吃完饭,面碗下照例压了一张红钞。
两人回到车上,陈誉凌单手掌方向盘,另一只手肘撑在车窗上手指抵唇,独自静默片刻后说,“阿婆走的不算受苦,我再照看他们一年,明年就不过来了。”
南晚吟不予置评,这是他自己的事,来不来他自己说了算。
吃完面两人上山,陈誉凌带她去了给裴泽州求签的寺庙。
往生殿供台上一座座木牌庄肃凝重,陈誉凌点燃香后在手里甩了甩,青烟袅袅,他闭上眼大概是在和已逝的亲人诉说大仇得报。
香火被他郑重插在铜炉里,烟灰断掉一节,南晚吟在旁默默看着,等他结束后来牵她的手,两人一起离开。
下山时暮色沉沉,她以为这趟回来仓促,住所大概会在酒店,陈誉凌却带她去了芳洲公馆。
到房间歇下,她才好奇问,“你不是说还给林浩东了吗?”
陈誉凌正蹲在窗边查看被雨水泡的有些翘起的木质地板,随口回,“买回来了,现在是你的。”
佣人粗心,漏了一扇窗没关,雨水灌进来,积在窗边这一圈地板上,已经开裂变形。
他心里有了翻修的想法,只是这种经过历史洗礼的老洋房价值就在于它的岁月痕迹,一经翻修价值会大打折扣。
不过与她住起来舒服比,那点损失不值一提。
南晚吟欲言又止,脱下外套才说,“你不用这样的。”
陈誉凌从窗边抬头,很有耐心地说,“可我的新年规划是让你在每个城市都有家,从此不再寄人篱下。”
视线在空中交汇,他说的认真,丝毫不让人怀疑话中真假。
南晚吟一时失去反应,理智上他给什么她都应该来者不拒接下,可是真的被人这样用心对待,随口说的话都被听进心里,默默做着规划,她很难做到内心不起波澜。
前车之鉴犹在眼前,他们这种人动情时的确令人难以招架,忍不住就会幻想自己是那个特例,然而一旦沦陷,现实又会给出毫不留情的打击。
南晚吟告诫自己犯一次傻已经足够,不要重蹈覆辙。
唇角含笑,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她开玩笑揭过,“陈老板财大气粗,不过每个城市都有家的话我可住不过来。”
看出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陈誉凌也没再做什么保证,事情是办出来的,多说无益。
检查完地板,他又去了浴室,这地方外边看着风光无限,里面处处年久失修,偶尔落脚一次还行,想要常住是一定要翻修的。
舟车劳顿一天,洗过澡后上床休息,陈誉凌抱她在怀里静静相依,倒没做什么过火的事,挺让她摸不着头脑的。
他好像很享受这种温存时刻,之前每次做完也是这样,喜欢抱着她绕着一缕头发不放,鼻息会从头顶晕染到颈窝。
难得他今晚什么都不做,见她有了困意便熄灭灯光,人仍紧贴上来,黏在她耳边说,“记得吗,在江城每晚我都会这样抱你入睡。”
她困意顿时消散,转过来盯他,“陈誉凌!”
他有恃无恐,用下巴上新长出的胡渣蹭她后背。
“我们也不光是一起抱着睡,我亲你时一开始还很抵触,后来你就习惯了,有时候我只要一靠近,你自己就会伸出舌头。”
“你够了!”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个病人神志不清,那会儿我就想和你做,可惜你一次没醒来过。”
他语气惋惜,唇落在她肩头亲了亲,“幸好你没和他结婚。”
她气性上来偏要拧这一下,“我如果和他结婚了呢?”
“那我就做你情夫,你在他那里欲求不满随时可以来找我。”他半点不懂何为道德,这种话从嘴里说出来都透着股理直气壮。
南晚吟忍无可忍,冷笑讥讽,“你想横插一脚也要看我愿不愿意。”
“那有什么,多一个又不多,你快乐最重要,我很懂事的。”
“你没有羞耻心的吗?”
“那种东西是累赘,追你不需要。”
他说完,唇已经下移,仔细描摹,还不知死活地说,“你这里不会说谎。”
她是真被戏弄生气了,咬牙切齿问,“不是要睡觉吗!”
他天真发问,“睡觉就不可以吃了吗?”
“你……”
斥骂声急促断掉,隐忍的呻i吟像小猫呜咽,他停下轻咬,满意看她偃旗息鼓。
窗外透进斑驳光影,两道湿热呼吸交缠在一起,陈誉凌从她身前抬头,眼睛晶亮欣赏她面色潮红的媚态。
“你好漂亮。”
指腹贴在唇上,感受那里柔软的触感,“告诉我,你想吗?”
紧闭的唇突然张开,她的唇瓣毫无预兆包裹住指尖,没说话,只剩眸色潮湿勾人。
陈誉凌被钓的分不清东西南北,翻身就想压住她,手指蓦地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她下了狠力气咬,松嘴时留下一圈齿痕。
缓过痛劲,陈誉凌把手指对向窗外光影,很得意地说,“形状像戒指,想纹下来。”
南晚吟:……滚啊
……
除夕当天陈誉凌开车带她去码头,乘船前往港城附近的海岛渔村南湾。
咸湿的海风穿过甲班撩动发丝,城市的高楼大厦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碧海蓝天以及星罗棋布的绿色岛屿。
当航程结束渡轮停靠在南湾码头时,南湾带有港城特色的街景映入眼帘,游客和岛民混迹在一起,街道狭窄蜿蜒,两旁房屋低矮,外墙漆成各种颜色,引得游客争相打卡。
陈誉凌牵着她的手走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与人流攒动的热闹处相反而行,轻车熟路绕过一条条小巷,在一家院墙上爬满蔷薇藤的人家前停下。
他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回应,不多时一个看着勤快质朴的女人开门迎出来。
“萍嫂。”
疑惑的表情在看到陈誉凌后立马笑逐颜开,萍嫂对里面喊着,“婆婆阿公,小安少爷回来啦!”
陈誉凌带南晚吟走进去,在她耳边说,“阿公是从渔村发迹的,老了以后跟婆婆搬回来养老。”
精神抖擞的老人和面相慈和的婆婆一起迎出来,看了他一眼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南晚吟身上。
陈誉凌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大概是在介绍她,两个老人听完都很激动,婆婆伸手挽住她,仔细又看了看,很开心地又说了几句话。
陈誉凌跟在旁边告诉她,“夸你漂亮,夸我会找女朋友。”
她没做好见他家人的准备,但也不好这时候让老人失望,转头瞪他一眼又乖巧懂事扶着婆婆进屋。
陈誉凌在后面跟阿公说话,收起嬉皮笑脸的劲儿正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