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正巧此时外头传来几声怒骂,绣娘赶紧解释道:“王妃莫怪,是这几日店里的伙计要去定国公府应职,掌柜的忙的不愿放人呢。”
一听国公府,王妃便问:“国公府要买新的小厮?”
绣娘一知半解:“是啊,大概是缺人手了吧,那么大的国公府呢。”
此话一听,王妃愈发欢喜了,朝萧姗音看了眼,此时买人,还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国公府有大喜事需要人手?
阑笙见王妃如此,出声道:“姑姑,这几日给姐姐添的衣裳够多了,怎么还买?”毕竟是自己的姑姑,阑笙虽有些看不惯她骄狂的样子,总是想提醒一番。
一旁的绣娘还在可劲地夸赞萧姗音。
荆南王妃藏不住的得意,挑了眼自己的侄女,其实她小时候对这个侄女很好的,常带着她和萧姗音出街,只是年岁渐长,她眼看着阑笙出落得娇俏比萧姗音更盛,她心里渐渐不是滋味了起来,后来因萧姗音才名在外,她才平衡了些。
谁知她给女儿挑的第一个夫君宋含章竟然对阑笙一往情深,她愈发膈应了起来,后来看中的王爷不是风流就是已有正妻,太子还年少,温家善则更是心有所属,她再挑不出一个压过宋含章的少年郎君,这简直成了她的心病,这一“病”竟然两年不曾回京。
这一回,自然是听说五公主和定国公的婚事一拖再拖,她便有数这婚事有变,再看她的姗音,哪一点比五公主差了,至此一颗心活络了起来,回京来又看到老令公的态度,便知这事成了一半,再经过那晚宴会,这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如今看着阑笙这张美丽的脸蛋,多年来的不忿终于能一吐为快,凭她如何美丽,她的夫家也越不过谢家去!便笑了起来:“阿笙啊,这姑娘家的衣服哪里有嫌多的,何况将来……”
“娘……”萧姗音难为情地喊了王妃一声,王妃笑着低了头,阑笙看向萧姗音,有些哑然,难不成萧姗音也以为……
阑笙虽知谢玦的心意,但这毕竟是谢家的事,这个事一天没个结果,她贸然劝解,以她姑姑的性子定然以为她在嫉妒,见不得表姐好,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姗音,来瞧瞧,这里新出的蹀躞带,挑一条,送给公爷如何?”王妃已经拉着萧姗音走去陈列架前,兴致勃勃。
阑笙见状,没忍住脱口道:“姑姑,这样亲密的东西不好相送吧?”
王妃道:“那要看谁送的,姗音如何送不得,他们……”
阑笙直截了当,压低了声音不让旁人听见:“他们还没定亲。”
王妃脸色一沉,继而冷笑了一声:“虽未定亲,那晚宴会的情形你是看在眼里了,你也是出生世家贵族,不会不晓得这样的情形代表了什么,怎么,你不想你表姐和谢家定亲?”
果然……阑笙心知她这个姑姑就是这个性子,自己成了小人,一时语塞。
萧姗音反倒比母亲沉得住气些,微微一笑:“娘,阿笙说的对,公爷那样的人,还是不要越矩的好。”
她将蹀躞带放下,转头却被别人拿起,她转头看去,微微诧异:“宛小姐?”
宛宁也是一愣待看清对面三人,阑笙正朝她惊喜一笑,她含笑行礼:“见过王妃,郡主,宋夫人。”
阑笙急忙上前扶起她:“阿宁,菱戈你们也出来逛铺子?”
荆南王妃最是看不惯轻浮和位卑之人,并不予以理会。
菱戈将王妃的轻视看在眼里,挑眉一笑:“我来选风尚衣料做几件斗篷,至于阿宁,是来给心上人买东西的。”她笑得妩媚,在王妃看过来时,别过眼去。
阑笙知道菱戈要使坏了,怕闹起来,朝菱戈使眼色。
萧姗音看着宛宁,问道:“心上人?”她的语气有些警惕。
王妃皱
一回眉叮嘱萧姗音:“姑娘家家的,这种话别挂在嘴边,有失体统。”抬眼,见宛宁不悦地看着她,忽然一笑:“原来宛小姐的心上人是霍将军啊!”
宛宁一愣,回头一看,霍仲正一脸不耐烦地靠在大门前,王妃道:“能找到霍将军这样的郎君,也是宛小姐的福气了。”
那语气里的轻视不言而喻了,宛宁咬咬牙,忍无可忍露出了凶巴巴的样子,阑笙皱眉不满地喊了声:“姑姑。”
菱戈拉住了宛宁的手,附和地笑着:“王妃说的是,可不是阿宁的福气。”说着就拉着宛宁去挑腰带,“快选一条,给心上人戴上。”
宛宁看到菱戈朝她眨眼,立即会意,想起那些人将萧姗音和谢玦拉在一块,心头一酸,坏心眼的在萧姗音面前挑了起来,挑中了一条缂丝蓝宝石蹀躞带,一看就价值不菲,她故意从萧姗音面前拿过。
萧姗音见菱戈这样说,宛宁也没有反驳,不由松了一口气,或许那日是她误会了?
第60章 吃醋“你咬我做什么?”
那条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蹀躞带,就是荆南王妃也多瞧了两眼,说道:“到底是经商的,出手就是阔绰。”
宛宁感受到她的讽刺,盈盈一笑,无比真诚:“这不值得些什么的,王妃有看中的我也可以买来送您的,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说这句话时的神采让荆南王妃十分不舒服,面上的笑意就沉了几分:“不必了。”
宛宁没有自然没有强求,她虽然有钱,有很多的钱,但也没有大方到要给讨厌的人花钱。她讨厌荆南王妃,在第一次见面听到梵玥的不悦时的不解,到现在对梵玥理解,她的讨厌更明显了,一听到王妃的拒绝,她随即旋身去付钱了。
菱戈暗爽,抬眼看到萧姗音身后的绣娘捧着的那些衣裳,眼前一亮:“呀,郡主这是好事近了吗?”
阑笙见是拦不住了,索性当了甩手掌柜,站在一旁捋袖襕,听着萧姗音得体地解释只是购置一些换季的衣裳,并无其他,菱戈是何人,直截了当笑道:“郡主还是这样周到,若是喜事也别瞒着,大家同乐才是。”
萧姗音还是含笑不语,荆南王妃看出了女儿的意思,便淡淡道:“能有什么喜事。”
菱戈见荆南王妃接腔了,垂眸一笑,轻轻打了下嘴:“是我唐突了,这还没定的事自然是不能说的,万一没成,招笑话。”
一句话精准踩中荆南王妃的禁忌,面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也不顾场合顿时沉了下来,转头对绣娘道:“将今日郡主挑中的都送去廖府。”自她们回京,一直是住在廖府的,冷冷对菱戈道,“失陪了。”拉着萧姗音的手就出了门上了车,阑笙悄悄瞪菱戈一眼,菱戈朝她妩媚一笑,阑笙无奈,和付了钱过来的宛宁告了别跟着王妃上了车。
虽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大庭广众之下,对方还是王妃,场面还是要做足的,宛宁和菱戈走到门外注目马车给她们送行。
萧姗音掀起窗帘,朝她们优雅颔首,王妃冷着脸拉下了窗帘,没好气道:“一个不三不四的酒楼老板,陪笑的玩意,一个商贾之女,你还给她们脸了,你看看方才宛宁那猖狂样,还有那个轻浮女人说的话,若是在荆南,我早就办了她们。”
有些人就是如此,自己奚落蔑视旁人时总是趾高气昂,理所当然,可一旦受到了同样的轻视就觉得自己受到了侵害,便是对方无礼。
“姑姑!”阑笙皱眉道,“您别这样说人家,菱戈是怡王殿下的人,阿宁可是定国公府的亲眷。”
荆南王妃并不放在心上,言语间更是冷冷的不屑:“莫说我说话不好听,怡王殿下若是真在意她,又怎会让她抛头露面,游走在那些男人之间,不过就是消遣着罢了,她今日还仗着怡王的势如此嚣张,等哪日怡王厌弃了她,可有她好果子吃,至于宛宁......”她顿了顿,轻叹道,“谁都知谢家二爷是被弃了的,空有二爷的名头,老令公早就不将他当回事,一个妻子的内侄女,能有什么势头?”说着,她看向阑笙,眉眼间闪过一丝怀疑的冷意,“阿笙,你这样帮着她们说话,莫不是你也赞成她们的话?”
阑笙一愣,见萧姗音也朝她看过来,她忙是一笑:“怎会,我只是不想姑姑难得在京,不痛快了。”
萧姗音温和道:“娘,阿笙说的是,您不必同她们置气,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见面的,她们爱说什么就由得她们说去便是,您这样同她们较真,反倒自降身份。”
她这话说的得体看似劝解,阑笙却感觉到了她话里话外的优越感,她这个表姐一向如此,表面温柔婉约,实则心高气傲得很,等到了廖府,阑笙喊住了萧姗音,想了想她还是劝解道:“姐姐,公爷脾气冷淡疏离,又最不喜张扬,姐姐还是劝着姑姑低调些。”免得到时候颜面尽失,这句话她自然不好说的。
萧姗音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含笑朝她点点头:“你快回去吧,五公主大婚在即,你也要进宫待命伺候的,养精蓄锐,才不至于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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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头菱戈含着笑看着马车离开后,立刻挂下脸来,朝宛宁气呼呼道:“瞧见没有,那就是贵族夫人的嘴脸,上下都看不起人呢,就她最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