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在她头顶问:“什么感觉?”
程霓不太好意思,声音更低了:“就是为她高兴的同时又不舍又觉得被抛弃的感觉。”
赵砚舟笑了,道:“那倒是没有这么复杂的感情。”
程霓听出他话里的笑意,赧然道:“我要先去洗个澡。”
她说完,自顾自去卧室拿了衣服进了浴室洗澡。把赵砚舟一个人扔在客厅,他怔了怔,倒也习惯她这态度,走到阳台去看那两盆植物,那盆太阳花嫩绿的青茎上展露一点白色的花骨朵。
他往浇水壶里接了点水,又给两盆植物浇了水,折身回了客厅,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声。赵砚舟扫一眼紧闭的磨砂玻璃门,拿出烟盒和打火机,到阳台点了支烟来抽,抽了一半,客厅里传来她手机语音电话铃声。
程霓隔着一扇门道:“你帮我接下电话。”
赵砚舟拿过手机,是曾桢打来的微信语音电话,曾桢听到电话那端陌生男人的声音,有些诧异,试探地问了句:“是赵医生吗?”
赵砚舟淡淡嗯了一声,道:“她在洗澡。”
曾桢有些尴尬:“哦哦,也没什么事,就是程霓伴手礼忘记带走了,我明天给她送去,那就先这样了,不打扰你们了。”
曾桢飞速挂了电话。
赵砚舟正欲放下手机,微信忽然弹出一条讯息,是于洋发来的微信消息。赵砚舟盯着看了会儿,想起那天撞见她和于洋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心里有片刻的动摇,当他准备将手机放回茶几,不知无意间触碰到哪里,手机屏幕跳出了她和于洋的聊天界面。
赵砚舟看着那句那要看我想睡多久,过了会儿,他将手机放回了原处。
程霓从浴室洗了澡出来,见赵砚舟站在阳台抽烟,她走了过去,他一面抽着烟,一面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他看她的眼神有些许陌生,像是在探究什么。程霓心里怪异,走近正要问他要不要洗个澡,他的手机响了,赵砚舟拿出手机,是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他说了两句就挂了。
程霓面露几分失落:“你要走了吗?”
赵砚舟看着她,在想她这失落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是她演技已经精湛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他语气平静道:“医院有点事。”
第20章 “连个回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曾桢结婚第二天下午上门,给程霓送伴手礼。她是故意拖到这个时间点来,怕要是来早,赵砚舟要是还在程霓家,那碰见了得多尴尬。
她按响门铃,过了会儿,程霓穿着睡衣来开门,她问:“你不会睡到这个点吧?”
程霓嗯了声,曾桢往她卧室看了看:“赵医生不会还在你家吧,在的话,我就不进去了。”
“进来吧,他早走了,昨天晚上就走了。”
程霓到厨房倒水喝,曾桢跟了上去:“什么情况啊,我昨天给你电话,还是赵医生接的,他说你在洗澡,我还以为他昨晚会留下来呢。”
程霓一口气喝了半杯的水,说:“医院那边突然打电话来,他就走了。”
“这医生这工作就是这点不好,时不时得就要被叫回去。”曾桢想起了件事,饶有兴趣道,“哎,跟你说件事,昨天柯斯文的堂哥找斯文要你的联系方式来着,我看是对你有意思,可惜你不是和赵医生处着呢,我就给你拒绝了。”
程霓想起昨天早上找婚鞋过程中,她摆了他一道,他也不生气,貌似脾气还挺好的。
曾桢:“等会跟我一起上我家吃饭。”
程霓摇头:“晚上还要飞,我不去了,我得化个妆再换身衣服,过会就得去机场了。”
程霓等会还要上班,曾桢待了一会儿,就让柯斯文开车接她回去。程霓化了妆,换了身衣服,到小区门口的店面,随便吃了碗面条垫肚子,便打车前往机场。
在打卡机前签到酒测,又开航前协会,最后坐机组车去外场登机迎接旅客,一系列程序下来,旅客登机后准备起飞时,外头的天色突然就变了,乌云密布,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这样的航路,飞机只能延误起飞。程霓和同事们颇有些不安,遇上这样的情况最怕会有旅客闹事。但往往怕什么来什么,旅客被关在机舱里半个小时后,程霓给其中一位旅客送完毛毯,要回操作间时,被一位旅客扯住质问问飞机还飞不飞了,不飞就让他们下去,别耽误了他的生意。
程霓:“不好意思,先生,因为天气原因目前还是无法起飞。”
旅客粗暴打断她:“别给我来来回回说这些车轱辘话,到底能不能飞,他妈的!耽误一天,老子要损失多少钱,你知道吗?”
乘务长见状也立即过来,但旅客并没有见好就收,解开安全带要去拿行李架上的行李,好在他们这趟飞行有配空警,空警出示证件,说他再不配合,将会以寻衅滋事罪去公安走一趟,旅客才不甘不愿地坐下。
二十分钟后,飞机顺利起飞,程霓和其他乘务员都松了口气。
落地江州市,将近晚上十点,几个乘务组的同事说江州的一家火锅店不错,几人打了两辆车去吃火锅,吃完火锅回到江州的驻地酒店,已经快凌晨两点。
程霓本想给赵砚舟打个电话,但实在太累了,洗完澡出来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赵砚舟这几日有意不去联系程霓,一方面因为工作忙脱不开身,一方面打心里觉得实在再无见面的必要。一开始,他以为她是认真,那他也得认真一点,但发现她只是带着玩乐的心态,那就没什么再继续的必要。
人的想法一旦起了变化,对于程霓打来的电话,要是他刚好在手术,没听见,下了手术台再看到手机,赵砚舟也没给她再回的意思。
连轴转了十多天,难得休息一天。杨卓打电话找他出来聚聚,说就是拉磨的驴也得休息,出来放松放松,不然真怕哪天他就猝死在手术台上了。
还是在杨卓投资的一家楼顶花园餐厅见面,杨卓这人很有生意的头脑,有的人投资店面,开家倒几家,他确是开几家盘活几家,边上还有个小型的游泳池,摆了哪种充气的天鹅床,观赏性较强,实用性不大。
杨卓找了露台角落的位置,安静一点,适合谈话。杨卓今天还带了小女友来,据说是什么电影学院学表演,大二,二十出头的年纪,杨卓这人年龄越大,越喜欢追小女生。
小女生一见到赵砚舟就嘴甜地叫哥,又问杨卓,赵砚舟是做什么的,听说是医生,来了兴致,说她有个朋友对医生这个职业有滤镜,特喜欢跟医生谈恋爱,说可以给两人介绍。
杨卓摇头笑道:“你省了这份心吧,这位赵医生只喜欢成熟女人,不喜欢带小孩。”
那女生又问:“赵医生在哪个医院工作?”
赵砚舟端起杯子喝了口酒,淡淡道:“在三院工作。”
过了会,那女生去洗手间补妆,杨卓才说了今晚约他出来的来意,说听圈子里的朋友说许清荷近期要回国了,说完,他去观察赵砚舟的表情,他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他也猜不出他这是还在乎许清荷呢,还是许清荷已经是过去式了。
杨卓纳闷道:“你这怎么也不给我一点反应。”
赵砚舟波澜不惊道:“你要什么反应。”
杨卓一口吞下杯中的酒,又转了其他的话题来聊。聊了一会儿,杨卓的小女友也回来。三人又坐了会儿,赵砚舟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也就起身准备走了。
今晚喝了酒,他叫了代驾。车子开到小区楼下,赵砚舟付了钱,接过代驾递来的车钥匙,进了小区单元楼,乘坐电梯上楼。
到了楼层,他抬手输入密码,门打开,赵砚舟在玄关换鞋,看到边上的一双银色浅口女士皮鞋,顿了一下,他若无其事地换上拖鞋,走了进去。
客厅旁边的落地灯开着,沙发上蜷缩着一个人。他慢慢走了过去,她身上没盖着毯子,似乎有点冷,整个人在沙发蜷缩成一团。赵砚舟在茶几上坐下,就这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过了会儿,她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瞧见他目光沉沉地打量她,吓了一跳,坐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砚舟道:“刚回来。”
程霓抱怨了句:“不是说你晚上不用值班,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赵砚舟道:“和杨卓见了个面。”
程霓刚睡醒,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人是谁,又问了句:“跟谁?”
赵砚舟:“杨卓。”
程霓哦了一声:“你这几天很忙,连个电话都不回?”
赵砚舟点点头,道:“挺忙的。”
她凑过去,盯着他的眼睛:“连个回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赵砚舟却不说话了,就这么低眼看着她,他不说话,程霓自然也不说了,两人就这么对视,最后还是程霓先忍不住,抬起头要去吻他,他却握着她的肩膀,将她从自己怀里推开。
程霓一怔,略显困惑的看着他:“怎么了,你是因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