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池镜花,池镜花,池镜花,池镜花……”
滚烫的泪水一颗颗滑进她的伤口,烫得池镜花几乎想把他推开。
虽然池镜花没有这样做,可她觉得,他舔舐自身伤口吞食血液的行为多多少少过于变态了。
第119章 她为何还是想离开?
一出太阳,堆积多日的冬雪便化得很快。
门口的溪流早已解了冻,白鹤每日在河里撒泼打滚吃自助餐。
岸边杨柳虽仍未冒嫩叶,不过深褐色的树枝已然有绿意。
冬去春来,温度回升,就算待在门口也不会太冷。
池镜花逆光站在门口,指挥奚逢秋将家里的桌椅板凳挪个位置,改变一下家中布局,毕竟一直看着同样的布局挺腻的。
等做完这一切,少年紧挨她而坐,恨不得自己时刻与她黏在一起,仿佛只要离她稍远一点,就会血条掉光活不下去。
池镜花同样靠在他身上。
他取出金疮药,在池镜花跟前慢慢摊开五指。
“手。”
池镜花“哦”了声,乖乖将手搭在他掌心,任由他将自己衣袖撩开,露出手腕尚未痊愈的醒目伤口。
他以指腹沾取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口。
药膏很凉,可伤口的肌肤在他指下逐渐生热发痒,但要比他舔舐伤口的滋味好受点。
池镜花回想起以前都是自己帮他上药,但最近几次已然角色互换。
他总在全心全意照顾她的衣食起居,满足她的一切期待与要求。
没人跟他说过究竟应该如何取悦妻子,但他本能地就这样做了。
池镜花蓦然想起,前几日他边哭边舔舐自己伤口的举动。
伤心又可怜,但哭得特别好看。
池镜花不由抚上他的精致漂亮的眉眼,指尖细细描摹眉骨形状。
嗯,她的夫君,不仅贤惠而且貌美,简直世间难求。
念及此,池镜花虚荣心莫名得到满足,她不由仰面,在他的眼上极轻地亲了一下。
感受到面颊的湿热,奚逢秋指尖一顿,眼睫颤了几颤,待气息逐渐离去才慢慢抬眸看她。
阳光斜落进他眼底,宛若缀在星辰里的一缕耀眼光芒。
他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她,指尖按了按她的唇瓣,眉眼间浮现一抹笑。
“为何突然亲我?”
池镜花被问得不大好意思,索性直接钻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看不到他的脸反而心安理得起来,连仅存的羞耻心也抛弃了。
“没有为什么?夫妻之间,想亲就亲了!”
“嗯,知道了。”
奚逢秋没再多言,温柔地笑了笑,替她将凌乱的发丝捋至身后。
池镜花仰头盯着他看,思绪不知不觉飘回前几日。
她又想起那日在李大人府中发生的事情。
奇怪的是,他们在尚书府中捅出那么大的篓子,这么多天过去了,居然没人找过他们麻烦。
后来,他们也曾去街上打探,但这件事似乎半点风声都未曾透露。
像是有谁故意把这件事给压下去了。
能做到这种地步的,身份背景想必不简单。
那这个人究竟是出于好意保全他们,还是不想让李大人的丑事闹得满城风雨呢?
比起前者,还是后者更令人信服。
只是池镜花做梦也没想到,原著中的李大人竟然还有复活亡妻的想法。
其实,若不是她身穿进来,而且与李大人的亡妻有几分相似,倒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奚逢秋也就不必因她闯进李府,杀那么多人。
不管那些人有多该死,池镜花对他,总是莫名地有一种负罪感。
她双手攀上他的脖颈,用力够上他的唇角,闭上眼睛,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声音颤颤。
“对不起……”
少年垂眸望她,十指捧着她的双颊,指腹轻轻摩挲她温暖的肌肤,额头亲昵抵着她的,清冽悦耳的嗓音轻易穿透她的耳膜。
“为你所做,皆我自愿,任何伤害你、试图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人,都该死。”
而他唯一的心愿只有:祈求她能够垂怜他,一直待在他身边,不要离开他。
池镜花大概猜出他的真实想法,却给不出他想要的任何积极回应,只含糊其辞地应了声,便靠在他怀里不出声了。
彼时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微风不疾不徐地卷起二人交叠的衣袂。
奚逢秋在看她。
他抱着她,隔着衣裳感受到她偏高的体温,听见她的心跳,闻见到她的呼吸。
分明是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却又好像很遥远。
少年慢慢俯身低头,探出指尖碰了碰她的眉心。
池镜花额间一凉,打了个冷颤,正想问他做什么,不想对方的指尖还在继续缓慢下移,眼神里不含任何杂质,似乎想把她的五官样貌永远印在眼底。
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池镜花无奈叹口气,发现他对她离去的恐惧是与日俱增的,不管她如何保证她会回来的都不行,只要与她分离,哪怕片刻,也会陷入无助与不安。
说来倒也奇怪,自好感度突飞猛进到99以后,就没再动过了,就算她询问系统,得到的回复居然是:少个契机。
若搁以前,她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追问出这个“契机”究竟是什么,虽然池镜花现在依旧好奇,却不准备问了。
因为与他独处的安逸日子本就难得,她自私地希望能再多些。
思索间,面颊时不时传来的痒意拉扯回她的思绪。
池镜花望着他眼底涌动某种情愫,捉住他的手指,声音有些闷地安抚
他:“别这样,我还没走呢。”
奚逢秋淡淡垂眸,声音很低,语气里透着数不尽的委屈,夹杂几分疑惑。
“这里不是你的家吗?为何不能永远留下?”
这里当然是她的家,池镜花从未否认过这点,可问题在于,生养她的父母同样重要,她总不能因自己喜欢奚逢秋想要与他永远在一起,就脑子一热承诺永远留在他身边。
明知做不到的事情,她不愿予他希望,又令他绝望。
池镜花欲转移话题,不料此时一阵喊门声响起。
“请问这里是池姑娘跟奚公子的住处吗?”
听声音像赵星澜。
池镜花找到逃离的借口,赶紧让找星澜进屋,安排他坐下,给他倒水,总算暂时把这话题给盖过去了。
她微微偏头看向赵道长。
一个冬日未见,男主除了起色更好,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就是十分疑惑他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对了,赵道长,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啊?”
赵星澜低头喝了口茶水,如实道:“是李大人告诉我的。”
他表情极为淡定,看样子是不知道前阵子李大人府上发生的事情。
这样也好,省的事情越闹越大。
说着,赵星澜似想起什么,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贺礼,满脸笑意地道:“对了,听闻你们二人前段日子成了亲,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们道贺呢。”
池镜花接过贺礼,发现是由红绳手工编织的同心结,寓意“永结同心”。
她礼貌道了声“谢谢”。
赵醒来笑笑又喝茶,心中颇为感慨,没料到他们之间发展这么快,一个冬天不见,二人竟已合籍成婚。
想想也是,早在落雪山庄,他们二人离心意互通便只差最后一步,待窗户纸捅破,成亲不过水到渠成的事情。
池镜花又问赵星澜今后打算。
赵星澜神色自若地回道:“京城事已了,赵某正计划回齐云山,所以此次前来一是向二位到喜,二是跟二位道个别。”
他能这般讲,就说明后面的剧情没跑偏,他顺利完成了自己的剧情。
池镜花甚是欣慰,这样她就再也不用担心原著剧情跑偏。
拉了几句家常,赵星澜见快到午间,说要在下午之前离开京城,临走前,他看了眼池镜花,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了句完整的话。
“池姑娘,赵某有几句话想单独与你说。”
嗯?
池镜花下意识看向奚逢秋,发现他正撑脸凝望自己。
四目相对的瞬间,少年弯起双眸,神色温和地笑了笑,轻声道了句:“没关系的。”
看似云淡风轻,实则醋味都快翻上天了。
还装大度呢!
池镜花望了眼站在门口的等他的赵星澜,仗着赵星澜看不见他们,迅速地弯腰低头,在少年脸颊上亲了一口。
“等我一下,很快的。”
望着少女逐渐远离的淡蓝背影,奚逢秋唇角弧度渐起。
似乎总是如此,他的情绪总被池镜花轻而易举地影响,哪怕她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池镜花对此毫无察觉,她正在站在门口等赵星澜跟她开口说话。
赵星澜认为自己不是好管闲事之人,可他好歹跟池镜花也称得上“朋友”,心里有话憋着不说,对他们两人都没益处。