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她问什么时候回来,武川说事情还要收尾,最早也要一个月才能动身。
南晚吟不放心,追问他为什么失联这么久。
武川发来一段临时拍摄的视频,理了寸头,穿一件黑色皮绒夹克,站在某处观景台上,身后不远是繁华的林立高楼。
他说任务特殊,这几天手机都禁用,刚拿到手。
见他一切如常,她才安心,叮嘱他回来时告知一声,结束对话继续投入工作。
卸掉强撑的精力,武川扶着玻璃护栏稳住身形,隐在镜头之外的肩骨因这一连串动作开始渗血,赵平走过来搀扶他回医院。
“非要逞强瞒着,让她知道又能怎么样。”
武川面白声虚,“她胆子小,知道也是白白担心,我又没事。”
“没事?医生说再偏一点,你这胳膊就废了。”赵平责备一声,语气却是关心。
“您没事,这胳膊就算废了也值。”武川平时在赵平手底下沉默寡言,嘴上恭维的功夫远没有其他人那样纯熟,偶尔说这么一句,效果立竿见影。
赵平在他手臂上拍了拍,没
再多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了十一月初,《极速游戏》开始正式进入录制阶段,拍摄节目先导片时南晚吟和赵涵一起陪在现场。
常驻嘉宾互相打过招呼后在各自化妆间做造型,南晚吟瞥到一抹熟悉身影,对方也看到她,主动走过来说话,“真巧,在这都能碰到。”
“白小姐好。”
白静妍穿了身黑色香风套装,看起来知性干练,“别那么客气,叫名字就行,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
周围人来人往,工作人员在加紧布置场地,不光吵灰尘还大,白静妍嫌弃不已,“他们做造型没两个小时出不来,找个地方聊聊?”
南晚吟说好,白静妍这边打个电话,那边副导匆匆赶来领路带她们去休息室。
地方不大,东西倒一应俱全,窗外景观也好,把人打发走,白静妍问起,“跟裴泽州那死人谈恋爱还习惯吗?”
在她面前,南晚吟把恋爱脑人设贯彻到底,“我觉得裴先生人很好,你是不是和他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是不知道他以前有多拽,目中无人没礼貌,出车祸也是该的。”白静妍愤愤不平,提起裴泽州就气得牙痒。
“那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还想和他恢复婚约?”
“这世上的事不是单论喜不喜欢的,论人裴泽州一无是处,唯一的优点就是能力出众,名下资产估摸着也很可观,跟他联姻对我有助益。”
白静妍酝酿出一丝愁绪,点了支薄荷烟夹在手里,“我在家里排行老二,上头一个哥哥,下边还有个弟弟,这年头家里不管有没有钱重男轻女都是一脉相承的,我不为自己争取等到结婚十分之一的家产都分不着,找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联姻就不一样了,最差也有机会和我那两个兄弟争一争。”
“所以你是想劝我退出吗?”内心里她觉得两人不是能坐在一起相谈甚欢的关系。
白静妍摇头,“之前是,现在用不着了,裴泽州不识好歹,我还看不上他呢,你只管跟他谈,放心好了我不会搞破坏的,有钱有势的男人又不只有他一个。”
“白小姐能力出众,以后一定会大有作为。”
好听话谁都爱,白静妍心情好了不少。
她没有敌意是好事,有些话就不难问出口了,南晚吟适时展露少女情思,“裴先生现在变化很大吗?听你描述他以前好像很桀骜叛逆。”
“你这形容一点不差。”聊起裴泽州以前,白静妍大有说头。
“他以前是个酷哥,玩赛车还组了个车队,满世界参加比赛,别看现在西装革履死气沉沉,那时候赛车服一上身该说不说是挺帅,还特讲究少爷毛病,有款常用的香水比赛时候必喷,人家采访问他有什么特殊寓意吗,他说闻不惯汽油味,白瞎他车迷写的八百篇解析小作文。”
南晚吟表现出好奇,“是什么香水?”
“怎么,你也想买来试试?不过他出车祸以后就不用了,我当时帮他做应援,买过一些发给他那些车迷当福利,家里现在还有存货,哪天带给你。”
“谢谢,”她脸上泛红有些羞怯,“我只是想离以前的他更近一些,所以想知道他喜欢的气味是什么样的。”
全然一副深陷情网不可自拔的甜蜜模样,看得白静妍有些欲言又止,“你和他,算了,总之别太相信男人,自己立起来才有话语权,趁着他对你还有喜爱,多为自己筹谋一些,算是我日行一善给你的忠告。”
门外响起敲门声,白静妍让人进来,南晚吟认出那人是江禹助理。
“静妍姐,禹哥让我过来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知道了,马上过去。”她起身,在南晚吟明显不解的注视下轻笑一声。
“长得还算合我心意,包下来玩玩。”
一句话,打开南晚吟新世界的大门。
白静妍人都走了她还在捋这几个人的关系,一时不知道谁和谁更值得惊讶些。
在港城白静妍还有追求裴泽州的意思,实际上私底下已经有江禹了吗?
还有江禹,一面在节目里和许可晗炒cp,一面在节目外靠白静妍这个金主拿资源,唯粉和cp粉吵来吵去,到头来都被耍的团团转。
娱乐圈,名利场,原来如此吗。
第46章 我谈了女朋友
十一月中旬是裴泽州生日,房阿姨怕她不知道还专门提醒一句,南晚吟虽然调查过他,但明面上要装不知道,感谢完房阿姨后又向她请教裴泽州喜欢什么,想替他准备一件礼物。
房阿姨替她参谋,最终选中万宝龙大班系列的一款暮蓝钢笔,生日当天还在房阿姨指导下做了一碗长寿面。
面团润油抻成长条,刚好够一碗的量,中间不断,一口从头吃到尾,寓意长寿安康。
面条准备好只等裴泽州回来下锅,平常七点左右准时回来的人左等右等不见回来,房阿姨想到,“老宅那边可能有家宴,是会回来晚点的,怪我一时没想到,晚晚你去休息吧,等先生回来我叫你。”
南晚吟坐在客厅没动,有些执着,“房阿姨,我想在这里等他。”
房阿姨便没再多劝,年轻人谈恋爱都注重仪式感,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意义非凡。
她拿了条毯子给南晚吟披上,又去洗衣房收晾干的衣服,随口说一些在外听来的趣事,客厅里不时回应一句,到后面渐渐没了声音,探头一看才发现女孩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房阿姨看她像看自己女儿,总忍不住带出些心疼,动作轻了很多怕把人吵醒。
老宅那边灯火通明,四合院内几个小孩趴在锦鲤池边给金鱼喂食,旁边佣人小心看护着,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有小祖宗掉下去,池子浅倒不至于出事,只是这个时节的水寒意逼人,小孩子受凉难免生病。
餐厅里围着雕花圆木桌坐了一圈大人,坐在主位的贵妇人身穿黑色缎面刺金旗袍,外搭一件松绿披肩,气质端庄雍容。
身边两侧坐着裴沁雪和裴泽州,往下依次是本家的亲戚,各个笑容讨好,嘴脸奉承。
裴沁雪全程黑脸,完全没给所谓的叔叔婶婶半分颜面,若不是母亲强制,她根本不会回来参加这种家宴。
裴泽州表面功夫做的好,大家给他庆生,他礼貌感谢,对旁敲侧击想谈合作的都没给准话,今天这顿饭吃的是人情世故,他自己不喜欢,但知道母亲看重,所以不会驳她面子。
一顿饭用到最后,各人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面上看着还算其乐融融,勉强有个家族的样子。
送走客人已经是九点往后,佣人进来打扫,裴泽州起身预备告别,话还没出口,严明华淡声让他坐下。
裴沁雪预感到不妙,小心起身想溜,换回一句“你也坐下”。
兄妹两个如出一辙的正襟危坐,严明华不与他们兜圈子,先指责裴沁雪,“你今日太不成体统,自家亲戚同你说话,做那副冷眼给谁看?”
说别的裴沁雪还能忍忍,说起这她索性撂下脸,声音骤然怨怼高亢,“凭什么给他们好脸!一群吸血蚂蟥,当初爸爸出事他们哪个不是急着揽权?一群畜生都等不到爸爸下葬,丧礼上公然闹起来,哥哥要是真站不起来,咱们怎么被赶出家门的都不知道!”
她越说越气,眼泪跟着飙出来,“现在眼看着翻不了身,一个个装的老实,做过的事全当忘了,厚着脸皮隔三差五往老宅跑,您就这么不记仇,好生招待不说,哥哥生日还专门摆家宴请他们,这饭我是一口吃不下去!”
严明华一拍桌子,声音冷厉,“这些话是你一个小辈该说的吗!”
“我有什么不能说的,没赶他们出去已经很客气了!”
“你什么时候能懂事一点,整天这么意气用事,早晚有一天要闯出祸来。”
“我知道你总嫌我爱闯祸不如别人家里的淑女小姐端庄,那有什么办法,我要是个软脾气当初不知道要怎么被他们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